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明月楼中的诸位堂主,依次将灵力储存于金瓶中,送于夫人面前。玉贪欢更是因为过多消耗自己的灵力,几番吐血。
幸亏玉贪欢已经习得天荒的精髓,可以生发灵力。否则他早就成了枯木之身。
可饶是这般维持,看着醉春风气若游丝的样子,根本就等不来梁神医了。玉贪欢派人去接,哪知道影卫回复,梁神医被困于凤凰山。
那凤凰山中集聚恶灵之力,若不是修为高绝之人,困在其中根本就出不来。若是困上了七七四十九天,有的武林大豪都化成了脓水。
梁神医怎么会被困在那里?他该知道那种地方轻易进去不得?
影卫回禀,“只因有恶灵幻化为美女,将梁神医勾搭了进去。那梁大夫什么都好,就是年近五十了,仍然十分好色。”
玉贪欢无奈,看来这个老头多年未见,脾气却是一点也没变。
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可以进入凤凰山了。
玉贪欢计较已定,将楼中事务交给白羽、青衣等人处理。自己披上大氅,将醉春风绑在怀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他身上带了一个人。
白衣男子着宽大的白羽鹤氅,乘着灵蛇,日夜不停的往凤凰山赶去。
进了凤凰山,只见此山虽然外面看不出什么。同样是翠绿萦绕。可是灵力高深之人,可以看出此山周遭围着许多黑色的雾气。
白衣男子远远望见,一挥玉骨折扇,道道白光击射而出,在浓重的黑气中央,削开一道口子,冲了进去。
此山的恶灵都是久不见食物,骤然看到有此等高绝灵力之人,自动进入。都是纷纷聚拢,若是可以群起而攻之,如果成功,那么吸食了此等灵力,就可以转生往世。不用在此受这些折磨。
恶灵们狂欢着,一哄而上,都朝那个白色的身影冲了上去。
玉贪欢当然明白这些恶灵的想法,讥笑,“你们这些蝇营狗苟的鼠辈,还妄想吸食我的灵力。看我不让你们灰飞烟灭。”
白衣男子抽出腰间缠绕的灵蛇软剑,迎风一抖,剑光如蛇,射出道道白光。
那些黑色的恶灵只要沾到那白光一点,立马就嗞啦一声,如遇电火,灰飞烟灭。
白光如天女散花,络绎不绝,严丝合缝,不露一点缝隙。
这些恶灵眼看着同伴刹那身死,虽然还有胆子大的敢往上扑。但是终究是越来越少,到最后,黑气慢慢褪尽。
白衣男子见残余的恶灵都已经逃散,也就收了软剑,不再追赶。急忙在山中寻找梁风那个老头。
找了半晌,终于在一处花丛后,找到了缩头缩脑的一个青衣老头。
只见他胡子花白,头上包着布巾,身上还背着药篓,骨骼清瘦,眼睛中射出精光,正在四处寻摸着。
玉贪欢看到后,叹气一声,摇头苦笑,故意道:“梁叔,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呢?”
梁风急忙回头,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对面。头戴白玉明月冠,墨发飘逸,剑眉入鬓,星眼含情,眼中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高直的鼻子,鼻头圆润,薄唇如刃,棱角分明。
梁风一瞧,立马来了精神,这回再不用害怕了。有明月楼主在此,还怕谁呀。这两天担惊受怕的,幸亏身上有护体的灵药,才免遭恶灵的毒手。
不过眼看着灵药越用越少,他心里这个着急啊。只有躲在灵花身后,利用日光的照射,汲取一点灵气。这样晚上恶灵全部出动时,再在身上涂抹上灵药。
本来想着自己也许要死于此地了,一想到江湖上的人,那些同僚和朋友,他们恐怕都在笑话自己这个好色的老头子吧。
想想真是羞于见人啊。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大救星,“玉楼主,几年不见,您依然是风采依旧啊!不像老朽我,又老喽。”
玉贪欢笑道:“哪里,先生睿智,无人能及,医术更是无双。玉某此来也是有事相求。”
梁风倒是听说了,他要找自己医病的事情,可是也没当一回事。毕竟玉楼主哪里会受伤?站在面前的男子更是风姿朗朗,人中之龙,天中日月。
“玉楼主如果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老朽有敢不从?”老头躬身一礼。
玉贪欢慌忙过来扶起,郑重的给他老人家深施一礼,“先生,玉某内子身受重伤,已经受伤三日,一直靠着灵力续命。还望先生搭救。”
梁风一听,大惊,“上次信中所言难道是真的?”他也知道玉贪欢这些年,风流之名遍及四海,却不承想,有女人可以让他如此心肝宝贝,“敢问楼主,人在哪里?”
白衣男子慌忙起身,拉开大氅,解开绑带,从怀里抱出一个绯衣女子。
玉贪欢小心的将绯衣女子放置于毛绒绒的草地上,等着梁风医看。
那老头子捋着山羊胡子,也是很好奇,却不知这女子有何神通,将这玉贪欢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倒真是个绝世美人!”梁风忍不住赞叹,用枯瘦的手探了一下醉春风鼻息。
玉贪欢忙道:“多谢先生夸奖。”
梁风蹲在地上一番诊视,“不过还是没有你美,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却占尽了这世间所有的光彩,做你的妻子,恐怕会折寿哟。”
白衣男子听他如此说,心里虽然不悦,不过有求于人,不便多言,“先生,我夫人如何了?”
梁风站了起来,捻了一下胡子,叹道:“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找我作甚?我虽是神医,却不是阎王,不能在那生死簿中划掉你夫人的名字。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玉贪欢一惊,“胡说!”话一出口又自悔失言,“我夫人明明还有气息,还有脉搏,怎么就死了呢?”
梁风用手一指安详的躺在地上的绯衣女子,“你听她的心跳都停止了。不是死人是什么?只因你一直用强大的灵力支撑着她,再加上你楼中人那各路武功的灵力,都在支撑着她的元气。她的身子才柔软如初,面色也很是红润。其实她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
白衣男子一听,如遭雷击,踉跄着跪倒在绯衣女子身侧。将耳朵慢慢贴在女子心口处,一听,他面色骤变,好像烫着了一样,弹跳起来。
梁风见对面的男子,面色惨白,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如蛇蜿蜒,那痛苦的模样,看得他也是心有不忍,忍不住劝,“人都已经死了,你当节哀。”
玉贪欢狠狠盯着他,目光如刀,寸寸割着他的皮肉。一步上前,再无礼貌,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厉声命令,“我要你救活她,否则我就让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