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督军书房内,檀香袅袅,甫一进入就有种大家风范的感觉。
沈初寒抬头,看到白督军坐在迎客的木桌上亲自烹茶,那茶具上乘,流光溢彩,她笑了笑,躬身道,“白督军,打扰了。”
“你就是初寒吧?来来来,过来坐!”
沈初寒愣了愣,倒也确实没想到白督军本人如此随和,这里仿佛是单独隔绝出来的一个空间,与外面那些浮华格格不入,别有洞天啊!
“初寒,你见着老二了没有?”
沈初寒摇头。
白督军蹙眉,招了招手,估摸着是让副官去请二少帅了。
沈初寒规规矩矩地坐着,时不时会帮白督军递一下茶具,一老一少,配合默契。
“初寒,现在少见你这样心思沉稳的孩子了,督军府那些小辈们都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陪我这个无聊的老人烹茶。”
“少帅们各个都是有大志向的,也就是我这样的小女子才会把心思放在茶道上。”
“噢?”白督军笑了笑,沈初寒说的话自然让他很受用,“初寒也懂茶?”
沈初寒露出浅浅笑意,“略知一二。”
白督军摊手,“那初寒你露一手!”
沈初寒本意如此,自然不会推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发上木钗衬得女子面容恬静端庄,白督军观察着,心里对这个儿媳妇是一万个满意。
“好了!督军请用茶。”沈初寒双手端着茶盏,递给白督军。
自然免不得一番溢美之词。
“初寒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倔了,我派人给你送去的礼服、首饰还有鞋子你怎么都拒绝呢?还有今天这大日子,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商界名流、政界大佬,你怎么不坐督军府的车,偏偏叫了黄包车来?”
沈初寒心下了然,这是有人不想她嫁入督军府在暗中使坏呢!
她眨了眨大眼睛,无辜极了,疑惑道,“初寒没有收到这些东西呀?今日我在家门口等了许久实在是没见着车,又怕耽误了吉时,万般无奈之下才叫了黄宝车…”沈初寒斟酌着用词,局促不安,“白督军,初寒是不是…给您丢人了?没事,客人都不知晓我的身份,如果…”
白督军大手一挥,睿智的脸上浮现寒光,又招了招手,副官俯身,他掷地有声道,“去查,是谁敢这样挤兑我白战棠的儿媳妇!”
沈初寒推了推茶盏,“督军,气大伤身,我没关系的。不必为我大动肝火。”
白督军不停抚着胸口,感觉像是气得不行。
果然是刀光剑影中走出来的来人,做戏的功夫真乃一流,沈初寒心中冷笑,开口却是甜美,“白督军,有件事情我不确定二爷是否告诉过您,今日订婚,初寒觉得您还是应该知道。我有个半大不大的儿子,嗯…亲生的。”
沈初寒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督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过去就是一个不安的、沮丧的,等待着上位者裁决的小姑娘。
白督军握着茶杯的手指僵了僵,气息还是浑厚悠长,“此事二弟已经告诉过我…”
“那…白督军不介意?”
白督军深吸一口气,抿了口茶,没想到这女郎的茶艺比起许多大家闺秀都要好许多,茶水清澈香气回转,老人家嘴角上扬,“自然不介意。”
“我就知道白督军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寻常人。以后我的儿子就是二少帅的儿子,也会喊您爷爷,好好孝敬您!”
白督军脸色白了一白,掩饰性地咳了咳,“老二怎么还没上来?”
副官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复命,“督军,二少帅…还在半山别墅,没到。”
砰——
白督军拍了拍桌子,“小混蛋!给我打电话去催,派人去接,绑也要给我绑来,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胡闹!”
这顿火大概只是发给沈初寒看的吧!
她心里清楚得很。
“初寒,你放心,我给你撑腰!等那小子来了,你怎么处置都行。”
“二少帅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虎父无犬子,大事要紧。”
听听!多么善解人意啊,做大事的男人背后就应该要这样的女人。
白督军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
“初寒啊,你去和客人们聚聚吧,都是圈里的人,以后总要互相来往的,就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
沈初寒起身,弯腰行礼,恭敬地退下。
面纱重新戴上,随着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关闭,她血色褪尽,指尖微凉。
果然…白战棠对沈大宝的存在并不是毫无芥蒂的。
那微妙的僵硬和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白斯眼尖地看到她下楼而来,女郎身紫娉婷,迈着小碎步,步步生莲,那画面美得不可方物。
他笑了笑,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督军可有为难你?”
沈初寒摇了摇头,附在白斯耳边低语,“难对付的恐怕是白承夜本人,这个现在都还没露面的二少帅肯定还有大招儿。”
一点都不难猜,暗中使绊的必定是她的准未婚夫。
客人们都被下人引领着去了宴会厅,洋人女歌手的情歌从留声机中缓缓流淌而出,许多男男女女都下了舞池。
唱盘静静转动着,像极了那些在舞池里旋转的女郎。
沈初寒端了杯水,倚在角落里一处不起眼的柱子边,看戏。
有公子哥的眼光频频向她投来,她全然视而不见。
眼神愈发灼热了些,她不想惹麻烦,向着不远处的沙发走去,方才与白督军的一番交谈已经让她精疲力竭,此刻实在不想再去应付那些无聊的男子。
她看了一圈,发现白斯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女郎慵懒,神色淡淡的,与这七彩光影格格不入,倒是更加吸引男人的眼球了。
“这位密斯,可否跳一曲?”
沈初寒摇头,“抱歉,我有些累了!”
“我带着密斯跳,密斯不会累的。”
沈初寒打量着眼前站着的男子,嗯…奶油小生吧,头发梳地光洁透亮,不知道用了多少定型的发水,她最是厌恶这样的人,憋着一股气,再次摇头。
那人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本少爷邀请你跳舞是给足了你面子。”
沈初寒扶额,叹气,余光攸然瞥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她想披着一身军装的男子应该不会孟浪。
于是心生一计,狡黠笑了笑,指了指那个铁灰色的背影,“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我的舞伴,抱歉。”
那男人不死心,“一直见密斯一人,没有和谁交谈过,莫不是在胡诌?你可知道欺骗本少爷的下场?”
沈初寒冷哼,起了身,走到那铁灰色军装的男子身后,素手亲亲拍了拍,“当兵的,我能和你跳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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