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溪再一次来到这个庄严而又奢华的书房外,她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上一次的幸运,可以全身而退,安然无恙的再回去那座小楼。
她跟在杭容轩的身后随他一起走了进去。国王依旧坐在那个书案后,黑着脸打量着她。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永远风清云淡的叶长茶和一脸疲倦的临城。
临城看见顾曼溪进来很惊讶,站起来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叶长茶眼神制止。
“父亲,老祖宗的手镯已经在顾曼溪那里找到了,完好无损。我已经派人给老祖宗送过去了,免得她老人家着急。”
“找到就好,为这件事你已经忙了两天,也累了,坐下歇会吧。”
“我不累。”
杭容轩的语气淡淡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完之后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的战在顾曼溪两步之外。
顾曼溪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这样的举动,却让她不由得心安。
这时国王转过头看向了她,双目如炬,凌厉异常。
“我只知道你胆子大,但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竟然偷到了我的家里,你真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手镯绝对不会是她拿的,她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更不缺钱用,我可以证明东西决对不是她偷的。”
“临城,你才刚刚回来,昨天又不在家,你怎么能替她证明。所以你先不要插嘴,还是听曼溪自己解释吧。”
临城第一时间站出来为顾曼溪辩护,但是却被叶长茶似是不经意的给否定了。
顾曼溪感激的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可是此时她自己的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东西是在自己手里,而且那个送东西的小女孩怕是也找不到了。她现在只能实话实说,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里,她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是被人陷害的,老祖宗的手镯不是我偷的。昨天上午,一个小女孩把这副镯子送到我那里,只说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交给刘姐后,人就跑了,我打开才知道是手镯。”
顾曼溪刚说完,国王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的吼道:“东西已经在你那找到了,你竟然还敢狡辩,真是一个刁蛮至及的女人。今天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那你就去牢里给我呆着吧。”
书房里一时鸦雀无声。
“父亲,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
“临城,你不要着急,你父亲自会明断的。”
叶长茶目光严厉的扫了临城一眼。
顾曼溪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当成是贼,被迫接受这样严厉的质问,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同时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她很平静的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证据来为自己证明,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小女孩,但是我应该已经找不到她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牢里好好反省吧。”
国王说完之后,对旁边吩咐道:“把她送到牢里去。”
两个卫士很快过来二话不说拉着顾曼溪的胳膊就往外走。
杭容轩依旧无动于衷,而临城早已被叶长茶拉住了胳膊。
顾曼溪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忽然挣扎着转过了身:“那副手镯原本就是我的。”
顾曼溪被带走后,国王是又惊又怒,大骂了临城一顿后才算消了气。
在牢里的这一夜,顾曼溪辗转难眠,思来想去,认定这个陷害自己的人只能是齐柒,除了她实在没有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做下这么胆大妄为的事。可是现在知道似乎已经晚了,她已经彻底惹怒了国王,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处置自己,而自己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出去寻找证据了。”
第二天上午,一夜没睡好的顾曼溪正在床上混混欲睡,牢房的门却忽然开了。面朝里躺着的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脚步声缓缓地由远及近。
好一会儿,那个人才说道:“我知道你没睡着。”
顾曼溪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牢里看自己的竟然是杭容轩。那个一直对自己或是冷漠无视,或是出言嘲讽的人。
她坐了起来,也没有去看杭容轩,理了一下头发后,平静的问道:“有事吗?”
“来看看你。”
接下来,两个人竟然再没有话说。顾曼溪半垂着头,而杭容轩则默默望着面前的人。她现在已经比失忆时明显的瘦了,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圆润,坐在那里,身形也是那样单薄。让人看着心痛。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杭容轩的先开了口:“等会儿我会让人把你需要的东西都送来,今天我还不能带你回走,但是回去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放心。”
顾曼溪的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惊喜,仍旧是淡淡的。
杭容轩又站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想要离开。
“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说过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顾曼溪已经抬起了头,轻轻的问道。
杭容轩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不要多想,因为你帮了小晴,而我又不想欠你的人情,只是这样而已。你安心待几天,我会想到办法的。这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有需要就说,他们不会为难你。”
说完之后,杭容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天晚上,顾曼溪仍旧没有睡好。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齐柒,而是因为杭容轩。
第三天下午,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两个狱警带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宫人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的打量过顾曼溪后,才缓缓说道:“你收拾一下就随我来吧,老祖宗正在宫里等着见你呢。”
顾曼溪很从容的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多惊讶。她知道是自己最后那一句孤注一掷的话起了作用。此时她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忧。她当初之所以那样说除了是因为她对那副手镯真的有很强的熟悉感之外,最主要还是因为她出自本能的想自救,想引起老祖宗的注意。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真的如她所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