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兆强把小娜领进家,高兴地说:“姆妈,我和小娜都被德佩建材超市录用了。小娜分在超市的财务室,我分在库房当发货员,反正小开是当不成了。”说着故作伤脑筋地抓抓头。小娜:“还想过寄生生活啊?”崔兆强:“现在想过寄生生活的又不是我一个。吃不愁,住不愁,穿不愁,婚姻问题也不用发愁。富二代,官二代,有个好爸活得多自在!我崔兆强命不济,能干的阿爸没了,啃老是啃不成了。”小娜:“人首先得自己养活自己,靠爸靠妈活得有什么好自在的!”
姚姗梅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啊。可惜,现在你们两个,也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兆强的爸死了,想自在也自在不起来了。小娜呢?你爸也没法给你提供这个条件,也只能自己去奋斗。好在你们都有工作做了,我也松了口气。”小娜:“姗梅阿姨,今天我们高兴,晚上我想请你们一起去吃顿饭。”姚姗梅感到有点伤感,一挥手说:“你们去吧,我今朝不想出门了。”
公司餐厅。殷浦江一面吃着饭,一面不以为然地对瞿月雅说:“阴谋?什么阴谋?”瞿月雅:“就是想阻止我们的往来。”
殷浦江一笑:“这也许对你来说是个阴谋,但对我来说不是。”瞿月雅:“怎么说?”殷浦江:“我并不想跟你有什么往来,这点我已向你表明过,你很清楚。”
餐厅里吃饭的人开始增多,有些人在朝瞿月雅和殷浦江这里看。
瞿月雅只好压低声音:“今晚我请你吃饭!”殷浦江:“没空,家里有事。”瞿月雅:“有什么事?”殷浦江苦笑一声:“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瞿月雅:“要不是什么非得今天处理的大事,请你一定要赴约,下班我等你。”
车厢里。小娜大方地勾着崔兆强的胳膊。小娜问:“兆强哥,咱们去哪儿吃?”崔兆强:“小娜,你们家到底有没有钱?”小娜:“我爸是牧羊人,哪来的钱?只不过我爸的羊比别人的放得好,在我上大学时,我爸每月都给我一笔零花钱,我没舍得用,全积起来了,所以请你吃顿饭绝对没问题。”
兆强:“我想到好一点的饭店吃得好一点呢?”小娜爽朗地一笑:“行!怎么不行?”兆强:“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家的饭店转让后,我妈太抠门了,每天吃得清汤寡水的,我特想吃点口味重的!”小娜:“那你带我去一家新疆饭店吧,我好长时间没吃新疆饭了,馋死了!”兆强也来神了,说:“行啊,新疆饭油水足,特解馋!”
瞿月雅有意打扮了一下自己,在等殷浦江。殷浦江看到瞿月雅,停住脚步。瞿月雅见到殷浦江停住了脚步,就径直朝殷浦江走去。瞿月雅:“殷浦江,又想拒绝我吗?”殷浦江觉得太得罪瞿月雅对自己也不利,于是舒口气:“由于你母亲的阴谋,我提了职加了薪,今晚我请你吃饭吧。”瞿月雅高兴了:“这话还算有点绅士风度。但你请客,我埋单。”
殷浦江:“你这算什么风度?大小姐风度吗?”瞿月雅:“你别老是大小姐的乱叫,听得汗毛凛凛的。走吧,我带你去家特色餐厅,保准你喜欢!”
