沈大宝和宁辰北父子俩温存了一炷香的时间,沈初寒已经靠在石廊里的桌子上睡着了。
宁辰北牵着沈大宝悄声走近,见女郎睡容恬静,也是哭笑不得。
这女人的心真是大啊!
似乎酸甜苦辣都是他一人在尝。
宁辰北比了个嘘的手势,脱下自己的外套轻手轻轻地盖在女郎身上后便拉着沈大宝在不远处凭栏远眺。
沈大宝扯了扯男人的衣服,“爹爹,你为什么不告诉娘亲呢?”
“什么?”
“你手里的文件啊!”
宁辰北笑,那文件已经被他折了几折塞进了裤兜里。
“大宝,这是咱们的秘密,等以后时机成熟了,爹爹会告诉你娘亲的。”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东西能证明大宝就是你的亲手儿子吗?你是不是骗大宝的呀!骗人不好的哟!大宝是相信你才愿意扎破自己的手放血的咧!”沈大宝语气越来越低,小手又开始对对碰了。
宁辰北抓住他的手,“儿子,爹爹现在没办法带你们走。所以呢,就让你娘亲再糊涂一阵子吧!这样对你们都好,暂时不要打破你们生活的宁静。”
沈大宝目露惊慌,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心翼翼地抬头望着宁辰北,声音都颤颤巍巍,“爹爹…你是不想要大宝了吧?还是觉得大宝是个麻烦吗?”
宁辰北瞠目。
始终是个孩子啊!还是个敏感的孩子啊!
他顺了顺沈大宝的毛,“大宝,听着,咱们男人不说假话,爹爹会来接你,只是爹爹最近要上战场了。大宝能理解的吧?有人想要攻打青州,爹爹要去保护青州的百姓,所以不能带着你们,很危险。”
沈大宝似懂非懂,“那…爹爹不怕危险吗?”
“爹爹是少帅啊,你忘了?爹爹不怕危险!”
“那大宝也不怕,大宝是少帅的帅儿子哦!”沈大宝拍了拍小小的胸膛,眉毛上挑,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这小傲娇的模样真是可人得紧。
宁辰北揪了揪沈大宝的脸蛋儿,“你还小,等你回到我身边,爹爹亲自教你骑射打枪,让你成为大将军,上阵杀敌好不好?”
“哇塞,听起来就好热血哦!和话本上说的一样呢!”
宁辰北点头,“亲身经历可比话本还要精彩。”
“那大宝要等着爹爹,爹爹一定要平安回来教大宝哦!”
这之后很多年,沈大宝都很后悔,本以为自家爹爹亲授技能会和蔼可亲会更耐心一些…可是…那简直是一场噩梦啊!
严师出高徒,可他的爹爹根本就像是疯魔了一般地训练他…
他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果然是只怪当时太年轻啊!
……
此刻的宁辰北话上这么说只是为了转移这孩子的注意力,其实他内心哪里会想要自己的儿子将来披甲上阵呢?他希望以他之力,促得和平,等到子孙后代,将是祥和安定。
他这一生都将为此而奋斗。
只是…人算终是不如天算。
他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无法抗衡这个世道该要面临的命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草长莺飞,叫不出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分不清品种的花朵也稀稀拉拉地独自盛放着…
登顶的人愈发多了,络绎不绝。
想来这寺庙在传说中被神话以后还是吸引了不少来客的。
沈初寒伸了个懒腰,醒来。
恍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眸光聚焦,看到不远处的宁辰北的沈大宝,记忆才慢慢回笼。
她起身,带着强烈男人气息的外套落地,女郎捡起,这是汝之的。
怪不得,她睡得这样香,这样沉稳,原来竟是他的气息在给她力量,为她护航。
将外套搭在胳膊上,女郎个悄悄地走到了那两人身后,冷不防拍了拍沈大宝的肩膀,奶娃娃浑身一僵,跳了起来,吓得不轻,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嘴里碎碎念着:“啊!初寒娘亲你吓死大宝了,大宝还小,不经吓的哦!吓死大宝娘亲就没有这么帅的孩子了哟!”
这话…真是耍宝得可以啊!
沈初寒捏了捏沈大宝的脸蛋儿,“坏孩子!”
沈大宝咯咯地傻笑,拉着沈初寒的手上前,指着面前的一地砂砾,“娘亲快看,大宝刚写的,好不好看?”
砂砾上写字,倒是有些创意…
只是这字…
“大宝,这是你写的?”
沈大宝嘿嘿地看了眼宁辰北,“是爹爹教大宝写的哦!娘亲您看,沈初寒三个字,是不是写得特别好呀?”
沈初寒清亮的眸中映出笔锋流畅的三个大字,这字一看就是宁辰北所写。
他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中又在想些什么呢?
沈初寒摇了摇头,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失神感到懊恼。
沈大宝一副求赞美的表情遇到沈初寒的摇头,可谓是惨败。
小人儿瘪嘴,哼哧哼哧走到宁辰北身边,“爹爹,娘亲说你写的字丑!”
宁辰北:……
合着这孩子是这样的大宝啊!
写得好就是自己写的。
写得不好就是他写的。
嗯…
自己的儿子,哭着也要宠啊!
沈初寒闻言,讪笑,招了招手,“大宝,你误会了,娘亲摇头不是因为你的字,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沈初寒顿了顿,总觉得自己在说“其他的事情”这几个字时,宁辰北望着她的眼神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她脸僵了僵,装作若无其事,“大宝的字写得非常好!咱们大宝以后啊可以成为一个书法家!”
“真的吗?”沈大宝的大眼睛闪着光辉,跟黑曜石一般闪亮。
沈初寒点头。
沈大宝抓着宁辰北的手臂摇啊摇,“哇啊,爹爹,娘亲夸我的字写得好哦!”
宁辰北含笑点头,走向沈初寒,亲昵地揽住了女郎的腰…沈初寒浑身紧绷,话都不会说了,眼神也不知道该投向哪里,这个男人只要靠近她,她就方寸尽失。
宁辰北轻笑,在她耳边说,“紧张什么?不过是拿一张手帕给我儿子擦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