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有些恍悟,看着凤凰老人道:“前辈,您是说向上,还可以向下?”
凤凰老人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都皱缩到一起,对着洛曦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的丫头,就是聪明!”
洛曦有点哭笑不得,凤凰老人从一位如玉的俊朗公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位垂暮老人,却没有一点点沮丧恐惧之色,反倒如此豁达从容。
洛曦倒是感动不已。不过,这个时候,她更在意的是灰袍怪的踪迹。毕竟,他受到了重创,而她跟姬勇、周俊经过这一番的调整,正在成长为不可阻止的蓬勃生力军。
“嗯,老泥鳅这次遇见你们,只怕要彻底没的玩喽!”凤凰老人的话语里,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看了洛曦一眼道:“行了,丫头,老头儿我走了!”
洛曦一把拉住了凤凰老人的袍袖,玲珑的眼神眷恋地望着凤凰老人道:“前辈,您要去哪里?不如跟我回去,洛曦可以朝夕伺候您!”
凤凰老人微微一笑,道:“别呀,你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老头儿,不走远,就在南海剑阁呢。你完成了你的使命,自然就可以见到我老头儿了!走喽!”
说完,凤凰老人便轻轻推开洛曦紧握着他袍袖的手,双手一挥,立刻变成了一只凤凰。只不过,这一次他身体的羽毛,完全失去了绚丽的七彩光芒,而是成为一只纯白的凤凰。
但那白色依然闪烁着纯洁的光辉,将晦暗阴沉的夜色,映照得雪亮,熠熠生辉。朵儿看着凤凰老人在苍茫的天地间飞翔,心头却涌动着悲伤的浪潮,那份悲伤不可抑制地模糊眼眸,溢出眼眶,她喃喃自语地叫道:“前辈,您一定要好好的。”
洛曦这样低喃着,耳畔还在回响着凤凰老人的话,那对她寄予了无限希望的话语,让洛曦倍感肩上责任的沉重。
为了成全他们这些后辈,杨爷爷、秋娘姑姑都把所有的能量和修为奉献给了他们。还有淳于安师父,他是第一个开启自己修炼之门的领路人。
而今,就连凤凰老人也离开了自己。不过,凤凰老人却说,若是自己完成了他们托付的重任,就会有相见之期。
而且,洛曦记得当初杨爷爷跟秋娘姑姑也曾说过相同的话。那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把这些妖孽全部清除,那些前辈们就可以重生了呢?
这个念头,让洛曦的思维张开了遐想的翅膀。她想起了那位救过自己跟周俊性命的太祖母了,还想到了此刻仍困于昆仑上的爹爹和娘亲。
现在,自己体内能量充足,是不是可以看看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了。想着,她的目光不觉向着远方的昆仑山扫了过去。
一眼之下,便看见了一片皑皑白雪,却没有看见什么山洞人影什么的。洛曦,不甘心,她瞪大眼睛,在白雪上一点一点地扫描,不放过任何目标。
突然,洛曦的天目里,出现了一个山洞,很隐蔽的一个洞口,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如果不是特别的留意,几乎发现不了。
洛曦凝聚心神,专注地凝望过去,视线穿过洞口,蜿蜒而进,在洞中梭巡了几圈之后,洛曦终于看到了两个人。
男人年轻英俊,透着阳刚之气;那人五官清秀精致,贵气雍容。只是,此时的他们双目微闭,脸上身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像是用冰雪堆砌的雪人。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洛曦心里沉吟,忍不住就往洞中冲进去。可是,没跑上两步,却仿佛是撞上了一团绵软又暗藏刚硬的墙壁之上,咚地一声闷响,她整个人都被弹了出去。
“爹爹,娘亲——”洛曦大声呼唤着,继续向洞中闯去,但每次都被重重地弹了回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叫道:“你这丫头,现在居然变得这般糊涂了吗?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了吗?”
那熟悉的声音,让洛曦又惊又喜,脱口喊道:“太祖母!”
随着喊声,一道身影飘然来到了洛曦的身边,正是那位王太妃。
她站定身形,向着洞中看了一眼,有些怅然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爹娘正在疗伤,你这丫头就别在这儿捣乱了。”
“他们真的是我的爹娘?”洛曦还有些半信半疑。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洞中的两位“雪人”便是当年仙界中的传奇之人?
“当然,这个难道还有冒充的不成?”太祖母颤动着满头的白发,微微点头。
“太祖母,我要把他们救出来!”洛曦说着,便将饱满的能量,聚于掌心之中,正要向那山洞轰击出去,却被太祖母一把抓住了手臂:“你这个冒失的丫头,要干嘛?”
“我要见我的爹爹娘亲!”洛曦大声地喊着,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汹涌而出,像是开闸的洪水。
“哎哟,我的小亲亲哟!”太祖母叫着,一边将洛曦强行拉出来。洛曦本来不想离开自己的爹娘。可是,无奈太祖母的力气大得很,她怎么都挣脱不开。身不由己地被太祖母一直给拉到了雪山之巅。
“孩子,你看看你现在都没有太祖母的力气大呢,怎么救你的爹娘啊。再说了,他们现在正在疗伤,你若惊扰了他们,反倒会让他们气血逆行,加重伤势,难道你想让你的爹娘也魂飞魄散吗?”
洛曦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让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她用力擦了一下眼睛,哽咽说道:“太祖母,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出我的爹娘!”
“他们在这里很安全,不要你操心,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去除妖氛,恢复天地宇宙的运行秩序,机缘到了,你自然可以见到你的爹娘了!”
又是天地宇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自己强调这件事。我不想背负这些沉重的东西,我只想见我的爹娘,我只想让娘亲抱抱我,仅此而已。
现在,自己的爹娘与自己咫尺之间,却不能相见相认,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心痛悲苦的事情吗?
那一刻,洛曦蹲下身来,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软弱得只想躺下去,再也不起来了。想到自己这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足迹,几乎每一步都是有苦难跟艰辛如影随形,忍不住捂住脸,崩溃一般的大哭起来。
太祖母似乎早已洞悉了洛曦的心思,蹲下身来,将洛曦搂在怀里,轻声道:“丫头,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嗯?”
她顿了一下,说:“看见自己的娘亲了,却不能跟娘亲说句话,这心里一定难过。可是,光难过哭鼻子没有用。要救你的爹爹和娘亲,就要早日把那些妖孽之气清除,等到天地和谐,万物恢复生机的时候,自然会见到你的爹娘了。”
“可是,太祖母,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把妖孽清除,我怕自己做不到了!”洛曦仰起一张泪痕狼藉的小脸,看着太祖母说道。
“哎,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太祖母伸手替她擦去泪痕,说道:“你们三个小孩子已经了不起了。你看看你现在都能看到自己的爹娘了,这就是不小的突破了。”
太祖母说着,忍不住微微叹息,说道:“这几亿万年来,仙界的仙人们因为太平日久,越来越懒惰,致使妖孽横行,天地之间充斥不祥戾气,才引发了这场大天劫。丫头,那么多大德先贤为了重新恢复天地宇宙秩序,不惜魂飞魄散,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退却了,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