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吼完就后悔了,明明想注意对面人的反应,但是眼皮就像抬不起来一样,背后传来沈云的虚弱又带了怒气的声音,“王令,你犯什么浑呢?”
她的余光看见对面的人有些慌张的放下碗筷,然后包含怒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盯得她浑身颤抖,心想,该不会恼羞成怒吧,但是转念又想,明明是个有妻之夫,还来跟她相亲,还跟她玩暧昧,心下就坚定了,她有底气啊,抬起眼神跟他对视,慢慢的眼神流露出鄙夷。
他张嘴想说话,那张布满郁结的脸让人看着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我今天见到了尤心了,她都怀孕了,你们都……”
啥,他居然不理会王令,径直的走到床边,跟躺在床上的沈云道别,然后看也不看她,出了病房门,顺手把门带的吱吱作响。
不知道怎么的,手上的饭菜都于王令作对似的,吃着吃着就如同嚼蜡一般食之无味,心里就想打翻的整瓶酱油一样,又苦又咸。
“王令,你是嫌弃刚刚没有把我气死,现在要补刀还是怎么的,好好一个男人,对你掏心掏肺的,你把人家赶走,要是对你没有意思,人家大可不必这么忙前忙后。”
沈云不知道自己这个倔脾气女儿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冷了一点,也知道她心里有刺,可她看人看一个准,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
“妈妈,他有老婆,老婆还是我大学的一个寝室的。”说到后面声音都哽咽了。
后来沈云还问了王令什么话,她不记得了,也幸好她妈妈不在盘问了,再加上妈妈的病也不是很严重,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就回去,出院那天,她妈妈还唠叨说,也不知道李承会不会来接她出院。
王令想,她都那么说了,依仗那人的脾气是不会来了,只是她才收拾好东西,那个男人就出现在病房门口,谦和有礼的走到沈云身边,“阿姨我来接你出院。”
而王令就被这一大一小忽视,搞得前面两个人才是母子,她活生生就是个外人。
医生来交代嘱咐的时候,还打趣的说道:“沈女士跟您女婿都比女儿亲近了。”
这个医生实在是不太会看人眼色,她的一句话,让病房里面原本和谐的画面,变得尴尬起来,王令偷偷的观察,沈云还是乐呵呵的,李承没有什么反应,这个人的家教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要不就是太过厚脸皮了,都被她骂渣男,还来接她妈妈出院,他到底图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跟妈妈坐车后座,一路上都是妈妈跟前面的李承聊天,从日常生活,到市场上一包盐的价格,她听着无趣,干脆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没有睡好,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车里就她一个人,身上还盖了薄毯,她立即坐起来,因为动作太迅速,直接撞上了头,“哎呦……”
“还是那么笨?”
王令手上的动作一僵,这人在哪里说话呀,刚扭头,就发现左边的车门被打开,“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啊?”原谅她有点迷糊,一时半会摸不清头脑。
李承见她没有反应,干脆坐进后座,原本后座也不狭窄,但是被他坐进来之后,王令就觉得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我,我要下车。”王令急迫的想从右边下车,突然听到叮咚一声,然后车门就被锁上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车门上的儿童锁标志,再扭头去看他。
这个男人今天穿了一件蓝色衬衫,袖子随意的挽着,整个人都看着闲散慵懒,明明早上见到的时候,脸上的面部轮廓还很僵硬,此刻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上次说我是渣男?”
王令听着他的话,双手握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秋后算账?不过她想就算不是,也不远了啊,而且嘴角笑的那么花枝招展的干嘛啊,她忽然觉得好热,口干舌燥,一定是车里没有开空调。
“还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纳尼,这不是很明显了吗,为什么他说的这么咬牙切齿干嘛?
王令低下头看自己的脚,怎么脚都麻木了啊!
“低头干嘛,你不是一向都理直气壮吗?”
他干嘛故意压低声线,听的耳朵都要怀孕了,这明明在算账啊!
“上次可能是我说话没有经过……”
“一句话没有经过大脑,我还重复了,我不相信两句话都是未经过大脑的,除非你是智障。”智障他是一字一句的,故意加大语气。
王令心想,我连大脑二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你又知道?
“我……”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他,为什么现在她这么心虚,搞得脚踏两船的是她一样。
“王令,脚踏两船,你的意思是,你是其中一船吗?”
“啊?”王令傻了,难道不是吗?
“我跟你相亲,我承认,我说跟你重新认识,那只是初步的朋友认识而已,你害怕,给你一个拥抱很正常吧,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啥?”王令脑袋打结了,她从哪里看出李承对她有意思了,她哪里都没有看出来啊?
李承很满意她的神色,坐过来一点,她就像是受惊的兔子往后退。
“还有啊,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我是摸了你小手,还亲了你的小嘴,或者有更加出格的举动,让你觉得我是渣男,嗯?”
说到摸小手的时候,他是非常配合的抬起手,说到亲小嘴的时候,故意倾身过来,吓得王令整个人都要心肌梗塞了,摇摇欲坠的样子,如果他在逼近一点,她就真的要哭了。
“你坐远点,离,离我远点。”她简直是用推的,怒气冲冲的抬头,就对上李承的眼睛,她看错了吗,这个人是在逗她吗,明明那张脸没有表情,为什么她看着那双眼,像是眉目含情一样,一时间她连反驳都不会了。
“我记得做你辅导员的时候,教过你,做人要诚实,不要颠倒黑白是非吧?”
王令微微触眉,不敢下结论,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了?”
李承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袖,不过他做这一系列动作,就像掉落人间的贵公子,可看在王令眼里就是要打人了。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还渣不渣?”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你的观点还是认为我渣,也不是不可以?”
他是像贵公子调戏良家妇女,意思明显了啊,王令看了看车外,逃跑明显行不通,于是她微微一笑,煞有其事的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您不渣,是我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