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你知道吗?那日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任务没有完成,也并不是因为逃跑,而是半途中被奸人所害,我醒来时,已经被丢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子中,身无分文,恰好那时又遇上大雨,连着下了小半月,半路上的得知爹娘身染顽疾,家中也被人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当初与我交好的那些人,发现我落魄之后,都纷纷避而不见,像是在躲瘟疫一般的躲我,我后头有去府上找过你,可是守卫告诉我,你那会儿已经出差在外,怕是短期内回不来,我以为是你不愿意见我,我好恨,我恨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恨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的爹娘死去却无动于衷,你问我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红眼出手相助,就没有我老四的今日!”
老四一边说一边喝酒,他想用酒来麻痹自己心中的悲痛,可是说着说着声音还是带有些许哽咽。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临王今日才算是从老四口中听到的原原本本的真相,他脸色瞬变,心里一紧,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初自己一直都以为是老四背叛,想不明白原因,可是现在一看,却是自己的错,他没能护好自己的手下,所以才让老四成为了现在这样。
“老四……为何不进来,你是知道的,本王府上的人从来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不进来亲口告诉本王?”
老四摇摇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端起酒坛子就往喉咙里灌入,随后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怪你!”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别处,并没有注视着临王,临王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释怀,只不过是不想再把之前的伤痛翻出来让自己难受而已。
“你可还记得那个婢女燕茹!”
突然提起燕茹,老四的身子一愣,然后猛地扭过身去,质问道:“燕茹?她现在人在何处?有没有过得很好?”
说起燕茹,老四心中又是一痛,那时在府上帮临王做事,偶然间他认识燕茹并爱上了对方,尽管燕茹是婢女,可是他不在乎,二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府上的人都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羡慕不已,如果不出意外,那次任务归来他就会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临王,好让临王将燕茹许配给自己,可是事实总是让人不敢去妄自揣摩,他没有回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得到过燕茹丁点的消息,纵然他费尽心思去搜寻也是一无所获。
仅仅是看临王充满歉意的神色,老四便知晓,燕茹八成是不在了,他脸煞白,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呆滞的盯着一处,一看就是很久,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沉默片刻,临王张口说道:“其实燕茹后头一直有再问你的下落,她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人,说此生非你不嫁,可是好景不长,她家中的弟弟要娶妻,拿不出聘礼,只好将她嫁出去来解决这件事情,本来刚开始燕茹没有答应,后头抹不下脸,还是勉强答应了,我后头得知她嫁给了一个屠夫,整日里喝酒作乐,回到家就动手,最后因为好上了赌博,没有钱把燕茹卖给了青楼,她知道后承受不住,投河自尽了……”
临王说起的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幕幕画面在老四的脑海中重复回荡着,他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和难过,让燕茹最后原则了投河自尽,都怪自己,都怪他没有来得及……
“燕茹……”想着想着,他心里隐隐作痛,抬手捂住脸哽咽起来,身子也随着颤动。
“她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你,这是他当初留在我这里的一枚荷包,我今日带来了,给你!”
临王不懂安慰人,他突然想到怀中的物件,伸手掏出,递过去给老四。
那枚荷包在皎洁的月光下凸显的很漂亮,上头一针一线,细心的绣着一对在水中嬉戏的鸳鸯,五彩斑斓的颜色让它看起来根本不想是放了很久很久的荷包,反而像是个刚刚新绣的。
老四怔怔地看了很久,他因为哭过,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虽然是喝醉了,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比的清醒,甚至比往常还要清醒。
他缓缓接过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掌心上端着,就像是还带有燕茹的温度,她还没有离开自己那样。
“老四,你也别太过于伤心,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要怪……要怪……”临王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不再继续。
他说不出应该怪谁,可就是因为没有可以恨的对象,这会儿的老四定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舒坦。
“临王殿下,你可知燕茹最后被葬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她!”老四把荷包死死攥在手心,微微抬眼,问道。
这个临王自然是知道的,他见老四都这样难受了,将他带出去也无妨,索性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你先在这里待着,明日一早,本王派人接你出去!”
语必,他站起身,命人把残羹剩饭大概收拾了,然后又给老四抱了一床暖和的被褥才放心离开。
另一边,军营。
“将军,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齐孝泽从营帐外走进来,凑过去在陶轩面前说道。
看他一脸喜悦,想必是打听到了什么事情,陶轩还不了解他,撇过一眼,道:“坏消息吧!”
“哈哈,坏消息就是临王从那个老四的嘴里什么都没有套出来!”
此话一出,陶轩略显诧异,他扭头看向还在乐的齐孝泽,问道:“为何?”
“这个就是好消息咯!将军,你是不知道,这个老四可大有来头,他不仅仅之前临王在手下做过事,而且还是被别人故意陷害,昨晚他们二人在地牢里彻夜长谈,说道最后这个临王居然要把老四接出来,你说他会不会故意迷惑了临王,从而借此机会逃跑?”
齐孝泽是说的有声有色的,还动手在一旁比划着,这个消息在他看来很是不能理解,不过他说过后陶轩却一脸平静,完全没被自己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