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韩天航2018-05-30 09:219,112

  尤主任走进财务室,看到殷浦江的位置是空的。尤主任不满地问:“殷副主任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方玉芹撇了撇嘴说:“去医院了。”尤主任:“他去医院干什么?”方玉芹:“一听说沙小娜被货物压伤了,他就跑去医院了。”尤主任不满地说:“谁批准他去的?就是要去也得跟我请假呀!不请假就自说自话地走了,像什么话!”方玉芹:“就是嘛。现在两个人黏糊得很,一早上来上班两个人就调情!”

  尤主任气恼地说:“这太不像话!”方玉芹:“现在年轻人都这个样!”尤主任:“公司可是有公司的规矩,破规矩是要被炒鱿鱼的!”方玉芹幸灾乐祸地说:“尤主任,他已经破规矩了,那你就得把这事报到公司去。炒他的鱿鱼!不炒他鱿鱼也得警告警告他!”尤主任说:“报不报这是我的事,跟你方玉芹没关系。要说嘛,这也总是个特殊情况。”

  小娜病房。护士给小娜挂上点滴。兆强这时领着姚姗梅、梅洁,后面跟着刘妈急匆匆地来到病房。梅洁、刘妈、兆强、姚姗梅围在小娜的病床边。兆强忙问:“小娜,怎么样?”姚姗梅抱怨道:“兆强,你也太不当心了,一个男孩子却要让女孩子保护!”

  兆强:“好,姆妈,我恨我自己恨到现在!”姚姗梅:“你看看,小娜伤成这样,你怎么跟沙驼爷叔交代?小娜是你沙驼爷叔的命根子,你勿晓得我可晓得!”小娜:“姗梅阿姨,没什么的。”梅洁心疼地说:“阿囡,以后你做事千万要当心呀!你阿爸知道了吧?”

  小娜:“他现在正忙着呢,等晚上吧。晚上我再给他打电话。外婆,我现在好怕。”梅洁:“怕什么?医院不是说没生命危险吗?”小娜:“我不是怕这个。”梅洁说:“那你怕什么?”小娜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心里好乱好乱。”说着,泪淌了下来。

  沙驼正和装修工人们一起干得热火朝天。显然他已经和这些工人打成一片了,气氛很融合,也很活跃。小张老板:“沙老板,你干起活来,比我们这些工人都卖力。”

  沙驼抹了把汗,说:“这不一样,这是我自己开的店,你们不过只是出力赚钱。要是你们也是在干自己的事,你们的力起码是现在的两倍!按现在这进度,两个月后,我这饭店就能开张了!”

  有一个人喊:“沙老板,那你再给加点工资吗?”沙驼:“只要你把活儿真给我保质保量地提前了,加点钱算啥!时间也是钱哪!”大家笑:“这个老板带劲。”小张老板:“沙老板,真要像现在这样铆着劲儿干,提前完工肯定没问题的。”

  小娜病房。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与食品。这时梅洁、刘妈、姗梅已经离开病房。

  兆强:“小娜,痛吗?”小娜:“骨折了还能不痛,没话找话,还说要当我的保镖呢,每次都是我当你的保镖。”

  兆强:“小娜,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甚至用我的生命保护你。”小娜:“我已经用生命在保护你了,不是吗?”兆强一把抓住小娜的手:“是。”小娜甩开兆强的手:“放尊重点,让人家看见像什么话!”兆强:“小娜,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这事儿?”小娜:“我不信。如果什么事都是命中注定了,那还有没有自己的作为了?”

  兆强:“可我信。我觉得你就是我命中注定要跟的人。你来上海的那天,不是命中注定在我们家的饭店邂逅我的吗?”小娜:“狗屁!那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别自作多情了。”兆强:“自作多情也是情啊。”小娜:“滚出去吧。我要给我爸打电话了,要不我爸要生气了。”兆强:“不让听?”小娜:“我是跟我爸打电话,当然不想让别人在旁边听!”