殷浦江和瞿月雅从停车场走到饭店门口,这时小娜正挽着崔兆强的胳膊也走过来。小娜看到殷浦江,一下认出来了,马上豪爽大方地奔上去。小娜:“嘿!是你呀。”殷浦江看到小娜眼睛也一亮,紧紧地握住小娜伸上来的手说:“你好,你好!”小娜:“那天你不把我们拉回去,我们就没这份工作了,真要谢谢你。”说着,她友好地朝浦江笑笑。殷浦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帮你们什么忙,只是有人提醒我,让我这么做的。”小娜:“反正是帮了忙了,那也得谢你。”
瞿月雅在一边看在眼里。小娜很大方地说:“来,介绍一下,崔兆强,是我哥。他父亲与我爸是把兄弟。”殷浦江却不知怎么向小娜介绍瞿月雅,瞿月雅看到殷浦江的尴尬,便一笑。
瞿月雅:“来,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瞿月雅,我是殷浦江的异性朋友,但还不是那种女朋友,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了吧?”小娜爽朗地笑着说:“明白了。”
殷浦江:“瞿小姐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不过是高层的。”瞿月雅看看殷浦江。
小娜:“你呢?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殷浦江:“我叫殷浦江。我从你的应聘表上知道,好像你是从新疆来的是吧?”小娜:“是。跟我爸一起来上海的,有什么问题吗?”
殷浦江:“我也跟新疆挂了边。我父母是从新疆顶职回来的上海知青。我妈是在新疆怀上我,到上海没几天,就生下我了。”小娜:“那咱俩有缘分,再来握握手。请进,今天我请客,吃新疆饭。”
瞿月雅同殷浦江走在一起。瞿月雅低声:“殷浦江,我发现你是个伪君子。”殷浦江:“怎么?”瞿月雅:“我以为你在女生面前都像在我跟前一样这么矜持呢,原来看到漂亮姑娘,也是激情四射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殷浦江:“在招聘建材超市的人员时,他们来应聘,是我接待的。但我告诉你,这两个人是你爸关照赵经理一定要招他们进来的。”瞿月雅惊道:“为啥?”殷浦江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
一间小包厢里。服务员在上菜,服务员端上一盘手抓羊肉。崔兆强高兴了,也顾不得风度,抓起来就啃,说:“小娜,这太解馋了。”于是大口大口啃起来。
殷浦江问小娜:“沙小娜,分配你在超市做什么工作?”小娜说:“财务室。”瞿月雅心头一惊,看看殷浦江。
殷浦江依然神态自若,没什么反应。
小娜继续:“是让我半天在财务室实习,半天干干别的活,说是这样可以让我全面熟悉超市里的情况。”瞿月雅:“什么意思?”小娜:“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意思,反正赵经理找我谈时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殷浦江:“吃饭,吃饭,吃饭问这么多干什么?”瞿月雅在殷浦江耳边:“让她在财务室工作,成你手下的兵了,你是不是心里很高兴?”殷浦江:“对!非常非常高兴,怎么啦?”瞿月雅又在殷浦江耳边:“你这话是不是有意在气我?”殷浦江:“那你就跟着感觉走吧。”
饭店卫生间。
瞿月雅在补妆,看小娜从里面走出来,便说:“沙小娜,殷浦江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知道吗?”小娜:“怎么回事?”瞿月雅:“殷浦江现在是你们要去工作的超市的财务室副主任。”小娜一拍手:“那太好了呀!”瞿月雅心里很是酸溜溜的,但还是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尴尬。
包厢内。殷浦江问兆强:“你们不是亲兄妹吧?”崔兆强大口地啃着手抓羊肉:“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我爸和她爸是好朋友,把兄弟,小娜倒是有个亲哥哥,不过连小娜自己都没见过。”殷浦江:“怎么回事?”
兆强:“具体情况我也不晓得,只是他们大人说起的时候,大概听到一些,好像小娜的哥哥刚出生就被人抱走了。”殷浦江:“是吗?是被送人了吗?”兆强:“什么呀,应该是被偷走的吧。”小娜和瞿月雅走了进来,小娜说:“你们在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兆强连忙打哈哈:“没事,随便聊聊。”小娜:“兆强哥,你知道吗?你边上坐的这位可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呢!”兆强吓一跳,赶忙把骨头放下,站起来很夸张地要给殷浦江鞠躬:“请多关照,请多栽培。”殷浦江:“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个挂了名的副主任。来来,继续,我们干一杯。”
瞿月雅:“今天的饭局我埋单。”小娜:“说好我请客的。”殷浦江:“瞿小姐是德佩公司董事长的千金,有的是钱,就让她埋单吧!不然她要不高兴的,我们都得罪不起。”
瞿月雅:“我才不是那种人呢。殷浦江,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殷浦江:“是呀,一个摆大饼油条摊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了解一位千金小姐呢?瞿月雅,谢谢你今天的饭!”
