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一室涟漪,当然放纵之后,全身都快要散架,被子两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彼此,其实王令很累了,可是窗外依然白昼,也就是说,他们俩疯狂了几个小时,而他那双眼睛,像是又燃起了一层水雾,“别了,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这样反常的李承,他脸上的焦虑不安,还有他的小心翼翼,她不是感受不到,她不单纯,认识了这么多年,哪怕回国那会儿,他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但是他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的害怕。
“别怕,我不离开你,我懂得等待原来是那么的煎熬。”可她却走的悄无声息,这些年他到底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过坚持不下去?
“恩,所以千万别弄丢我。”
说完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紧紧的。
昨晚他去萧藤哪里,要他爷爷的字画,萧藤说要到了王令在美国治疗期间的记录,她刚去那会,基本是喜怒无常,别说黑夜,就是白天,她听到声响都会草木皆兵,在那样的地方,医学院的人把她当神经病抓去研究,现在想想,那天她那么生气不是毫无道理的,尤心喊她神经病,她曾经被那么多的当作神经病。
刚去那会,她酗酒抽烟,甚至有自残的倾向,不仅仅是黑暗恐惧症,还有焦虑暴躁症,曾经那么活波,那双狡黠大眼,如果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那么最先爱上的就是她的眼睛,看过她那段时期的照片,这双眼睛那么的黯淡无光,眉间那抹落败,心痛的无与伦比。
好想把她融进身体里,融为一体,这样他在哪里,那她就能跟着,“阿令,以后我去哪里,都跟着好不好?”
她想动,想告诉他,自己要憋死了,可是他的情绪这么激动,只能默默的安静下来,将脑袋蹭了蹭,用手臂圈住他,“好,我都跟着你。”
反正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努力读书,也只是想让自己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等下莎莎醒了,没有吃的,她会吵。”
李承的手,一直没有停歇,听着王令说话,干脆将人捞起来,放在身上,对视了一会儿,半起身,靠在床沿,将人搂在怀里,先是亲吻耳垂,手也揉搓着,胸前,连带腰肢,忽然就想起一句诗词,他觉得这些天陪王令看宫廷剧引起的。
“嬛嬛一枭楚宫腰!”
他的话就在王令的耳边,本来他的声音就是那种不徐不慢,此刻加了点宠溺音,顿时就觉得全身酥麻,任他为所欲为。
完事之后,王令才不服气的说道:“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别把自己当楚王,我也不会为了色诱你,保持身材的。”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软语,尤其是双颊泛红,不施粉黛,却娇媚的让人无法自拔,他又忍不住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抱你去洗澡?”
王令一晚未眠,早上又这么折腾,她现在是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动了,摆摆手,嘟起嘴,“不洗,我不洗。”
“哈哈哈!”
过去的,已然过去了,现在的她,要好好的宠着,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会给她撑起一片天。
李承收拾了两人弄出来的脏乱房间,洗了澡,给王令擦拭了身子,这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离开房间之前,在王令的耳边交代,早餐给她做,中午回来吃饭,下午跟她一起去见外公。
王令迷迷糊糊的答应着,翻身就继续睡了。
李承去公司的路上,对彭莎莎很好,问她在国内有什么喜欢的,或者有什么要帮忙的,尽量开口,他一定尽力而为。
这让彭莎莎有点害怕,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咬着嘴唇,望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的轮廓立挺,眉目俊朗。而沈铭的五官柔和,脸上表情丰富,她喜欢好动的人,所以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坐在他的身边,周身的气温都能下降好几度。
“你不会是令令嘴里的渣男吧,招惹她又想来招惹我?”
李承讶异的看着她,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去找烟,却发现自己有段时间不抽了,好像是跟王令领证后,就不抽了。
“你想多了,除了王令,我的眼里没有别的女人。”
他想法很简单,感谢眼前这个女人,是她陪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出低谷期,他想感谢,或者说这样做,让他感觉真实一些,她父母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不愿意说,他更不敢问,那是她的亲人,赠予她生命的人。
“那你?”
“可能是我的大男人心里作祟吧!”
他承认自己小气了,占有欲强烈了,跟她有关系的,在乎的,都想讨好。
“我还是不懂!”彭莎莎昨晚起来过,刚准备开门,瞧见两人那么大的阵仗,吓得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到床上睡觉,别提心里多憋屈,半夜起来,撞见好朋友,跟她老公滚床单,下次打死都不敢留宿了。
果然单身女人跟已婚女人的差别就不是一般的大。
“联系了彭医生,问她要了阿令治疗的所有记录。”
两人沉默没有说话,那是一段很糟糕的过去,光知道治疗过程就那么难受,难怪昨晚气氛那么怪,彭莎莎去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像是回到费城,宿舍楼下,那个特立独行的女孩,粉色连衣裙,她很美,可是眼睛下的淤青很明显,就算是她戴了眼镜,也挡不住满脸的疲惫。
身边的人,都会用各种语言去形容她,甚至学校也决定请医生来评估她的行为,会不会对学生造成伤害。
那时候的她,像个受惊的兔子,可是自己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自问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而是她的自言自语,“不能放弃,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还有谁能救你?”
她呢喃的说出这句话,深深的将思绪拉回来,觉得心口憋得慌,难受的好想哭,“这是我决定走向她的原因,不必谢我,因为我们只是彼此的扶梯而已。”
那时候的她,因为肤色不同,在那个圈子里没有什么朋友,而华人圈子里,她的家庭也不算很富裕,她融入不进去。
因为认识了王令,也让她知道朋友这两个字的重量。
“你别不安,王令一旦认准的,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说完她笑了,笑的坦然。
“谢谢!”他知道多说再无意义,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安如此明显,他很少情绪外露的,归根究底还是王令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