  沙驼急匆匆地捞起衣服往外冲,一面拿着手机说:“伤得不太重住什么院?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晚才跟我说?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沙驼在兆强头上打了一下:“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关照妹妹的。”兆强摸摸头,一脸的愧疚。

  小娜:“爸,你别怪兆强哥,不是他的责任。他一直在病房里待到现在。”沙驼:“你辛苦了,这儿有我呢,回去吧。”沙驼又生气又心疼地在房间里踱步。

  小娜解释说:“爸,你看,就是腿上打了点石膏,其他的没啥。”沙驼:“不行,我去问问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腿瘸了怎么办?”小娜:“不会的,医生说过些日子就可以出院的。”沙驼也没理会,直接就出了病房门。值班室,沙驼在和值班医生交流,脸色由紧张担心慢慢变得缓和下来。沙驼虽然还是阴着脸,但明显放松了许多。

  小娜:“看吧,我说没什么事嘛。”沙驼:“小娜,为什么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小娜撒娇:“爸,你最近忙成那样,我不是怕耽误你事嘛。再说了,我这不也没什么嘛,就是骨头上裂了条缝,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不是也怕你过度担心嘛。”沙驼:“你这样我只会更担心。”

  小娜:“好了爸,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然后她岔开话题,“爸,你的那个饭店装修得怎么样了?干吗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姗梅阿姨、外婆都问了好几趟了,我说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在忙些啥。”

  沙驼:“这么回答就对了。饭店这事你一定要暂时替我保密,尤其是姗梅阿姨那边。”小娜:“为啥?”沙驼神秘地说:“我把你姗梅阿姨家的饭店给买下来了。”小娜:“啊?!”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兆强哥说的那个新疆大老板就是你呀!那你干吗不直接跟姗梅阿姨谈呢?”

  沙驼“嘘”了一声:“我不想明打明地出面跟他们谈,就委托了个朋友。你姗梅阿姨要是知道是我要买她的饭店,这事反而麻烦。”小娜:“你怕他们不肯开价?”

  沙驼:“上海人都要面子,要知道是我要买,你姗梅阿姨才拉不下脸来呢。好了,这事就只限于我们俩知道,你别给我捅出去啊!”小娜一嘟嘴说:“行,可这事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啊。爸,你这人,脑子里老在打转儿,一会儿一个想法,老是闲不住!”

  沙驼咧嘴一笑:“干事业也是一种快乐,一种享受。”沙驼来了兴致,说,“其实,我在拉面店里的时候就发现了,上海这地方,真正的上海人不多,大都是天南海北来的。喜欢吃西北风味儿菜的人还真是不少,那些北方出差的,还有西北东北支边的,还有好多从西北出来闯荡的年轻人,甚至包括想换换口味儿的本地人,都对咱们那块儿的饮食感兴趣。可能做得出正宗西北味儿,能上得了档次的饭店太少了!”

  小娜抿嘴一乐:“那你就算抓住这个商机咯?”沙驼:“对!只要味道做得好,生意绝对不会错!”沙驼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水果鲜花,就问,“怎么,刚参加工作没几天,就有那么多人来看你啊?”小娜:“什么呀!是外婆,姗梅阿姨,还有同事,还有……还有老板都来过了。”

  沙驼也没在意:“小娜,你人缘不错啊。嗯,你们那个老板也不错,知道关心员工的老板就是个好老板!”小娜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说:“爸,你忙你的,我这儿没事。”

  第二天早上。瞿欧德坐在小车里。马路上长长的车流时走时停,由于是早上上班时间,车堵得厉害。瞿欧德这时心焦如焚:“小王,能不能快点?我到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后,还要赶到医院去。”司机小王:“瞿董,你看,堵车,急也没用。”瞿欧德长叹一口气,只好耐着性子等,他突然想起件什么事,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又皱起了眉。

  崔兆强穿上衣服对姚姗梅说:“姆妈,我到医院去看小娜去。”姚姗梅说:“班不去上啦?”崔兆强说:“这样的工作你舍得让我去做呀!多危险啊!我不去做了。要不是小娜救我,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我!说不定连命都搭进去了。而且这样的力气活,我也不想干,太让人卖命了。”

  姚姗梅无奈地叹口气说:“那怎么办?……”崔兆强说:“我慢慢再找呗。姆妈,你放心,我那张大专文凭也不是吃素的,好一点的工作总能找到一个的。”姚姗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心疼这个独养儿子,于是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

  沙小娜已住进单间病房,腿上绑着绷带,吊在床上。床头柜上搁着一大捧鲜花。

  梅洁、刘妈、崔兆强、姚姗梅提着水果,捧着鲜花走进病房来看她了。沙小娜高兴地喊:“外婆、刘妈、姗梅阿姨,今天我好多了。”姚姗梅说:“你受伤告诉你阿爸了?”沙小娜点点头:“昨天晚上就来看过我了。”梅洁:“要不要外婆来陪陪你,或者让刘妈来陪你?”小娜:“都不用,这儿的护士对我都很好。”

  姚姗梅:“那你就好好养病吧。等会儿我让兆强来医院陪你。”小娜:“他不上班啦?”姚姗梅:“我让他请上两天假。你是保护他受的伤,来看护你是他的责任。”小娜:“姗梅阿姨,不用了。”

  医务室。已经赶到医院的瞿欧德在同一位医生谈话。医生:“从目前检查的情况来看,就是腿部受了些伤,骨头也只裂了点缝,扎上绷带,吊上些日子,就可以康复。到明天我们再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

  瞿欧德:“是不是还需要抽血化验?”医生点头:“需要。”瞿欧德:“医生,我有个请求。”医生:“不客气,请说。”瞿欧德:“能不能也抽我一点血,帮我与她做一次DNA检验?”医生:“为什么?这需要本人或家属同意的。你不是她父亲吧?”瞿欧德:“我就是她父亲。”医生:“那为什么还要做?你怀疑她不是你亲生的?”