小娜和兆强相互看看。
小娜、殷浦江、崔兆强、瞿月雅四人往外走。小娜偷偷地朝殷浦江竖了竖大拇指,但还是让瞿月雅看到了。瞿月雅气得脸都黄了,但她没有吭声。
崔兆强心满意足地说:“今天这顿饭吃得真过瘾啊!”小娜瞪了兆强一眼,兆强看到小娜瞪他,忙伸了伸舌头。
福佑饭店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新的装潢。天气炎热,沙驼光着膀子也在干活。他正在把块木板锯成木条,而旁边的电锯也在吱吱地响着。搞装潢的小老板小张说:“沙老板,用电锯好呀。”沙驼笑着说:“活动活动筋骨,练练以前学的技术丢了没有。”一位木工师傅拾起一根木条,眯着眼睛说:“沙老板,你的木工活还真没丢,笔直的一根线!”沙驼一笑:“承蒙夸奖。”然后,他对小张老板说:“小张老板,大家都加把劲儿,争取让我的饭店装修早点竣工。”小张老板:“那是那是,饭店早点开张,沙老板才能日进斗金嘛。不过工程质量还是要保证的。”
沙驼:“对!我沙驼是个急性子,这段时间拜托大家了。保质保量早竣工,到时候我沙驼再包红包给大家!”装修工人都兴致高昂地喊了声“好!”沙驼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是给我拖活,我沙驼也不含糊,立马再找别人。”小张老板:“你沙老板天天这么盯着,还亲自干活,又是个内行,借我们几个胆也不敢给你拖活啊!”沙驼哈哈大笑,笑声中透出一种人生的得意。
殷正银与许萝琴正在招呼着生意。许萝琴拉拉殷正银,说:“正银,沙驼又来了,哪能办?”殷正银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沙驼,长叹一口气说:“看来!坏事是做不得的,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再说沙驼这个人的脾气,年轻时就这样。你想想,为了田美娜的事,他就敢站出来,说孩子是他的。”许萝琴:“西北佬!儿子我是决不还他的!”
阿林又偷偷地跟在沙驼后面。
殷浦江走出门,对殷正银和许萝琴说:“阿爸,姆妈,我上班去了。”殷浦江刚走没几步,就同沙驼打了个照面。沙驼看看浦江,浦江也看看沙驼,浦江满脸的疑问,然后又回头看看殷正银和许萝琴。
沙驼还是找了个空一些的长条桌坐下,喊:“五根油条,两个大饼,一碗咸浆!”
殷浦江站在那里停了一会儿,这才满脸问号地离开了。沙驼一直在注视着殷浦江的背影。
殷正银和许萝琴相互看看,满脸的沮丧。阿林远远地在一家小吃摊坐了下来。
沙小娜走进财务室。已经在财务室上班的殷浦江忙站起来,说:“沙小娜,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财务室的尤主任,这位是方玉芹。”
尤主任四十多岁,是个面善而有心机的人,他亲切地朝小娜点点头。
方玉芹,二十八九岁,一副高傲、目空一切的样子。她跟沙小娜握手时说:“我叫方玉芹,我的阿姨就是这个公司董事长的夫人,以后请你多关照。”那话的意思是,你要想让我以后关照你,你就要服帖点,对我尊重点。
沙小娜也一笑说:“方玉芹姐,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了。”方玉芹马上说:“好说,好说。”
底楼。阿林又溜进屋,在楼梯口偷听。
二楼。沙驼:“殷正银,许萝琴,我也想了,你们把浦江抚养大了,确实也花了不少心血,也花了不少钱。”许萝琴:“所以呀,你沙驼怎么能捡个现成的这么大的儿子回去呢?你觉得好意思吗?”
沙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儿子,我当然得要回来。我刚才话的意思只是想赔偿你们一些损失,我给你们一笔钱吧,这笔钱够你们养老了!”
