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狠狠地用了劲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真的,这不是梦!
她最爱的男人正在向她求婚!
沈初寒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水洗的眸子里都是感动,她迫不及待地点头,声音大得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回答,“我愿意!”
她接过戒指,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宁辰北。
男人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笑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哭鼻子?”
“还不都是你!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不需要准备!阿初,你来了,一切就都完美了!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准新娘!”
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时候,沈初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的心脏跟着跳动了一下,呼吸都乱了。
宁辰北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督军府。
如果说方才外面的花海已经让沈初寒足够震撼了的话,这里面的布置更是让她…惊骇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红灯笼上画着各地的山水,明艳的烛火在轻轻地摇曳,流转间都是动态的美景。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窗棂,整个宅子都笼罩在了一片喜气之中。
最让人意外的是大堂中央摆着一块很大的幕布,上面有黑白的人影在动,那是她和宁辰北。
那是他们的过往,居然…呈现在了眼前。
沈初寒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越擦越多,她索性不擦了。
宁辰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汝之,这太神奇了!”
“美国最新研制的产品,我托人买了一套,效果不错!”
“这是什么?”
“他们称呼这个为电影!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可是…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宁辰北按着她的肩,直直地看着女郎的眼睛,认真地说,“阿初,你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砰——
漫天烟花绽放。
沈初寒哭倒在宁辰北的怀里,“你干嘛啊?就想让我哭是不是?我的眼泪都为你流尽了!”
“我知道,可以前那是伤心的泪水。从此刻开始,阿初,你如果再哭,那一定是因为幸福!”
沈初寒吸了吸鼻子,抿唇看着他,眸光依恋地不行,“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变得这么会说话?”
“没有,因为遇见你,我所有的灵感都被激发出来了!阿初,这是你的功劳!”
程璃和纪思在一旁,憋着笑。
一本正经说情话的少帅真是太…太特别了。
沈初寒羞得双颊都粉粉的,像是晚霞一样妍丽。
宁辰北爱死了她这幅样子,恨不得将小女人揣在兜里,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还要藏着不能让别人看到。
他是打败了凉城少帅白承夜,又打败了青帮龙头杜笙才抱得美人归的,他一定要将她放在心里,妥帖安放。
宁辰北用了劲儿,紧紧地抱住沈初寒,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打横抱起了她,朝着二楼的喜房走去。
纪思急得在后面追,“少帅,还没行礼呢?礼成才能…才能入洞房啊!”
宁辰北:……
沈初寒刚哭过现在又笑了,附在宁辰北耳边轻轻地说,“汝之,别让人笑话你啊!你可是青州少帅啊,这场婚礼万众瞩目,得要按规矩来!”
宁辰北咬牙,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想现在就把你扑倒!”
沈初寒耳根子都红了,余光看到楼下一群人都看着他们俩,羞愤不已。
宁辰北抱着她下了楼,黑着脸,“纪思,快点!”
噗嗤——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素日里都喜欢板着一张脸的宁和丰都难得露出了笑意。
宁辰北刚要发火,沈初寒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人的狂躁就奇迹般地被安抚了。
沈大宝哼哧哼哧又跑到自家爹爹和娘亲的身后,牵起他们的手,“爹爹,娘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舅舅说了,要笑哦!”
宁辰北:……
他转头,“儿子,今天是你爹结婚,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沈大宝叉着腰,“好啊!那大宝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
哈哈哈——
又是满堂欢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沈初寒和宁辰北面对着面,眸光在空中碰撞,是外人无法插足的。
沈初寒含着泪,问他,“我看大家都穿着西服,我以为你会按照西式婚礼来办!”
“我知道你喜欢中式的!”
“你是嫌弃我守旧吗?”
“没有!中式很好!只是我…没办法陪你穿喜服,我们青州的军人结婚都是要着军装的,这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
“我知道!”
“那么…阿初,我的夫人,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夫人!
他以前在调侃的时候也称呼她为“夫人”过,可是现在这声“夫人”明显和之前的不一样,她会悸动…会觉得温暖。
沈初寒眨了眨眼睛,清丽的眸子里都是宁辰北,她看着男人胸前的大红花,歪着脑袋,说:“那么…汝之,我的丈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不离不弃,互相扶持到老!”
