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到,儿时的发小,在自己现任的老公面前喊自己老婆的情况,病房的气氛骤然降低,王令有种错觉,她要是不解释清楚,一定会被丢出病房。
“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的发小。”
说完还生怕李承不信,用眼神告诉对面站着的男人,要是乱搞破坏就绝交的眼神。
“女人,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是有真凭实据,可别忘记儿时你可是跟着我屁股后喊老公,老公的,怎么,n年不见,就想耍赖?”
王令差点要被口水掐死,这人说的是什么跟什么,还是那句,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当年为什么会喊这个傲娇男老公呢,原因是这家伙家里养了一只可爱的折耳猫,可那是妈妈不愿意给她养宠物,于是为了见猫咪,她把自己卖了。
“那还是你坑我,我今天找你来真的有事,秦大律师!”
她简直咬牙切齿,祈求的望着李承,见他脸色不怎么好,刚想讨好的说点什么,只见他起身,往外走,顺便拉起在一边看热闹的彭莎莎。
“李承,你不用回避的!”
她虽然不知道怎么跟李承说,但是她不想隐瞒,有些事情,她现在也想不明白。
“你们先聊,我去拿纸杯倒水招待客人。”
“哦!”王令乐了,只要他不离开就好,而她并没有发现,李承故意说客人,还咬字那么重,当然站在病房的另一个男人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明显是针对他。
等门关上,秦大律师就自发自的拉着椅子坐在一边,随即就用眼睛瞪着她,“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男人是谁,什么关系,几岁?”
还真是律师做久了,习惯性的查户口。
“你在我老公面前喊我老婆,你觉得像话吗?”
“哈哈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秦虽醒拉下一副正太脸,他经常是以这副姿容行走在法庭上,人称黑脸阎罗,可不是徒有虚名。
“不是笑话,我结婚了。”这一刻她坦坦荡荡,比起之前的扭扭捏捏,她发现回了一趟b镇,她也自信了,这种底气是他给的。
“嘿,好家伙,那男人是谁,你知根知底吗,你还胆子肥了是不是,随随便便就嫁了,沈铭知道吗?”
她有想过身边的人会生气,会反对,可迄今为止,她告诉身边的人,说自己结婚了,没有一个人能平静下来说,恩,你结婚了,祝福你之类的。
“我妈知道了!”
那日她妈妈说,等她出差回来,先见见双方父母,然后商量婚礼细节。
似乎很意外,之后秦虽醒还想说什么,病房门打开,李承手里真的拿了一袋纸杯,倒了水递给秦虽醒,而他并没有打算接。
那杯温水就这么端着,两个男人也像是扛上了,谁也没有先说话,像是只要说了就会败下阵来一样,还是李承微微一笑,“秦律师喝水!”
秦虽醒挑眉,如果他不接显得好像自己很小气一样,清了清嗓子,不情不愿的接过来,“那啥,喊什么秦律师,叫哥。”
王令笑了,这个闷骚男,虽然心里有千百不愿意,只要她喜欢,关心爱护她的人都会服软,一并接收。
两个男人直接握手言和,其中的弯弯道道,也只有两人没有挑明而已。
“阿令这人是你哥吗?”
这一刻要是不站在秦虽醒这边,估计这家伙会暴走,点点头,“邻居家的小哥哥。”
“小哥哥?”
李承非常配合,还不忘继续把纸杯递给他,“来,小哥哥喝茶。”
三人在病床前,随便聊着聊着,王令就心不在焉,几次想问,又打住了,直到李承握住她在被子里打结的手指,“想问就问吧!”
秦虽醒这才想起,王令主动联系他,是有事情要问,根本不是来这儿介绍老公这么简单的。
“对啊,需要哥哥的地方直说。”
得到两人的鼓励,王令咬唇,与李承的手紧紧相握,“你知道,爷爷在老家把他的田地房屋都留给了我,对不对?”
瞧见她这样的神情,又是做了十多年邻居,自然是知道,王令小时候生活在镇上,而且他也跟沈铭去玩过。
“恩,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有问题啊,“他们两个人离婚的时候,那年我刚好成年,所以我当时没有选择跟任何一方,爷爷当时在住院的时候,病床前,族长,那人,都在,说的清清楚楚,这些东西是留给我的,而现在,在我毫不知情情况下,住宅成了王氏敬老院,而田地成了工厂,我要怎么办?”
她可以起诉吗,如果起诉了,能怎么样,让他赔钱吗,还是怎么的,忽然一片迷茫,敬老院让很多老人,老有所养,可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可是她气愤的是,为什么可以做的这么悄无声息,就不能跟她商量一下吗?
其实她忽略了,就算跟她商量,也不会答应,而且对那人的恨,根本不可能让她心平气和的说话。
“令令,你想听实话吗?”
她点头,眼圈红了,肯定是要听实话的,聪明如她,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直说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样,她都能承受。”
李承没有说,因为有他在,那些东西不属于她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能一直陪着她。
“根据遗产分割,第一继承人是配偶,再是子女,按照王爷爷离世的日子,当时令令还未成年,也就是说,财产第一继承人就是那个人,所以他有权使用,并且合法。”
王令睁大眼睛,乌黑的眼珠中写满了委屈。
“爷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给我的。”
爷爷给的,都到不了自己的手里,这是什么法律啊?
“他可以把自己的个人财产给你,但是他配偶的那份不属于你。”
也就是说,如果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还要跟那人纠缠不清,那人也就是算准了这点,她像是记起了什么,拉着李承要找外衣口袋。
李承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从她的包里,找到族长给的那张纸递给秦虽醒。
他看了上面的内容,微微的叹气,“被他算计了?”
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不要脸,要不是看着王令的遭遇,他完全想不到,一个父亲亲手毁掉自己的女儿,还乐此不疲。
“算计,你知道这个签名怎么来的吗?”
要不是想到这些,她的人生这么晦暗不明,那段青春期被埋葬的记忆太疼,她不去找那人算账,是不想那段沉藏的记忆,再次被拉出来凌迟。
“令令别说了,不要说了,如果你要遗产,我可以帮你拿回属于你的那一部分?”
王令摇头,真的不想再跟那人再有任何瓜葛,心里若是黑暗的人,是永远无法触摸到光明,所以她不能一直留在阴暗里,摆了,抓住李承的手,“李承,我想回家了。”
退一万步,她还有李承,也不能因为跟她结婚了,就改变他的生活轨迹。
“好,我们回家!”
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满足,无法参与她的过去,那么他要承包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