许萝琴:“我们不要钱,我们要儿子!沙驼,我告诉你,你要想把我儿子从我身边带走,我就死给你看!”沙驼愤怒地一拍桌子:“别用死来吓我!我沙驼不吃这一套!”
殷正银见沙驼翻脸,还是有些怕:“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大家好好商量着办嘛。”
沙驼:“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一句话,这几天你们必须得把这事告诉浦江。不然,我们就上法院。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好好商量着办的机会!有句古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瞿欧德在看小娜填写的入职表,上面有小娜的一寸照片。小娜的照片在他眼前变大,变成了田美娜。草原上,盛大的那达慕大会。牧民们正在举行姑娘追逐的游戏。瞿欧德与田美娜也参加了。两人骑马同行,先是瞿欧德在田美娜的耳边讲挑逗的话。瞿欧德在田美娜身边嬉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没有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活……”田美娜只是幸福地笑,不作答。骑马追回了。姑娘可以用鞭子抽打男方,于是瞿欧德在前面跑,田美娜举着鞭在后面追,那鞭一直高高地举在瞿欧德的头上,没有打下来。骑马到了终点。瞿欧德:“你为什么不抽我?哪怕轻轻地抽一下。”田美娜:“就是轻轻地抽一下,我也舍不得……”回忆让瞿欧德两眼含着泪。
门突然被推开了,瞿月雅冲了进来。瞿欧德受了惊吓,气恼地说:“月雅,你这是干什么?不会好好敲门,好好走路吗?”瞿月雅:“阿爸,对不起,我敲过门了,可里面没反应,我怕有什么事,就冲进来了。”瞿欧德:“我好好地坐在办公室里,能有什么事?有事也是被你吓的。”瞿月雅:“我吓着你了?”瞿欧德:“你有什么事?要是公司的事直接找你们上司去,家里的事就在家里说。”瞿月雅:“我说不清,反正我昨夜一晚上没睡着,在家里老也见不着你。本来不想找你的,但我心里实在憋得厉害,没法不找你,所以我就这么唐突地闯进来了。”瞿欧德:“那你说吧。”瞿月雅刚好看到瞿欧德桌子上的沙小娜的求职表,瞿月雅用手往表上小娜的照片一指说:“我就是为她而来!”
方玉芹在抱怨:“要记这么多呀!一天哪里弄得完嘛。”尤主任笑了笑:“给你的这个量已经是减半了。你慢慢弄,什么时候记好了,交给我就行了。”
小娜走进财务室。方玉芹一看到小娜进来就用命令的口气:“沙小娜,过来,帮我记账。”殷浦江看看方玉芹。
瞿欧德办公室。瞿欧德吃惊地对瞿月雅:“为她?”瞿月雅:“对!爸,她是你什么人?”瞿欧德看了瞿月雅半天:“你问这干吗?”瞿月雅:“我当然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招进公司来?而且还要让她全面熟悉公司的情况?”瞿欧德:“我一定要回答吗?”瞿月雅:“爸,如果你不想回答,那我让我妈来问你。”瞿欧德:“瞿月雅,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我可是一直像亲生女儿一样待你的。”
瞿月雅:“这点我很清楚。但是爸,请你别撇开我的问题去说别的。我要知道的是这个小姑娘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瞿欧德:“月雅!”瞿月雅:“是因为这个沙小娜长得太漂亮了吗?”瞿欧德:“瞿月雅,你在往哪儿想?”
瞿月雅:“对,我是个当女儿的,大概不该问你这一类的事。但我知道你跟我妈的感情不好,你们俩是由于经济利益才结合的。”瞿欧德:“瞿月雅,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与你说的这类事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太荒谬了!就到此为止吧。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
沙驼又拎着两篮水果来到梅洁家。梅洁喜笑颜开地说:“噢哟,你不要每次来都买东西呀!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女婿呀。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呀。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沙驼笑着说:“就因为我是你半个儿子,我才要好好孝顺你呢。”
梅洁心酸地说:“我有个儿子,但同你这半个儿子差得太远了。他一味听他老婆的,吵着要房产,要分家,还要夺我手中的他父亲留给我的一点养老钱。唉!看来美娜的眼光不错!”
