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样的事?”叶白有些不能相信。
“我慕容楚杀了这么多年的人,自信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属下疑心那位高手,应该是大内侍卫!”
此语一出,君瑟跟叶白都是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
“慕容楚,你也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必须要核实清楚,才能下定论!”
“喏!”慕容楚答应一声,转身退出。
“怎么会有大内的侍卫出现?”君瑟看着慕容楚走出去,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叶白。
“莫非皇上在皇子殿下出宫之时,已经另外做了安排?”叶白猜测地说道。
君瑟的脚步,猛然顿住,转身看着叶白,道:“这么说来,皇上并不是完全相信我们?”
叶白微微点头,道:“可以这样理解。照理说,皇子出宫游历,是由侍卫保护的。只是,皇上既然如此重视飞鹰门,那应该吩咐飞鹰门派出侍卫才对。现在,居然是皇上暗中派出高手保护殿下,这件事,怎么想都有些不正常。”
锦瑟沉默,心头却是波澜翻涌。本来,齐王殿下要她除掉那位皇子,她心中还有些犹豫,派出去的刺客,都做了周密安排,那就是绝对不准许暴露身份。
不成功,则成仁。而实现这样的承诺,便是刺客家人的生命。而君瑟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齐王所希望目标,在君瑟看来,太过遥远。因此君瑟不想将自己的命运绑定在齐王这唯一的战车之上。
可是,现在看来,皇帝并不是天真的小白兔,他似乎已经有所防范了。君瑟与齐王跟皇帝相识,已有十年的光阴,她知道那位龙椅宝座上的人,疑心很重。
不然,也不可能让君瑟有机可乘,将梁思远灭门,公报私仇。
只不过,君瑟自认为自己行事一直都很小心,旨在想再观望一阵子,看看究竟哪棵大树能够带给她阴凉,可是有些事似乎并不能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界定呢。
飞鹰门的杀手,向来都是所向披靡,而近日来的遇挫,似乎有点不同寻常。还有花魁娘子的死,自己的遇刺。虽然,京兆尹张子敏给出的结论:赛貂蝉是自杀,可是她隐隐觉得,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似乎有着某种自己看不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真的是某人布下的局,那么自己现在正在以自作聪明的心态,走向深渊。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个冷战。
抬起头,她看向叶白道:“我要去见齐王!”君瑟说着,转头就往外走。
叶白点头,道:“行!我去练功房,看看洛曦那个小丫头!”
君瑟听了这话,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可是呢,那个臭丫头现在的功夫怎么样了?”
“嗯,还是初级阶段,刚入门呢!”
君瑟眉头微皱,有些沉吟道:“不应该的!她资质那么好,怎么会进步这么缓慢呢!”说着,她抬头看着叶白,“是不是你教的速度太过缓慢了?”
叶白摇头,道:“她的先天资质是不错,可她毕竟以前都没有接触过修行的事,我不想急功冒进,还是将她的基础做扎实了,才更有发展空间。”
“你倒是有心人了!”君瑟忽而撇嘴道:“我可不想费那么大力气去栽培她,我要尽快出成果。你加快速度,让她能够早日为我所用。”
叶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君瑟已经转身,如风中杨柳,步履轻佻地走出门去。
下一刻,君瑟已经站在齐王府的书房里了。
刚才坐着轿子,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齐王联手了,不管他当初的承诺还算不算数,她都决定了。因为,她好像没路可走了。
站在齐王殿下的面前,看着那位美若妇人一般的小书童雨墨,君瑟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浪潮。
“雨墨,你出去,我跟尊主谈谈迎接各宗派赴京参加年会的事!”齐王姬子都坐在红木的雕花靠背椅子上,双臂放在臂托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一副雍容的闲适姿态。
看着他这副模样,君瑟的心里就有些郁闷,自己是在为谁作嫁衣裳呢?
看着雨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齐王却是一改刚才的优雅闲适,一下子站起身,脚步利落轻快地来到君瑟的身边,眼眸深深地在君瑟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看向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怎么样?身子大好了吗?”
君瑟迎视着他的目光,那一刹那间,她似乎在他的眼中,读到了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不由点了点头,道:“嗯,都好了。多谢殿下关怀!”
“哎,怎么跟本王还客气上了!”齐王一伸手将君瑟柔软的双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里,一边说,一边拉她到椅子上坐下。将君瑟揽进自己的怀里,俯下头轻轻嗅闻着君瑟那一头珠翠微颤的头发,一边说:“哎,君瑟,这些天本王都想死你了!”
君瑟抬头,推开他,望着他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道:“殿下有娇妻美僮相伴,何必在意婢子呢!”
“君瑟,你以为本王心意不诚吗?”齐王看着她,道:“当初在洛北城的酒家,本王第一眼看到你,便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仙人。只不过,皇帝老早就为本王指婚,本王摄于圣命之不可为,只能隐忍罢了!”
齐王说着,微有叹息地说:“其实,本王常常会想,今生若得君瑟为妻,平生愿足矣!”
君瑟在齐王的两腿间,坐直了身子,道:“婢子谢过殿下的厚爱。只不过,婢子今天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殿下也不会生气吗?”
齐王摇头,含笑道:“哎,对于本王而言,无论什么消息都是好消息,你倒是说说看,出了什么事?”
君瑟便将自己派人跟踪行刺皇子殿下失败的事,告诉了齐王,末了才说:“殿下倒是说说看,这个怎么能够算是好消息?”
齐王突然抿嘴呵呵笑了起来,他推开君瑟,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注目着灰蒙蒙的天空,道:“这个当然是好事!虽然失败了,但起码通过这件事, 我们可以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坐在宝座上的那位,已经对我们有了戒备之心!”
君瑟心头陡然一紧,不愧是玩阴谋的高手,目光够犀利,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心里如此转着念头,那个修长的身影已经转了过来,俊朗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道:“君瑟,你现在心里还有犹豫吗?”
君瑟心头更加吃惊,没想到,齐王居然已经看穿了自己心里的犹豫?心里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是风情妩媚,慢慢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脯,这样可以让那人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跟心里的情绪。
“殿下,何出此言,叫人怪伤心的呢!”她慢悠悠地说道,同时将那份惊讶的情绪,深深压抑在心底。
齐王将君瑟娇小的身体推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久久地注视着她,半晌才道:“君瑟,你助力本王夺取天下,本王一定与你同享富贵!”
君瑟微微偏头,从他的手中挣脱,随即微笑,道:“殿下,婢子不指望与君同富贵,只要不相忘便好!”
“嗯,君瑟,我姬子都发誓,他年若能君临天下,定与尊主同享富贵,若有背离,人神共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