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鸾玉已经回娘家住了好些日子,宁洛尘同她住了一日后,便启程同返四皇子府。
府门外,焦蔷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他们回来。见马车行使过来,焦蔷脸上立即露出笑容,亲自前去扶尹鸾玉下车,同她亲昵地说话。
宁洛尘有公务处理,与二人道别后急急赶回书房。焦蔷挽着尹鸾玉的胳膊,说着私房话:“听说姐姐回去省亲的时候,母家还刻意难为过姐姐?”
尹鸾玉并不想焦蔷涉足这之间的纷杂斗争,于是说道:“没有的事,总有人喜欢乱嚼口舌,你莫要相信这些流言蜚语,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没有就好,姐姐出身高贵,怎么能让他们欺负,要是有这事,一定要让四皇子替姐姐出头。”焦蔷为尹鸾玉愤愤不平。
尹鸾玉笑道:“瞧你气得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那是自然,我与姐姐投缘的很,姐姐的委屈就是我的委屈。”
路过花园,原本正说着话的焦蔷忽然闭上了嘴,低垂着头躲在尹鸾玉身后走。尹鸾玉觉得奇怪,只见一穿着艳丽华贵的妇人从园中走过,直接无视了尹鸾玉这个正妃,向宁洛尘的书房走去。
这妇人虽然风韵犹存,但年纪已然不小,看上去甚至比宁洛尘还要大上几岁。尹鸾玉与她打了个照面,似乎对她有些印象,问道:“这是……四皇子的侧妃徐芬?”
焦蔷点点头,待徐芬走远了,她才敢开口说话:“对,就是徐芬。”
园中人多口杂,不适合谈论私密话题,对于焦蔷的反应,尹鸾玉虽心下疑惑,但没有过多询问,便岔开话题谈论花木。焦蔷心不在焉,仿佛还在为碰到徐芬的事后怕。
夜晚,有丫鬟来报,宁洛尘去了侧妃徐芬处,尹鸾玉点头示意。他不来正好,也省的她强颜欢笑地应付。她正想让人请焦蔷前来说话,焦蔷便主动来找她闲聊。
尹鸾玉猜测焦蔷大约是为白天碰到徐芬的事忐忑难安,便让所有侍婢下人都退下,只留了她们两人在房中。
焦蔷扭捏吞吐不知从何开口,尹鸾玉直接问道:“你是心里害怕,才来找我的?”
“嗯。”焦蔷被猜中心思,点头道。
“你为何会如此害怕徐芬?”她前世听说过徐芬这个人,但因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替宁洛尘夺权上,无暇顾及这些家宅争斗,便不曾多问。
在她的印象里,徐芬并没有多少存在感,不过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罢了。到底是什么让焦蔷这样害怕?
焦蔷下意识地扫一眼四周,低声道:“姐姐刚到府里不知道,徐芬是在是个心狠手辣的妇人!徐芬平日里少言寡语,不爱说话,但是背地里手段阴狠毒辣,四皇子宠爱的新人,大都是被她害死的。”
“哦?”
焦蔷接着道:“在我刚入府之时,四皇子十分宠爱一个舞姬,那舞姬貌美如花,年轻漂亮,不久便怀了四皇子的孩子。徐芬得知这件事,便寻了个借口,非说她冲撞侧妃,命人用板子打她的肚子,活活把她的孩子打掉了。那舞姬悲痛过度,得了失心疯,后来便投井死了。”
尹鸾玉蹙眉:“还有这样的事?”
焦蔷说得心里颤颤的:“这样的事还有好多呢。”
“好多?”尹鸾玉冷笑,听这样子徐芬手段毒辣在四皇子府应该是人尽皆知,宁洛尘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纵徐芬不管,难道徐芬很有利用价值?
尹鸾玉问道:“这个徐芬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焦蔷回想片刻:“我入府时间短,只知道徐芬以前是四皇子的乳娘,后来不知用什么手段爬上了四皇子的床,原本大家都觉得她年纪那么大了,四皇子肯定会厌恶她,但没想到她居然一步步的爬到了侧妃的位子。”
“那她倒是很有些本事。”宁洛尘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一个大了自己二十岁的女人当侧妃,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重视徐芬,家庭?势力?头脑智慧?尹鸾玉一概不知。
焦蔷心里砰砰直跳:“姐姐,我听说,以前还有一个女子,抚琴抚得极好,四皇子夜夜留恋她的琴音,徐芬知道之后,命人在那女子的洗手水里加了东西,让她的双手溃烂得不成样子,只能剁掉。姐姐……你说,我会不会……”
她吓得心里直抖,尹鸾玉抚着她的手:“当然不会。你想想,现在我才是府中的正妃,她要做什么事都要有所顾虑。况且,我会保护着你的。”
焦蔷皱着眉头紧紧握住尹鸾玉的手:“姐姐自己也要小心呐,徐芬不像是好惹的。”
“我难道是好惹的不成?”尹鸾玉笑道,“别担心,我身后站的是相府,况且还有皇上亲口祝福,她一时半会不会动我的,你平日里自己小心些,若是有人找你麻烦,即刻跟我说便是。”
焦蔷心里感激:“多谢姐姐了。”
尹鸾玉与焦蔷又说了片刻话,焦蔷便离开了。她目送焦蔷走远,又把目光投注到四皇子书房的方向,此刻,他跟徐芬,又在做些什么?
书房里,徐芬翘着兰花指为宁洛尘搅着莲子羹,时不时地放到嘴边吹吹,再送到宁洛尘口中。
她用勺子盛起一颗大莲子向宁洛尘口中送去,他张嘴去吃,就在快到嘴边的时候,勺子忽然调转方向,徐芬把莲子放到了自己口中。
宁洛尘轻笑一声拦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又调皮了?”
“哪有,四皇子读书读得专心,妾哪里敢戏弄皇子,”徐芬又喂了一口莲子汤给他,“好喝吗,莲子可是臣妾一个个剥的呢。”
宁洛尘轻捏起徐芬的手:“让我瞧瞧,手指头剥坏没有。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不,妾就要亲手为皇子剥,这是妾的乐趣呢。”徐芬依偎在宁洛尘身上,“今天妾碰到皇子的正妃了。”
“遇到尹鸾玉了?”宁洛尘笑道。徐芬怎么会忽然提起尹鸾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