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家的后院的确有一口地窖,是为了冬天装土豆白菜用的。里面很大,笑笑拿着蜡烛顺着梯子带领着他们二人下来了。角落里,的确蜷曲着一个昏迷的女人。
笑笑将烛火靠近这女人的脸道:“她就是你们口中的眉儿?”
白羽点点头:“对!”说罢就要去抱眉儿。杨少英伸手拦住:“你别碰她,我来抱她。”说罢也要伸手去抱。
笑笑瞧了他们二人一眼:“算了,还是让我来抱这个姐姐比较好,你们说呢?”笑笑虽是女子,但是因为常年劳作,力气大的惊人。她抱着乔眉好似抱个纸人一般。
虽是盛夏,但在冰冷的地窖中也不知待了多久的乔眉,全身冰冷,面色苍白,泥污灰尘让她的衣衫脏兮兮的。
笑笑:“你们两个赶紧一个去烧热水,一个去熬些粥。得赶紧将她洗干净,再放在热炕上。”
浴桶中,娇躯一副,连笑笑也不禁看得呆了。幸亏她是女人,如果是男人见了恐怕魂就要被勾走了。笑笑帮她擦拭身子,只觉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突然杨少英敲门:“笑笑,洗好了没?我进去了。”
笑笑:“快了,你还是别闯进来了,万一让白大哥看到会不开心的。”
的确很快,盏茶时分,热热的炕上,乔眉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白羽已端来了熬好的粥,放在桌上,他就坐在炕沿边瞧着眉儿。如同第一次见到她,她是那么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说这面容熟悉,只因她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无数个梦里、火热滚烫的心里。为何又如此陌生呢?恍如隔世。时间似乎已凝滞,他静静地瞧着她,目中蕴含无限柔情。他握着她的手,一股真气如滚滚洪流注入了她的身体。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有了光彩。
她梦呓般:“白羽……你生气了吗?你是在怪我吗?不要离开我……求你……求求你。”
白羽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
乔眉仍喊着:“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噩梦初醒,额头密布着细密的汗珠,娇喘着……
噩梦突然变成了美梦!他没有离开,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她纤细的玉手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她嘤咛一声钻入他怀中,二人紧紧相拥。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
我相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不会去打扰他们的。笑笑当然是个有眼睛的孩子。
笑笑来到了菜园,她要摘菜,晚饭一定要做得丰盛一些。绿油油的豆角一个个掉在了筐里。突然她发现豆角架里坐着一个人、一个气呼呼的手里正捏着豆角的人、豆角已被捏扁。
“杨大哥,你跑这来坐什么?还有你怎么狠心捏我的豆角?”笑笑问道。
笑笑是个机灵的孩子。也是,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人家久别重逢,浓情蜜意,他也只能躲在这了。
这里又不怕太阳晒,还是个好所在。记得小时候听人说七夕坐在黄瓜架里,如果恰巧是个细雨天,一个从小没有说过谎的孩子,用镜子就可照见牛郎织女相会。我小的时候就去照过,当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杨少英自言自语:“我一定要将眉儿夺回来。”
笑笑笑道:“你怎么夺?人家两情相悦,你勉强不了的。”
“什么两情相悦?我看他是横刀夺爱?朕是天下之主,不会输给他的。”
笑笑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朕”呢!这可就我一人,你可别想使唤我。”
杨少英长长出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
笑笑转了转眼珠子:“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难。我奶奶曾告诉过我女人天生就有母性的光辉,你若装得可怜些,没准她反而会过来怜惜你。”
杨少英又苦笑:“我倒是想装,可你看出我有可怜的地方吗?我有睥睨天下的权利、傲视群雄的财富、英俊的外表……我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我有什么可怜?难不成我为了装可怜,砍断一只手,往脸上划几刀,这种蠢事只有傻瓜才会去做。”
笑笑被他逗得笑弯了腰:“你就不会在心里装得可怜呀?装出哀伤痛苦的表情,最好是那种让人瞧上一眼就要少活十年的伤感表情。”
“就你出的这些馊主意,我可装不来,你若真的想帮我,就该帮着制造一些机会才对。”
晚饭时分,太阳西下,只剩余光,小院中一阵阵凉风吹过,无比惬意。
笑笑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大块茄子放入了乔眉碗中:“这酱茄子是我的拿手菜,姐姐尝尝。”
乔眉笑道:“谢了,我自己夹就行,你也赶紧吃,别只顾着我。”
白羽也用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些豆角、土豆、南瓜……因为有些菜隔着乔眉过远,他都一一夹好放到一个小碗中,放在她面前:“眉儿,你身体虚弱,多吃一点点。”
乔眉:“你也多吃一点,我见你都瘦了。”说罢将碗中的鸡腿放入了他碗里。
笑笑杀了一只鸡,只有两个鸡腿,一个给了乔眉,一个给了杨少英。
白羽刚要把鸡腿还给眉儿,乔眉忙道:“我不喜欢吃肉,一直都是吃素。”
突然杨少英一把将鸡腿抢了过去,也不吱声,只见他一个人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鸡腿,左一口,右一口,直吃得满嘴油。
笑笑只觉气氛好尴尬,只得低头数碗中的饭粒。倒是乔眉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柔声:“少英,你……你别噎着了。”
饭终于吃完了,笑笑只觉这顿饭的功夫当真漫长得很。作为主人,她见大家都撂筷子了,才说:“我也吃饱了。”
乔眉笑道:“真是难为你了。”
白羽:“眉儿,别动,你牙上沾了一块菜叶,我帮你弄下来。
说着用牙签帮她去除了。
乔眉微觉不好意思,这几日一直没吃到饭,刚才吃的确实急了些。吃相一定难看极了。爱情中的男女总是特别注意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印象。
乔眉刚要帮忙收拾碗筷,白羽忙拦住:“你身子虚,快到炕上躺着去。我来收拾。”
乔眉脸红:“我哪里那么娇弱了,又不是纸糊的。还是让我弄吧,你一个大男人哪能做这些。”
笑笑忙笑道:“你们大伙都去歇着,这点活我一个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呢。你们可别跟我抢。”
杨少英突然道:“笑笑你赶紧歇着,眉儿也歇着,这活我和白羽两个人一起干。”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强势。
乔眉和笑笑见这两个大男人洗碗、扫地……干得还真不赖。
该到睡觉的时间了,笑笑又开始犯愁了。她这里只有一铺炕,四个人怎么睡?倒是能勉强睡下,可谁挨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