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锦荣一直以来,就不想让她继续参加这场比赛。他了解到,这场比赛越到后面的时候,便会愈加的危险。
他抬眼看了看詹医生,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身边的这些小医生也不敢言语一句。
既然詹医生已经这样说了,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阎锦荣重新扶住了她轮椅的把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站定,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她有一丝一毫的问题,拿你试问。”
说完后,他便推着宋荃宁离开了。直到走了有一阵子了,这些人才敢抬起头来,相互看了一下,甚至有一些人夸张的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
董谨言在公司,听闻了这件事情,立刻赶到了医院,神情紧张的询问,“阎总,我听宋小姐的事情,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正好,她现在这幅样子,我也没有心情回公司,你再替我代理一阵子好了。”阎锦荣摆了摆手,似乎因为这件事情,心情烦躁。
见他这幅样子,董谨言就像是受托重任的将军一般,冲着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毅,“好的,阎总,您放心跟宋小姐呆在这里,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就在这个空档里,自由搏击大赛的组委会也将继续比赛的消息,传达到了各大健身房。林珊得知后,立刻焦急的给宋荃宁打了电话。
“喂。”接起电话的人,是个冷冰冰的男声。
她微微一愣,立刻联想到了是阎锦荣这个人,“阎,阎总……”
“什么事。”他皱着眉头,语气冷漠,似乎下一秒就要挂掉这个电话一般。
林珊清了清嗓子,磕磕绊绊的说着,脸还有些微微红,“我想通知一下荃宁,今天自由搏击大赛的组委会,刚刚下达了命令,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比赛了。”
“嗯,我知道了。”说完后,阎锦荣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听到了电话里的嘟嘟声,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拿着电话愣了一会儿,才噘着嘴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凶……”
“你在跟谁打电话啊,怎么这个表情?”顾韦伟刚好来办公室,领今日学员的训练计划表,看到了发愣的林珊。
她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今天不是下达了那个继续比赛的文件吗,我本来想告诉荃宁的。”
“哎呀,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通知她了,幸好你告诉他了。”见她这样说,顾韦伟一副懊恼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林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了,反正都已经通知了。只不过,我有一些搞不明白,为什么每一场比赛的间隔时间都这么长?”
“大家的身体都有恢复期,加上这样的比赛太消耗体力,偶尔还会受点儿小伤。”顾韦伟微笑着,耐心的解释着。
林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这么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宋荃宁了,突然心中悠然升起了一股担心。只是有他一直在照看着,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顾韦伟拿起了她桌子上的训练单,冲她晃了晃就离开了。
外面的天空氤氲,似乎正在酝酿着下一场小雨,林珊若有所思的走到了窗边,脑海里闪出了宋荃宁温柔的笑意,心中为她默默的祈祷着,这样的一个小女子,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不容易。
她昏迷的这几天,阎锦荣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就只是单纯的守在她的身边。
此时,能够继续参加比赛的人员,也都已经确认了自己继续比赛的信息。只剩下宋荃宁的,久久未确认。管理确认名单的人,似乎也格外的关心她,见她还没有回应,心中也有疑惑。
“现在,参赛选手只剩下‘宋荃宁’一个人,还没有确认比赛信息。”带着疑惑,她将这个信息发到了组委会的信息群中。
阿图兰看到后,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立刻给阎锦荣打去了电话。
她本以为是小雅的事情,所以他才扣押着,不让她比赛。语气带着怒意,接通后便立刻质问道,“是你不让宋荃宁参加比赛的?”
“她昏迷了,还没有醒过来。”阎锦荣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语气中还有些许讽刺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阿图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惊讶,“怎么搞得?”
“跟你没关系。”他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似乎还在对她将小雅藏起来的事情生气。
听见阎锦荣这样说,她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会,正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阎锦荣突然开口问道,“小雅怎么样了?”
“很好。”阿图兰走到了桌子前,摆弄着绿植。
沉默了一下,他又在迟疑之下,重新开了口,“那,孩子呢?”
“接到小雅之后,我就把她送到医院了。动了胎气,孩子没能保住。”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图兰的语气里充满了严肃,似乎也对于这件事情表示遗憾。
没有将话题再继续进行下去,阎锦荣就挂掉了电话。她听着嘟嘟的电话声失笑,想到小雅的孩子,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对于她在云南的事情,阿图兰有所了解。那群人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洗衣做饭的努力,顺便着还成为了一个妓女。
当时她见到小雅的时候,她布满血的手拉住阿图兰的胳膊,只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救我的孩子,别管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嘶力竭,眼神中满是渴望。大概是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了,可是这个孩子却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刚刚到了这个世界的门口,又被一把拽回去了一样。
想到这些,阿图兰的眼角微微湿润,她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这个孩子默哀着。虽然自己还未是一个母亲,不过身为一个女人,她却对这种吝惜生命的行为,感同身受。
“孩子呢?”小雅醒来后,哑着嗓子就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她不忍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接着,小雅便蜷缩在床上,蒙在被子里痛哭着,一连好多天都换不过劲儿来。
不论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这条小生命没有错,他不应该被剥夺来这个世界的权利。
“这群王八蛋……”想着,阿图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里充满了恨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空中乌云酝酿许久,终于流下了淅淅沥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