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北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沈初寒会露出这样的媚态。
男人喜欢外表端庄的名媛,带出去有面子;内里却又喜欢风姿绰约魅惑的妖精,在床上有感觉。
很少有女人能同时拥有这两种气质。
可沈初寒做到了,她像落入凡尘的妖精。
她腻在宁辰北的怀里,她紧紧地抱着宁辰北…
总觉得,他们应该是要一辈子到老的啊!
“阿初,累坏了吧?”
这话…
纪思在门口脸都红了个透,作为副官他必须守在宁辰北身边,可这听墙脚…他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实在是…难熬地很。
宁辰北心满意足地拥着小女人睡了。
沈初寒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在帐篷里点了能让人安睡的催眠香,一个时辰后药效就会发作,她必须趁着夜色离开。
女郎侧身,打量着宁辰北英俊的容颜,这副五官真像是上天的佳作,鼻梁高挺,眉目如画,明明是个将军却生得这样儒雅。
或许初见的时候便是他身上这种矛盾的气质吸引了她吧,而后不可自拔,越陷越深。
她轻抚着男人的脸,眸底碎光滢滢,“汝之,再见了。我不想离开你,可我更不能拖累你。战场上生死都在一瞬之间,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你活着。”
沈初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和不舍。
她和他这么艰难地才在一起,如今不过大半个月,就又要分别了。
女郎穿好了衣裳,在桌案上执笔留书。
她将宁辰北的配枪拿走了,再拿了几件衣裳就离开了。
巡夜的士兵见着她都会唤一声“少帅夫人”,她披着宽大的披风,包袱跨在臂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少帅最近喉咙不适,我去采集一点露水给他泡茶。”
巡夜的士兵会意,直叹夫人和少帅伉俪情深,并未作它想。
毕竟,沈初寒来的这段时间,和少帅的感情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都挺喜欢沈初寒的。
蒙混过去后,沈初寒立马狂奔了起来,她的心又开始急促地跳动,逃跑总是带着抹慌乱的。
……
翌日,鸡鸣之时,宁辰北就已经醒了。
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让他习惯了,不管前夜有多累,第二日清晨都会准点醒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
没有人,而且是凉的。
宁辰北蹙眉,按了按眉心,扬声喊道:“阿初!”
无人应答。
倒是纪思在帐篷外咳了咳。
宁辰北穿了衣裳出来,“见着阿初没有?”
纪思眨了眨眼睛,想到昨夜这两人,他的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在问你话,你脸红什么?”
纪思咬唇,“沈小姐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宁辰北指了指纪思,摇头叹气。
纪思恍然,“您的意思是沈小姐不在帐篷里?”
宁辰北拒绝和纪思沟通。
他将值班的士兵叫了来,一一询问,无人见过沈初寒。
宁辰北急了,将周围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偏偏昨夜下了一场雨,所有的痕迹也都被冲刷掉了。
宁辰北黑着脸,又将昨夜巡夜的士兵召集了起来,终于知道沈初寒在黎明时分离开说是要给他去采集露水泡茶润喉。
可他什么时候喉咙不舒服了?
联想到昨夜女郎的反常,他冲回自己的帐篷,果然看到桌案上的信封。
上书:勿找勿念!
宁辰北恍然。
她竟然早就准备要走了。
“纪思!”这一声呼喊夹杂了滔天的怒气,纪思浑身一抖。
“滚过来!”
再不敢有任何迟疑,纪思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宁辰北面前。
“你和阿初说过什么?”
“我没有。”
“纪思,最后一次机会。”
“少帅冤枉啊,是昨日我们在帐里谈论平台士兵要搜山的事情时沈小姐在门口听到了。”
砰——
宁辰北一脚踹向了身侧的大树,树干震颤,树叶都簌簌地往下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小姐不让我说。”
“谁是你的主子?你那么听阿初的话你为什么不陪着她一起走?嗯?”
那个傻女人,又开始自作主张。
现在两军交战,世道有多乱她不知道吗?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孤身上路,她知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宁辰北只是想一想,心就抽疼。
他换上了常服,下了纪思的配枪,带上了十个弹夹,气冲冲地掀开了帐篷。
纪思抱住他,“少帅您要干什么?”
“去找阿初。”
“少帅您疯了吗?您若是遇袭了怎么办?您是一军统帅啊!”
“纪思,你早该想到今日。她不是别人,是阿初。我不可能会放弃阿初。”
“纪思不会让您去的。”
“你特么的知不知道平台那些兵都是什么德行?阿初要是被抓了,他们认出她的身份还好,万一认不出或是临时起了歹心的,我不敢想象她会遭到什么对待。”
纪思被宁辰北吼得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想这么多。
他之前隐约猜到沈初寒会做什么事情,但他没有说,也没有深想…
他不会去逼沈初寒离开,可若是她自己离开,纪思片刻前还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可现在宁辰北这样分析给他听之后,堂堂八尺男儿竟然有些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