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甩着尾巴越来越近,到了近前,梁风那个老头先从灵蛇上跳了下来。
白衣男子飘飘然走下来,一挥玉骨折扇,灵蛇自己飞到了山中歇着。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玉贪欢身上。
白羽更是羞愧垂头,“白羽无能,愧对楼主的嘱托。”
乔眉转过身子,膝行至玉贪欢身前,“姐夫,”刚一出口,才发觉现在自己可是明月楼的罪人,又立即改口,“楼主,这次在剑上下毒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是我鬼迷心窍了。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怪白羽。”
玉贪欢手里拿着玉骨折扇,敲着手心,“不用说了,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青衣的死,我也很遗憾。”他长叹一口气,“所以刚刚救治完春风,我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来。若不是梁神医特制的药丸吊着春风,恐怕这样来回折腾,她早就受不了了。”
陈逸飞也过来,行礼,“都是我们无能,累得楼主担心,害得夫人受苦。”
玉贪欢一摆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尽力了。为了明月楼,你们愿意扛起这份责任。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愿意洒下这一腔热血。我已经很心满意足。至于胜败并不重要。”
白衣男子解开月白色的大氅,原来醉春风一直绑在她的怀里,怀里的女子紧闭着双目,好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面色苍白,一身绯红色衣衫。墨发披散,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
玉贪欢抬眼瞅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乔眉,脸上还挂着泪滴,眼睛肿得好似小小的春桃。
“起来吧,这次的事情,就当个教训好了。我不会罚你们的。”
乔眉一听,心里一酸。她知道明月楼的声誉有多么重要,自己居然做出这等事,楼主越是不罚她,她心里越是难受。眼泪也流得更加汹涌。
“还跪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吗?若是让你春风姐看到,她会心疼的。”玉贪欢眼睛看着怀里的女子,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
乔眉不敢再违逆楼主的话,只有站了起来。
玉贪欢转过身子来,对着那个黑衣扶桑人讲,“你的事迹我已经听说了,这一个月你的名字可是传遍了诸方大陆。今日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绝学,如何?”
山门三郎鹰一样的眼中,冒着锐利的光芒,“当然不胜荣幸,能够和明月楼主一较高下,才不枉费我来中原这一趟。我也想瞧一瞧 ,玉楼主的剑技到底会不会让我有所失望?”
玉贪欢展开折扇一笑,眉目之间的光彩不可逼视,“好啊,听说了你的那招无欲东来。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呢。”
山门三郎眯着眼睛,拧着眉峰,“一招无欲东来,自从入了中原就无人可以破解。外人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杀招,根本还没使出来呢。”
那黑衣扶桑人看着对面的白衣公子。如果不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他肯定不会相信对面站着的人就是真的明月楼主。
他身材清瘦,锁骨突出,虽然看上去精神不错,不过面容还是有些憔悴。整个人身上带着儒雅的气息,更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哪里会像是一个统治诺大明月楼的武林霸主。
况且他也曾听说过一些传言,都是关于玉贪欢的。有人说他好美色,纵欲无度。也有人说他性格孤僻,说话尖刻,更有人说他瑕疵必报,手段毒辣……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和眼前的这个人对不上号。
玉贪欢看山门三郎打量他,晒笑,“如果你能打败我,就可以真正的名扬天下了。要知道每天都有数不过来的年轻人来找我挑战,因为他们迫切的想要出名,只要打败我,亦或者杀了我,都可以出名,出大名。可是他们往往到不了我这一关,连我的属下都打不过的人,也没有资格和我挑战。而你是幸运的,今日,给了你一战的机会。至于能不能靠着此战成名,那就要看你的所学了。”
黑衣扶桑人瞳孔收缩,在听他的讲话,讥笑,“名利对于我来说,如浮云、如粪土,我此次东来,万里迢迢,又岂为虚名?我毕生追求的也只不过是武学的精髓。”
白衣男子定定看着黑衣扶桑人,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你从小就因为天赋不高,受尽同龄学武之人的嘲笑。你的父亲山门大佐更是死于中原老剑客独孤非之手。而这次入中原,你的第一站就是去找独孤非的儿子独孤南比武。独孤南虽然深受父亲的教诲,可是剑术却是平常,他一心从商,生意做得很大。而你在三招之内就杀了独孤南。甚至将独孤非的坟墓掘开,进行了戮尸。剑术和心术是成正比的,你的心有多大,能容纳宽容多少人,或者是你的仇人。你的剑术才会有多高。其实你的心里迫切的需要别人的认可,迫切的想要出名,我没说错吧?”
黑衣扶桑人眉心之间的川字纹犹如刀刻,握着剑柄的右手,手背上的青筋好似要跳出来的蛇,声音低沉,“那你就该知道独孤南的儿子已经六岁了,我并没有斩草除根杀了他,相反我告诉他,如果他长大后,学好了剑术,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我这么多年,舍弃了世间的一切,独自在山中苦修,四处游走求学,多年的磨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可以将剑技,将武学发扬光大。”
白衣男子嘴角噙着一抹莫测的笑意,也不点破,“我只是提醒你,无欲之剑如果还沾染上世俗的枷锁,恐怕难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那就不劳楼主操心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的杀招电火之光还未使用呢。希望今日楼主不要让我失望,可以让我使出这一招来。”
电火之光,是山门三郎多年来潜心研究的总和,也是杀招中的绝杀。这一剑刺出,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使用。
因为这一招的威力,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有可能会同归于尽,有可能会反噬自身,到底有着怎样的变化,是不可预料的。
所以他虽然悟得剑招,却还从未使用过。
白衣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温柔一笑,目光中蓄满了说不出的柔情,对着沉睡中的人儿,柔声说着,“春风,为夫要比武了,先把你放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