  瞿欧德:“恰恰相反,我就要证实她是我亲生的。医生,你听我说。”说着,他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医生。

  沙驼正在与新疆的安然通电话。电话里安然问:“儿子找到了吧?”沙驼:“找是找到了,但我还没有认。”安然:“为啥?”沙驼叹口气:“这事也让我挺为难哪!”安然:“咋啦?那两人不认账?”

  沙驼:“不认账我怕个球!大不了法庭上见。可殷正银、许萝琴两口子把那孩子养大也真不容易,两个人都下岗了,全靠着卖大饼油条供孩子上完大学。孩子跟他们的感情也很深了!就是我,处在他们的地位一时也很难接受。反正孩子说什么我也得认,但也不能对他们伤害太大。所以我想缓一缓,让他们多点时间做思想准备,我也得想办法给他们一些补偿吧。做人做事都还要为别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安然:“那是,你想得对!过去搞运动,搞什么以牙还牙,弄得人跟人之间你伤我我伤你,个个都如临大敌,紧张得不得了,没这必要!就是有怨恨,也得往好里化解。这样,人跟人才能和睦相处嘛。”

  沙驼:“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孩子,我怎么也得要回来!这是个原则性的问题……好了,不说这事了,关于我们牧场小羔羊肉往上海空运的具体措施,等我把饭店的装修搞定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们吧。”安然在电话那头:“好。”

  医生听完瞿欧德的叙述后,很感慨地叹了口气:“那个年月,就是这样,你也是出于无奈。”医生又看了一下手中瞿欧德的名片说:“瞿董,我真的很同情你,那好吧,这个忙我帮了。不过DNA检验我们医院还做不成,我帮你去打声招呼,再给你个地址,你可以到那里去做。”

  瞿欧德:“那就太感谢你了。血能不能在这儿抽?”医院:“可以。现在化验室正忙,再过一会儿吧,我给你开个单。”

  小娜的病房。殷浦江拎着一篮水果匆匆进来,跑得满头是汗。小娜高兴地说:“殷浦江,你来了?”殷浦江:“怎么样?”小娜:“好多了,打上石膏就没问题了,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这时瞿欧德突然跟着医生走了进来。瞿欧德看到殷浦江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殷浦江有些心虚地说:“沙小娜是我们财务室的人,所以我来看看。”瞿欧德:“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能随便跑出来呢?”殷浦江:“现在是吃中饭的时间,我就想抽这个空跑来看看。”

  瞿欧德看看表:“你看看,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你就是飞回去也迟到了!你来这儿跟尤主任请假了没有?”殷浦江:“没来得及。”瞿欧德气恼地说:“以后不许这样,赶快回去上班吧。”

  小娜为殷浦江求情:“瞿董……”瞿欧德对殷浦江:“你回去告诉尤主任,说你来这儿看沙小娜是经过我同意的。”小娜看看瞿欧德,表示感激。殷浦江有点惶恐地说:“是。”

  沙驼钻出出租车,匆匆走进医院。医生来查房。医生:“瞿先生,你去抽血去吧。”瞿欧德点头,走出病房。小娜感到奇怪:“他干吗也要去抽血?”

  沙驼进来。小娜也有些紧张:“爸,你忙你的嘛。”医生惊奇:“他是你爸?”沙驼:“是呀,我是她父亲。”小娜:“他就是我爸呀。”

  医生忙把沙驼拉出病房。医生问沙驼:“你真是她的亲父亲?”

  沙驼:“是呀,怎么啦?我叫沙驼,我女儿叫沙小娜。这会有假?”

  医生:“噢哟,这事我可就做得有点不怎么正当了,甚至可以说有点不道德了。刚才有位瞿欧德先生要求我们给他与沙小娜做DNA检查,想证明一下沙小娜是他女儿……”

  沙驼:“那个瞿欧德在哪儿?”医生:“去抽血室了。”化验室。护士正在给瞿欧德抽血。沙驼闯了进来,护士刚把血抽完。

  瞿欧德吃惊地问:“沙驼,你怎么来了?”沙驼不理瞿欧德,只对护士说:“请把试管给我。”护士惊恐:“怎么回事?”沙驼从护士手中抢过试管,用力摔碎在垃圾桶里。

  瞿欧德:“沙驼,你这是干什么?”

