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文和沈碧用完晚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时他已经收到了吴越的消息,说是夏晚晚和赵主编已经回家了,所以他也不再着急,索性就将计划实施到底,陪这女人多喝了几杯酒,甜言蜜语的哄了两句。
她果然中套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偏偏眼睛还牢牢地黏在他身上,那些隐藏的热情和爱慕都被酒液的刺激激发了出来,饶是他再怎么无情无趣,也该体会到沈碧是有多么仰慕他了。
可惜这回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林凯文尽自己绅士的本分将沈碧送进了车里,不顾她恋恋不舍的依偎,扒掉她八爪鱼似的小手,让司机送她回家,自己则拨通了吴越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看上去对方在开车,只听他不耐烦地问道:“大半夜喝醉了打给我发酒疯?”
林凯文扑哧一笑,若论陪酒的风格,没什么比的上娱乐圈,他在圈子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好的坏的都大开眼界了,区区小演员敬的两杯酒可喝不倒他,也得多亏那女人没有下别的心思,万一下了药,他可没法全身而退。
“我是告诉你,安排几个人盯紧了莫非雨,别让人给她下绊子,好不容易有一个适合的演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心人可多着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随着几声喇叭的响声,才听见吴越缓缓道:“知道了,你早点回家吧,这件事情我明天来安排。”
挂了电话,司机送沈碧回去了,林凯文自然没了车,他也没什么脾气,便就着夜色走回了家。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汶泰在办公室等了很久,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等谁,助理看惯了他这一副哭丧脸,低头处理着自己的事,丝毫不被压抑的气氛所感染。
“沈碧来了吗?”
“刚才打了电话,沈小姐说快了。”助理看着腕表回答道。
话音未落,门口忽然冲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大喘气的沈碧,她看上去跑的很急,一定是赶来的,连肩上的吊带掉了都没有时间去提,直到冲进办公室,她才惶恐地低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助理对此当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知,至于杜汶泰,则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双颊绯红的女人。
他没有追问她迟到的罪责,而是阴森森地看向了助理,问道:“让你去查莫非雨的背景,查到了吗?”
一份资料立刻摆在了他的面前,看似朴素无奇,里面却写满了莫非雨的履历,从生到现在,从祖父母到表兄弟,连幼时得到的表彰都齐全地写着,他打开一看,脸上立刻出现了诡异而不悦的神情。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女人不光没有背景,而且普通的很,在人堆里随手一捡,都能找到和她差不多的,农村出身,以优异的成绩一路考上中戏,貌不惊人,身材更是能用钢板形容,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经过经纪公司的包装,她简直就是一块石子,还是绝不会发光的石子。
林凯文选她,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抬头狐疑地问道:“确定绝无问题?”
“绝对没有任何造假的成分。”
杜汶泰听了只是一顿,他喝了两口茶,陷入了一阵沉思,他一直以为林家的继承人有什么独到的眼光可以一针见血挑中凤凰,却没想到他想亲手培养一只丑小鸭。
真是人傻钱多,拿生意当儿戏,以他看来,这位一定是大脑进水,好好的读书人,非要逞能搅弄生意局,叫人郁闷!
他只觉得一阵晦气,竟碰上了这种傻子,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忍不住大骂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不快滚回去喝奶,一天天坏老子好事!”
