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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夜空拉下帷幕时,黎阳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华灯初上,璀璨的路灯把车水马龙的市面衬得更加繁盛。各家店铺也尽显别致和浓郁的揽客氛围。
韩璇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荡,烧焦破烂的外套使行人对她退避三舍。走出医院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可悲和无助。
她懊恼的想到,当时就应该问医院借一下电话……不,她马上摇了摇头,唇边挤出一丝自嘲的笑。
她根本就不知道誉森的电话号码。当初是自己执意要跟他断绝往来的,现在想来,却觉得讽刺。
现在境地潦落了就想要让他帮助自己,凭什么呢?
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想要见到自己……她边黯然想着,距离医院越走越远。
不知道这里是哪一区,先找个人问一下吧。
她叫住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用略微青涩的中文问:“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你知道浦源集团离这里还有多远吗?”
那女孩眼神怪异地打量着她,或许是被她急切的眼神打动,勉为其难地快速回答:“这里是黎阳市中心,浦源集团在惠北区,离这里大约有十几公里。”
韩璇感激地弯腰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你!”
女孩挤出笑容,说了句:“不用。”快步离开了。
太好了,没想到这里就是黎阳市。
夜色渐深,飘零的雪花簌簌而下。寥无人际的街旁,一两宾利车不知停了多久。车身已被一片白色覆盖,雪花斑驳的车头窗内,依稀能够看到一张面色灰淡,轮廓英挺俊雅的脸庞。
高誉森眼神幽暗无焦地望着车窗外漫天飘簌的雪花,整整一天,从韩璇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这么坐在车内,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四年前,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记得很清楚,闭上眼睛去抓住她的一拈一笑,想把有关她的一切都牢牢地刻印在脑海中。
每年那天,她都会专程坐飞机来看他,为他庆祝生日,给他做可口的H国料理,还有必不可少的海带汤。
“他们怎么又这么忙,每年都错过你的生日?”在光线暖黄的烛光中,她肉嘟嘟的脸颊俏皮明亮。
她说的他们,是指他的那些好友。
所有人都清楚每一年的这天,是他唯一能够见到她的一天,自然不会不识趣。只有这个傻女孩不明白。
高誉森望着她,眸色幽淡寂寥。他开心不起来,应该说,自从知道她和那个叫做池靖的男人确定恋人关系开始。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抓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一口饮尽。
“你怎么只喝酒?应该先喝海带汤才对,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做的海带汤吗?来。”
她站起身来,微笑着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神色有点小得意,“快喝,我做的汤,味道可是一流的。”
他默然地看着面前的海带汤许久,抬眸沉默地望着她。
反应迟钝的她终于察觉到气氛的不同,神色担忧地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誉森将汤喝完,薄唇微扯出一丝浅淡地弧度:“可以再给我盛一碗吗?”
她展颜一笑:“当然可以!今天你可是寿星,要喝多少碗,我都给你盛。”她将汤盛好,端到他面前。
高誉森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心中愈痛,脑中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瞬间都化为灰烬。
他忽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双臂一把将她的腰搂入怀中,俯身低头霸道而疯狂地封住她的唇,强势闯入,舔舐翻搅,攫取属于她的一切……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面色通红,用力推开他,大喊:“你疯了!”
高誉森神色怔忡,那双黑黢黢地深眸中,隐匿着肆虐翻涌的情愫。对上她不可置信且愠怒的神色,他昏沉的头脑霎时清醒了过来,薄唇翕动:“韩璇……”
她捂住双耳,立马制止他的话,情绪激动地高声道:“你不要说了!”
她胡乱抓起包包,头也不回地跑开……
从那一次,他们就再也没再过面,彻底的断了所有的联系。他只能在两家企业的合作中,得知一关于点她的消息。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结婚了……
从回忆中抽离,高誉森头痛欲裂地将头埋在紧握方向盘的双臂之前,闭上双眼承受着这莫大的痛楚。眼眶湿润模糊,泪水蓦地滑过面庞……
如果知道那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见面,他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么失控!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