小娜在一边说:“外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到时我哥哥也会回到你身边的,我和我哥都会像爸那样孝顺你的。”梅洁一把抱住小娜,伤心地说:“我差点把你踢出门外,外婆真的好傻啊。”
沙驼说:“外婆,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忙一个项目,所以可能不能经常来给你请安。我怕你多心,特地来跟你说一声。”梅洁点头,对这个懂规矩的女婿非常满意。
小娜送沙驼走出弄堂。小娜:“爸,这些天,你在外面忙什么呀?”沙驼笑着:“了解行情呀,你爸在上海也想搞点事业啊。另外,爸在做生意时,也遇见过几位上海客户,虽然有几年不联系了,现在我既然到上海了,总得把关系接上,多个朋友总归多条路嘛。”
小娜:“都联系上啦?”沙驼:“联系上了。”小娜:“爸,兆强一直在追问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沙驼一笑:“迟早会知道的。但现在你还不能告诉他,等爸把上海的事业做起来,还要还他们家一笔债呢。”小娜:“爸,你欠过他们家钱?”沙驼说:“欠了兆强爸的情,也欠了他们十几只羊,不过那可比钱值钱多了。爸当初发家致富,这十几只羊派上了大用场。”
小娜走进财务室。
方玉芹又用命令的口气:“沙小娜,过来,帮我记账。”小娜:“上次不是帮你记过了吗?”方玉芹:“现在又有账要记了呀!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吃了吗?”小娜:“那是你自己的工作,干吗让我做呀?”方玉芹:“你一个实习的,叫你做就做,嘴巴噶老做啥?”小娜:“我要往电脑里储存昨天的销售数据,还要去货架核对,自己的活儿还忙不完呢。”
方玉芹:“哪能?才进来两天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你要不听招呼,我就叫我阿姨炒你鱿鱼!”小娜:“我才不怕你呢!我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不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方玉芹:“怎么,你说我是走后门的是?我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哪能?今天我这个走后门进来的人,就要你这个考进来的人老老实实听我的!”小娜:“我就不听你的,各司其职!”
方玉芹恼羞成怒,说:“你这个外地人嘴巴哪能噶老啦,想吃生活是?”小娜:“你敢?”
方玉芹举手要打,被殷浦江一把抓住了,说:“方玉芹,有话说话,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有一个营业员在财务室门口叫:“沙小娜,有人找你!”小娜走出超市,看到是沙驼。小娜:“爸,你怎么来啦?”沙驼:“特地来看看你,看看你工作的地方。这地方不错,好好干。”小娜:“爸,你放心好了。这儿有个财务室的副主任,对我很好的。爸,你要不要见一见?”沙驼:“不见了,我现在也忙得很。”小娜:“爸,这些天你一直忙忙碌碌的,到底在搞什么呀?弄得那么神秘。”沙驼一笑:“在装修个饭店。”小娜:“爸,你要在上海开饭店?”
沙驼:“对。我现在天天得去现场盯着。唉,现在有些人干活耍滑,不太讲诚信。而你老爸我又是个较真的人,不待在现场就不放心。”沙驼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沙驼朝小娜挥挥手。
殷浦江走到超市门口,见小娜正朝沙驼挥手。顺着小娜挥手的方向,他看到沙驼正钻进出租车,关上门。殷浦江也看清沙驼了,问小娜:“沙小娜,那个人是谁?”小娜走进门:“我爸呀!”
殷浦江心头一惊,耳边马上响起了阿林的声音:“那个来找你阿爸姆妈的人叫沙驼,就是你的亲阿爸。”殷浦江看着小娜,心里说:“这会是真的吗?”
小娜发觉殷浦江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就说:“殷副主任,你怎么啦?”殷浦江:“你爸叫什么?”小娜:“沙驼呀。”殷浦江什么也不说了,但却满腹心事。小娜和浦江一起走进财务室。殷浦江突然对方玉芹:“方玉芹,我告诉你,你如果再这样欺侮沙小娜,我就对你不客气!”方玉芹冷笑一声:“嗬,你们俩好上啦?”殷浦江:“这不关你的事!”尤主任打圆场:“都在一个办公室工作,都不要这样好?”