一旁的沈碧知道他是在骂林凯文,她既心生爱慕,自然是情人眼中出西施,见不得他诋毁一句,便转移话题道:“林凯文昨晚和我说了,他没有生气,接受了我的道歉,还让我代他不礼貌的孤注一掷向你道歉。”
她刚说完,一个玻璃烟灰缸就砸到了她的脚边,飞溅起的玻璃碎片甚至刮破了她昂贵的长裙,硬生生将肉色的薄纱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来,露出里面一大块的大腿肌肤,白的诱人。
一声尖叫响起,下一刻就在杜汶泰威胁的目光中捂住了嘴巴,无助地沉默了。
一阵打火机的声音,很快,浓郁的烟雾就浮游了过来,萦绕着她秀美的鼻尖,拼命地钻进在场所有人的体内,侵蚀人的肺叶。
沈碧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微微别开头,用手指抵着人中,尽量隔开一些烟味,神思却不知道飞了多远,比起眼前杜汶泰的粗俗鲁莽,昨晚那位,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云泥之别,一时,她就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幻想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汶泰终于说话了,他沙哑的声音如同磨砺过沙子,非常难听,摧枯拉朽地像随时都要断在嗓子眼一般。
“沈碧。”他在烟雾中恶狼般盯着娇媚的女人,看她艳丽的面容绞在烟里,似梦似幻。
沈碧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他有些没有耐心了,将嘴里的烟拔下来,抖了抖烟灰,又喊道:“沈碧。”
还是没有声音。
杜汶泰的声音开始变得怪异而尖锐,当叫完最后一遍名字,女人还是没有给予他回应时,他的自尊心深深地被戳痛了,他感到一阵不被重视的羞辱,所以他失态地一把掐住沈碧的脖子,恶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事不过三,沈碧彻底激怒他了。
她如同一只被打烂的玫瑰花,飞快地摔在了地板上,肉色的长裙绚烂地坠落,像粉色的花瓣纷纷从蕊部飘落,凋零了一地。
“滚下去。”杜汶泰阴鸷地盯着地上狼狈的女人,犹如狼虎,却是在对一旁看呆了的助理下命令,后者立刻无声地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门,整间办公室终于在刹那间变成了纯粹的地狱。
他忽然大笑起来,像从腹部发出的笑声,闷闷的,如同擂鼓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犹如残花的沈碧,又怜悯又狠毒地掐住了她柔软的下颌,指甲恶狠狠地深入软肉中,不断地加深着红色的血痕。
“沈碧,是不是我太小看你了,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假戏真做看上林凯文了?他有什么好,一个小白脸靠着家里,没有他那个妈,凭他那三脚猫的伎俩也配做总裁,真是笑死我了。”
沈碧被他抓的下巴将近脱臼,不断地因为疼痛而挣扎着,眼泪断了线般划过眼角,沾湿了行凶者粗暴的手指,她多么想对上他的眼睛,吐一口唾沫,狠狠地告诉他,他连林凯文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可理智犹如木偶的提线般控制住了她这恐怖的念头,所以她无论多么疼,竟然还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讨好地看着他道:“我没有,总裁,我只爱你,你要相信我。”
杜汶泰再度对上了她的双眼,看她眼中躲藏不及的仓皇和压抑的恐惧,才疯癫般低笑道:“骗子。”
她一下就慌张了,双手温柔地绞着杜汶泰的手臂和腰部,一双小手像是长了吸盘,牢牢地贴在他的皮肉上,谄媚地安抚着,就好像一根羽毛挠着痒痒,她自诩有演艺圈最出色的演技,光鲜亮丽的背后,没人知道这都是被奴颜媚骨所逼出来的。
她眼中盘旋着泪珠,却再也不敢哭了,只是无不可怜地轻喘着,依偎着他的身体求饶道:“我不爱他,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一定要选莫非雨,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我没有想他,汶泰……”
当沈碧柔媚地说出汶泰二字时,面前的杜汶泰显然愣了愣,随后他松开了手,像一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原本掐着她的动作,变成了揉捏,但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暴而可怕。
贴着她的耳朵根子,如此暧昧亲密的姿态,却说着让人绝望的话:“希望你聪明点,既然当了我的女人,就只能一辈子当我的提线木偶为我所用,如果你还想挣脱我的手掌心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你消失。”
他皱了皱眉,嘴角却是笑着的,脸色古怪道:“沈碧,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想要你活,你就得高高兴兴的,想要你死,你也多活不过一秒,这都是我对你的恩赐,想跑,就自己斟酌斟酌,你有没有这个命。”
说着,他拍了拍沈碧的脸颊,一声轻响。
沈碧脸上的笑容越发洋溢的开怀起来,她的演技是真的很好,倘若不是处境狼狈,说她是在走红毯的神情也不为过,她点了点头,渴求而希冀地缠住了他的腰,如一个缺爱的孩子。
见她这么听话,他也松了口气,一扫刚才的阴霾与暴虐,将她轻柔地揽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雪白的肌肤,追逐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良久,才叹息般餍足地说道。
“对不起,吓坏你了,我太怕了,我怕你离开我,怕你甩掉我爱上林凯文,你就是我的命,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