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鸾玉的话齐严只是象征性的听了一半,似懂非懂却也明白这安王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松口过。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陶轩,询问道。
“接下来,我要让他后悔这么做,然后为此付出代价!”尹鸾玉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别看他平日里待人和亲和爱,可她做事,向来都有一个原则,别人说亲切待她,她一定会更好的对别人,可是如果是伤害她身旁最珍惜的人,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见着尹鸾玉如此的神情,齐严不由得也被这种无形的氛围所吓到,他见过的世面不少,可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过有如此强大的杀气。
尹鸾玉顿了顿,继续说道:“齐严,你能确保军营,还有陶轩的安全吗?让安王的人不能踏进这里半步?”
“可以!”
“你借我几匹快马,我带上两个人前去追赶李鹤,平城虽然距离这里也有一天多的路程,我路上若是快马加鞭,应该还是能够追赶上的!”
尹鸾玉话音刚落,齐严觉得这件事情不妥,怎么说也应该是自己派人前去,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以身犯险,这是不可以的。
“不行,我派人速去速回,你还是留下吧!”他回绝了对方。
所有人都知道,尹鸾玉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一次肯定也是一样,她目光冷漠,完全没有理会齐严的劝阻,抓起身旁的袍子便出了门。
恰好,齐孝泽这会儿守在门前,刚才的谈话,自己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见尹鸾玉准备要走,他转身躬身行礼,对齐严说道:“殿下,您请留步,一路上尹姑娘有我保护,我们一定会将李鹤毫发无损的带回!”说罢,他转身追上尹鸾玉。
眼瞅着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齐严也不好再阻拦,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回到营帐内。
刚好,这时有丫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给陶轩擦拭身子,他便坐在一旁守着。
兴许是无意间,齐严瞟过一眼,看到陶轩胳膊内侧有一块半圆形,青紫色的痕迹,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没有错,丫鬟都帕子擦了也没有将那块痕迹擦掉,看起来是一块胎记,而这个胎记对自己来说,印象深刻。
“你先下去!”他支走了丫鬟。
亲自走上前去,没有错,这个只有身为皇子,才会拥有的胎记,想到这里齐严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大吃一惊,这胎记怎么会在陶轩身上?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胎记?难道说……
齐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抬手在那个胎记上使劲搓了搓,直到皮肤发红,胎记如同本来的样子,结实的印在陶轩的胳膊内侧。
得知了这个真相,齐严匆匆忙忙的跑去齐王所在的营帐内,暗想着要赶紧将这个事情告诉父亲。
“父亲,父亲……”
“何事这样匆匆忙忙的!”齐王看了一眼齐严,不紧不慢的说道。
“父亲,我看到了,在陶轩手上的胎记,我看到了!”齐严激动的说不清话,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抓着齐王的双手。
齐王茫然,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刚才……刚才丫鬟给陶轩擦身子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他手臂内侧的胎记,那个胎记,就是先皇的皇子才能有的胎记!”
“你说什么?”齐王神色惊讶,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了这种不可思议地话。
“是的,就是陶轩,他或许就是唯一剩余的先皇的皇子啊!父亲!”齐严再一次确定了事实。
回想之前,水城的城主,受过先皇不少恩惠,更和皇子是至交,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光听这身份都自愧不如。
齐王本就对这个不明来历的文玉将军的到来而感到十分不耐烦,再加上总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去交给他,更是任由手下欺负人,现在突然间得知陶轩就是先皇留下的皇子,如果真的如此,他心里头的愧疚和无地自容的羞耻感翻涌上来,自己怎么那么蠢,为什么如此对待陶轩。
“父亲!”见面前的人突然不说话,齐严又问了一句。
“唉……”齐王脸色难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早一些知道,早一些知道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我实在是有愧于他!”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紧握着齐严的双手,一本正经的说道:“齐严,你去,把最好的药材,还有丫鬟都叫过去,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千万不敢怠慢了,还有,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二人知道,不可传给第三个人!”
齐严严肃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办。
另一边,李鹤坐在萧玉的马车上,还在行驶着,呼呼作响的风声肆意敲击着马车,而车内却格外的安静,因为他的身旁就紧挨着萧玉,这样一个美人,如此的空间,把他熬的额头上汗珠密布,恨不得赶紧到达目的地,也好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
“夫人,前面黄沙太大了,我们先在这里暂时歇息!”一名丫鬟走过来,在车窗边说道。
只见萧玉转过身,一脸柔和的看向李鹤,淡淡道:“神医大人,想必您也饿了,随我下去吃点东西吧!”
李鹤假意的笑着点点头,跟随着下了马车。
等他抬眼时,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想想自己上车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便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迎面吹来的黄沙带起一股尘土的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萧玉将她留下,自顾自的朝着前面一座还不算太破烂的屋子走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对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冷冷道。
黑衣男子半跪着点点头,说道:“回夫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张口了!”
想想这一整日,马车差不多也过了齐王的地界,现在,萧玉不管怎么折磨,怎么处置这个神医,或许他也要乖乖的等待受死,想到这里,她嘴角一撇,屋里微弱的灯火打在她狰狞的脸上,变得分外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