殷浦江看看沙小娜,又埋头在电脑前工作,耳边响起阿林的声音:“我阿林骗你是小狗!你亲生父亲我都见了,虽然是外地乡下人,但老有派头咯,说不定还是大款呢。”
殷浦江眨了眨眼睛,耳边又响起兆强的声音:“……只是他们大人说起的时候,大概听到一些,好像小娜的哥哥刚出生就被人抱走了。”
殷浦江的独白:“这难道是真的,真会是这样吗?阿林确实是个喜欢骗吃骗喝的人,他的话能信吗?但这事也不会无中生有啊……阿林也用不着编这种谎言来骗我包香烟抽啊……”
殷浦江的手指停在键盘上。阿林的声音:“他的名字好像叫沙驼……”殷浦江看看小娜,心里说:“那么……她是我的亲妹妹?”他吃不准地摇摇头。
中午下班的铃声响了。大家都拿着饭盒朝餐厅走去。
殷浦江对沙小娜:“小娜,今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小娜:“好呀,就我们俩?”殷浦江:“对。”小娜:“行。不过瞿月雅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殷浦江:“我与她啥关系都没有,她有啥可不高兴的?”小娜:“她在拼命地追你呀!我看出来了。”殷浦江:“她追她的,我过我的,跟我不搭界。”小娜:“你不会是想追我吧?那今晚的饭我不敢跟你一起去吃。”殷浦江:“沙小娜,这是绝不可能的!”小娜:“为什么?”殷浦江:“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就这么简单!”小娜一笑:“那行!”
员工餐厅前的走廊。小娜与殷浦江端着盒饭正朝餐厅走去。
瞿月雅突然从餐厅里冲出来,看到小娜,忙停住。瞿月雅看着他俩,冷笑一声:“哟,都在一起吃饭啦?”
小娜:“瞿月雅,你怎么来啦?”瞿月雅:“怎么,不可以来?这是我爸我妈开的店,而且这里的饭菜做得好,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殷浦江:“我们要去吃中饭,你横在中间做什么?”瞿月雅不理殷浦江,咬着牙对小娜说:“小娜,我告诉你,殷浦江是我的,你别在中间插杠子!”
殷浦江:“谁是你的?我想和谁一起吃饭,你管得着吗?沙小娜,咱们走,别理她。”说着,他拉着小娜绕过瞿月雅就走,背后还撂下一句话说:“有钱人家的小姐,以为天下都应该是她的!”
殷浦江与小娜对坐着在就餐。小娜:“殷副主任……”殷浦江忙打断:“叫我浦江哥好吗?”小娜:“这不行。”殷浦江:“为什么?”小娜说:“这样叫不是显得太亲热了吗?我不能让人产生误解!当然,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哥,自然很不错,但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插杠子的。”殷浦江说:“你看,你又往那方面去想了!我说了这是不可能的。”小娜笑笑,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了殷浦江拒绝瞿月雅的挡箭牌。
瞿月雅在窗口打饭,眼睛不时地瞪着殷浦江和小娜坐的那一桌,连打菜师傅跟她说什么话都没听见。打菜师傅看看瞿月雅,敲了敲窗户。瞿月雅这才回过神,忙端起饭菜离开了窗口。
后面排队的员工有人在笑着嘀咕着什么。
殷浦江和小娜坐的餐桌。殷浦江对小娜说:“小娜,你和你爸到上海来干吗?是想到上海来打工发展,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小娜:“这话说来可长了。我爸一是要把我送回上海,因为我妈临死前托我爸一定要把我送回上海的,送到外婆的身边;二呢,要找回我的一个双胞胎哥哥……”
瞿月雅也端着饭菜坐在了他俩边上。小娜看看瞿月雅,把话马上咽了回去。殷浦江气恼地对瞿月雅说:“瞿月雅,我们正说话呢!你又来插什么杠子?”瞿月雅说:“我也想听听你们所讲的故事呀,怎么,保密啊?”殷浦江说:“对不起,这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