誓言朴素,他们只说给对方听。
没必要说出那些天花乱坠的辞藻,也没必要让世人皆知。
虽然他们一个是青州少帅,统领四方;一个是神秘夫人,长袖善舞。
可此刻,他们不是那些所谓的公众人物,他们只是这世间最普通的一对男女,最普通的一对夫妇。
沈初寒挽着宁辰北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脉,几乎是瞬间男人就感觉到,立刻撒开手。
沈初寒蹙眉,“让我看看!你也不想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新郎昏厥吧!”
宁辰北:……
……
大厅外,杜笙站在门口,本要进去,可听到少帅夫妇这暖心的对话后就驻足不动了,他将彩礼递到一同前来的红玉手中,沙哑着声音说着,“你送去吧,我就不去了!”
红玉叹气,回头看着杜笙离开,那萧索的背影看得她都不忍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杜笙对沈初寒不一样,所有人都看得出很早以前杜笙就已经爱上了沈初寒,可偏偏当事人一个错把爱情当成对一个下属的欣赏,一个懵懂不知后知后觉,终是要错过。
而她,红玉…她勾唇一笑,满是心伤,这辈子她都只能仰望杜笙了吧!他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大哥,是她的老板,是青帮历史上最年轻的教父,他有种种身份,却独独不可能有她红玉的良人的这个身份。
红玉深吸了口气,正要抬脚,余光看到了五米外一颗大树后面的白承夜。
她挥了挥手欲要上前打个招呼,白承夜立马摇了摇头,那复杂的神情…红玉瞬间就懂了。
又是个爱而不得的男人啊!
这世间从来都不缺你爱我我却爱着他的故事。
白承夜和杜笙一样,明知道爱不起,得不到,却还要在沈初寒大婚当日亲自前来祝福,这不是自虐是什么?
待红玉再次掀目,那大树后面哪里还有人影儿?
只有微风拂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红玉也有些感伤了,将彩礼递给纪思,“纪副官,麻烦你代为转达,告诉少帅夫人,我们都很好!洛四哥身份敏感,不方便过来,也让我一并将祝福带上了。”
“好!”
红玉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喜堂中央的一对男女,男人俊朗,女郎清丽,才气相当,天作之合。
尤其是两人的眼神里都只有对方,也只能装得下对方。
她都羡慕死了呢!
……
喜堂内,宁辰北拗不过沈初寒,还是让她得逞了。
把脉之后,沈初寒的脸色冷了好几分,“你干嘛非要在今天呢?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你就不能养好身体之后再娶我吗?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治好你吗?你能不能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气急败坏,头上的发饰都撞击地叮铃作响。
宁辰北按住她因为着急而颤动的肩膀,柔声道,“阿初,我怕!我怎么会不怕?你那么好,那么多人都爱你!我实在是等不了了!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正大光明的妻子!想在你的名字前冠上我的姓氏!我想给你一个家!而且你放心,小西帮衬着,我没有累到,之后督军府的公务我也都交给小西去办,一定认真做个乖乖的病人,听你指挥!”
沈初寒泣不成声,一腔怒气是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了,心已经软了,但她还是绷着脸,瞪着宁辰北,“别以为说点甜言蜜语就能转…唔…你干什…唔唔唔…”
以吻封缄!
砰——
砰——
砰——
院子里的烟花还在不停地放着,宁辰北交代过了,这烟花要一直放到明日天明才能停,这样才吉利!
一吻闭,沈初寒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整个身子都挂在了宁辰北的身上。
男人低眉看了看自己下腹三寸的地方,懊恼极了。
他这身子,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到了,就算他要硬着头皮拼一把,沈初寒也一定是抵死不从的。
哎——
这个新婚夜,注定难熬啊!
宁辰北探身吻了吻沈初寒的眼睛,缱绻缠绵,他欣慰地想: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
都说乱世里没有爱情,可他们找到了,坚持了,几番历经生死,终成眷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