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无法忽视白承夜眼中的深情,她叹了口气,“二少帅,与其怀揣着不可能的希望,不如选择正视。我和你之间,断无可能!”
女郎的绝情,白承夜早就领略过了。
这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在这个乱世,很难得!
多少人为了求生存就说一些违心的话。
可沈初寒哪怕是在最孤立无援,在她身边还没有宁辰北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说过一次“白承夜,我喜欢你”。
她不是不知道一句“白承夜,我喜欢你”会为她带来什么,她只是从来都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心。
爱上这样的女人,是幸也是不幸。
于宁辰北而言,是幸;
于他白承夜而言,是不幸。
男人伸出手,“抱一个吧,就当是最后一次!”
沈大宝原本一直都乖乖地靠在沈初寒怀里,闻言立马扬起了脑袋,朝着宁辰北的方向大喊,“爹爹,爹爹,爹爹!”
白承夜:……
沈初寒:……
宁辰北推门下来,抱起沈大宝,“怎么了?”
沈大宝指着白承夜,“叔叔要抱娘亲!”
宁辰北的眸光冷到了极点,看了眼沈初寒,复又低下头问沈大宝,“你娘亲怎么回答的呢?”
“娘亲…娘亲还没说话大宝就喊爹爹啦!”
男人神色稍霁,揽着沈初寒纤细的腰,看着白承夜,“二少帅,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女人!我的儿子!任何人别想从我手中抢走他们!”
白承夜尴尬地收回了手,“宁少帅误会了,我只是想…”
“不管你想什么,全都收回去。白承夜,你的意图都写在脸上,实在太明显了。你别忘了,虽然你救了阿初,但你的腿、你如今的男人尊严全都是阿初给你的。真要计算谁对谁恩情更多,还不一定是咱们阿初欠了你!”
白承夜:……
沈初寒捏了捏宁辰北的手,冲他笑了笑,“汝之,你又忘了我的叮嘱?别激动,别动怒,你现在要心平气和一点。我已经和二少帅说清楚了,你放心!”
沈大宝狂点头,揪着宁辰北的衣服,“爹爹,大宝听到娘亲对叔叔说的话了。”
“说了什么?”
“娘亲说‘我和你之间,断无可能’!”
宁辰北眸中的窃喜,藏都藏不住。
……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狠狠地灼伤了白承夜的心。
像是有一把尖刀淬了毒,直直地插进了男人的心里。
白承夜走了,悄无声息。
沈初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宁辰北勾着笑,“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沈初寒狠狠地瞪了宁辰北一眼,“他什么时候走的?你看到没有?”
“我看到了啊!就是你冲着我笑的时候他就走了,可能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吧!心爱的女人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那么开心,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走也是情理之中!”
“宁辰北!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吗?”沈初寒眨巴着大眼睛,眸中都是对宁辰北的揶揄。
她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这模样若是他的那些下属们听到只怕要笑掉大牙。
听到这句话的纪思已经蹲在地上笑得不行了,暗暗想一定要回去把少帅吃醋的事情告诉兄弟们。
车在山间颠簸地行驶着,沈初寒拿出白承夜给她的卷轴看了看,准备打开。
宁辰北制止了她,“如此迫不及待要拆开白承夜送你的东西?”
“你别闹了好不好?”沈初寒扶额。
“沈初寒!你别忘了我还是个病人!”
“呃…”沈初寒收了卷轴,挽着宁辰北的手臂,“好!你是个病人,我错了行不行?”
宁辰北冷哼,傲娇地望着窗外。
沈大宝在凳子上爬啊爬,从娘亲的腿上爬到爹爹的腿上,笑呵呵地,“爹爹,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啊!”
宁辰北:……
纪思哈哈地笑了起来。
宁辰北一掌怕向前座的靠背,“纪思,皮痒了是不是?”
“回少帅的话,没有!”纪思立马正襟危坐,现在战事吃紧,万一少帅一个不高兴把他发配到苦寒之地就完蛋了。
入夜的时候,到了宁督军的驻扎地。
老督军从午后就开始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大儿子盼来了。
宁辰北一下车,宁和丰就上来抱住了他,老泪纵横,“辰北,身子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男人看着老夫红了的眼眶,也不忍心推开他,点了点头。
宁和丰吸了吸鼻子,抱着儿子就不愿意撒手了。
沈大宝站在一旁,望着黑夜中相拥的父子,泪眼汪汪,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沈初寒眼尖地看到儿子眼里闪烁的晶莹,忙取了外套将儿子裹住,蹲下身,“大宝,怎么了?是不是很冷?”
沈大宝摇头,指了指宁辰北父子,“娘亲,爹爹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大宝也很着急,着急地都快要死掉了。现在看爷爷这样子,爷爷肯定也和大宝一样爱爹爹。大宝看着很伤感!呜呜呜…幸好爹爹活下来了,呜呜呜…娘亲,你们永远都不要离开大宝好不好?大宝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场面了,呜呜呜…”
孩子的话似乎将沈初寒又带回了当时的场面,男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军医们束手无策,而她…心急如焚,那种下一秒就要心疼到窒息的感觉一直笼罩着她,若不是她还记着自己是个大夫,她根本撑不下去!
沈初寒抱住沈大宝,“大宝,对不起,是娘亲不好!”
若不是她太无能,又怎么会让孩子跪在雪地里祈求上苍?
若不是她当时满腹心思装的都是宁辰北,又怎么会任由孩子被大雪掩埋都毫不知情?
差一点,她就失去宁辰北,也失去沈大宝了啊!
宁和丰终于放开儿子,视线投向身旁蹲在地上相拥作一团的母子,声音都冷厉了许多,“辰北,你还嫌这个女人害你害得不够?你这次命都差点没了你知道吗?”
“督军,是阿初救了我。”
“那是她该做的,你本就是为了他受的伤。别说得一副我们都要对她感恩戴德的样子!”
“督军!怎么程璃还没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吗?”
沈初寒耳根一热,眼梢的泪都还没干就嗔怒地看着宁辰北。
宁和丰狠狠地跺了跺脚,“你的女人?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凭什么做我青州的少帅夫人?一个三番五次害得我的儿子忤逆犯上、不顾自身安危的女人,哪里担得起青州未来女主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