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叹道:“明乔弃我而去,你一定认为我很可怜。你错了,我16岁的时候就被男人抛弃了,可是我并没有绝望,才有了后来的成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能靠的只有自己。你看清了明乔的心,这才是最主要的。”
乔眉已经坐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希望让我对明乔死心,希望我恨他,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就会回去找你。”
春情也不禁笑了,“看来你的确聪明,我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没有骗过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你在我的手里,明乔会回来的。我会让他跪下来求我的。”
明乔的确回来了,一步一步膝行到台阶前,他的身后是两道血印子。他三步一叩首,“只要你给她解毒,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明乔求着。
春情坐在椅子上,吹着茶碗里的茶叶沫子,“此话当真?”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很简单,我要你留下来。”
明乔咬牙道:“我同意。”
春情细声道:“你要终生留在这个院子里,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踏出这院子一步,你可要想好了。”
“我愿意!只要能救乔眉,我什么都愿意。”明乔大声道。
春情心不在焉道:“我确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努嘴,丫鬟就把药丸送到了明乔嘴边。“这是罂粟做的药丸,吃了它,你就真的离不开这里了。”春情打了个哈欠道。
明乔想也不想就吞了下去。
明乔只能远远地看着乔眉的背影离开,他的泪落了下来,泪是凉的,他的心却是热的。因为他此时才明白爱就是付出。
春情叹道:“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我不恨你,因为是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要不然我永远不知道她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只是你们才认识几天?而且她并不喜欢你,她留在青州是为了等她的未婚夫。”春情实在不明白爱情竟然来得这样突然。
其实爱情的发生本就是突然的,只有友情才是慢慢累积的。
夜,明乔一个人坐在树下,满地的花瓣,他孤独地坐在那,好像画中的神仙。
她会偷偷的回来看自己一眼吗?明乔想着,看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光了,他一个人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扬,这笛子本来是为了讨好春情而学的,现在他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在伤心时吹上一曲,心里突然畅快了许多。
墙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难道是自己的笛声把贼招来了?明乔懒得去想,也不害怕,现在他巴不得有人来将这里的一切都毁灭,也包括他自己。
黑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人将面上黑巾扯下,笑道:“你是不是很惊讶?”
明乔已经抱住了她,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得你了。”
“你呀,就算见到我开心,也不至于把笛子摔坏。”乔眉道。
明乔虽然舍不得,却还是松开了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带你一起走啊,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能离开这里一步的。我还吃了她给的药丸。”
乔眉叹道:“你傻呀,她那种人,我们和她讲什么信用。殊不知对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碰到了神仙说神话。现在正是我们逃走的好时机。你才吃了一次药,我会配解药,你就放心吧。那罂粟又不是什么难解的毒药。”她接着拿出一个包裹,“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我转过脸去,你赶紧换上。”
“你怎么弄到的钱?”明乔问。
“我把乔家祖传的药方卖了。”
“我们到哪去?”
“我不能离开青州,你知道我要等白羽的。但是我们可以躲到山里去,粮食我都买好了。”
明乔换好了衣服,“你买的衣服正合身。”
“那当然,我量过。”
“什么时候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之后再告诉你,我们赶紧翻墙出去吧。”
青州有一座名山,无暇山。
无暇山的周围有许多小山峰,也有许多小山洞,乔眉找了一个,收拾干净后,二人就住了下来,乔眉买了一个帘子隔在中间,明乔打了两张木床,二人一个睡一张。
明乔突然变得有使不完的劲,他做了许多木桌,木凳,还做了一个大木桶。每天晚上,他都在洞外架起火一壶一壶的烧热水,之后再倒进木桶里。他还把乔眉采的香花也洒进去。
每当乔眉采野菜回来时,他都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快进去洗吧。我在外面给你添热水。”
添热水的时候,他总是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放下就跑。
乔眉洗好后,“你不洗吗?”
“不用,我在河里洗过了。”
河水很凉,乔眉劝过几次,他都说习惯了冷水洗,她也没法。
每晚,他都听着帘子那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还是高兴的睡不着。他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的美好。他虽然睡得晚,醒的却很早,像一头小毛驴一样充满了干劲。
晚饭时分,乔眉看着他的手上磨出了许多血茧子,夹了一块肉放入他的碗里,“你别只顾着吃青菜呀。”其实乔眉心里知道,因为肉很少,他每次都留给了自己。
“好,好,我吃。”明乔笑得别提都开心了。
乔眉最近总是在刻意的控制自己,不敢过多的关心他,他怕这年轻人爱自己爱的太深,而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明乔发现这几日乔眉对自己总是淡淡的,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今天他发现乔眉这么关心自己,他乐得跟个傻小子似的。
乔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羽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能找到自己吗?”
“我每天都去打探他的消息,却仍然是一无所获。他难道遇到了什么事?”
明乔听着乔眉来回翻身的声音,知道她失眠了。他知道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他甚至开始嫉妒那个叫白羽的男人。
乔眉终于睡着了,可她的被子却掉在了地上,她总是爱蹬被子。后半夜已经起了风,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山洞里不严实,万一乔眉着了凉?
明乔只好掀开帘子走了过去,他拾起被来,为她盖上。闪电划过,将洞照亮,她的睡颜依然那么美,翘起的嘴唇像个孩子,眉心微皱,好似在梦里,依然放不下心里挂牵的那个人。
他竟似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雷声响起,乔眉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你……谁让你过来的?”
“我——”明乔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天一早,乔眉就穿上草鞋准备去城里打探白羽的消息,道路还很泥泞,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要不今天你先别去了。”明乔忍不住开口道。
乔眉只觉心里更气,“我偏要去。”
这时一顶轿子风也似的来到了这,轿夫用红毯铺在了地上,上面又洒上了花瓣。一双织锦彩缎的红鞋踏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