  沙驼:“我干什么?你太卑鄙,太下三流了。你要给小娜做什么DNA,想干什么,想证明小娜是你女儿?小娜是我和田美娜的,没你姓瞿的什么事!”说着转身走出化验室。

  护士:“要不要叫保安?这人也太粗鲁了。”

  瞿欧德:“不,算了,我这样做,是有些那个……护士同志,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兆强也已在小娜的病房里。小娜:“你上你的班,来这儿干吗?”兆强:“是我妈非要我来的。我自己也想来,怎么不行?”小娜:“当然不行!我可不想让一个男生这么守着我!”兆强:“是你为保护我才受的伤……”

  沙驼气咻咻地走进病房。沙驼:“小娜,那个瞿欧德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不让你接近他吗?”小娜:“爸,他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沙驼:“那你为什么要进他公司?”小娜:“我们上当受骗中了计谋了。我们不知道那超市就是他公司的。当我们知道后,我就同兆强哥说,我们中计了。不信你可以问兆强哥。”

  兆强:“对,昨天小娜就下决心要离开那家超市,我也想离开,那时我们争了两句,不小心就发生了小车上的货箱翻倒的事,小娜才受的伤。”沙驼:“马上离开那家公司。”兆强:“我们俩已经准备离开了,就是马上!”小娜:“别我们俩、我们俩的行不行?”

  瞿欧德走进病房。沙驼:“你又来干什么?”

  瞿欧德:“小娜是我公司的员工,员工受了伤,作为公司的领导,来关心一下员工有什么错吗?”沙驼:“瞿欧德,你这阴谋耍得很高明啊。”瞿欧德:“沙驼,刚才你那行为也太出格了。要不是我劝阻的话,保安就会把你抓起来送派出所关你几天。”

  沙驼:“关几天我也得这么干。我警告你,以后你少靠近我的小娜。”瞿欧德:“这世界不是你沙驼一个人的,小娜是我的员工,我就得来看!”说着,他转身走出病房。

  小娜:“爸,他到底是什么人哪?你们俩一见就像仇人似的。”沙驼:“以后你不许接近他,兆强,你给我看着,要是这个人再敢来,你就给我打出去,要么,你就立即给我电话!”

  殷浦江急匆匆地走进财务室。尤主任不高兴地问:“殷浦江,怎么回事?”殷浦江:“我上医院看沙小娜去了。”

  尤主任:“那你也得请示我这个主任,起码得告诉我一声!你这样做,这儿的规矩不全被破坏了?你不要嫌我说话不客气,我是这儿的主任,我要不这么管教你,上司就会说我失责,那我这个位置还坐不坐了?”殷浦江:“尤主任,对不起,是我错了。”

  方玉芹在一边挖苦道:“殷副主任,光认个错恐怕不行吧。公司的规矩严得很,等着炒鱿鱼吧!”殷浦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去看沙小娜,是经过瞿董同意的。瞿董也在医院,不信你可以去问瞿董。”方玉芹惊讶地问:“连瞿董都去了?”殷浦江:“对。”

  方玉芹感叹道:“哎呀,人长得漂亮就是好啊!就这么个小业务员,连瞿董都给惊动了。”尤主任狠狠地瞪了方玉芹一眼。

  殷浦江回忆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瞿董看沙小娜时那关切而着急的样子,也感到好生奇怪。

  夕阳从窗口透进来,映在沉睡中的沙小娜的脸上,一位看护坐在她床边看书。

  瞿欧德轻轻地敲门走了进来,瞿欧德朝护士摆摆手,意思不要惊动小娜。瞿欧德问看护:“怎么样?”看护:“睡着好一会儿了。”瞿欧德:“你要好好看护她,我会给你多加看护费的。”看护点头:“谢谢。”瞿欧德:“你先去吧。”看护点点头,收起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瞿欧德坐下,看着小娜,内心独白:“这就是我的女儿啊,长得多美多可爱啊!我的女儿!你就这么走到我的身边来了。这是我连做梦都想不到的啊。真是要感谢老天爷!我的女儿,既然你走到我身边来了,我会用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来爱你关怀你的!小娜,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知道你可能就是我的女儿后,我的心情有多复杂多痛苦又有多幸福啊!不管沙驼怎么阻止,哪怕就是去死我也要认我的女儿……”瞿欧德的眼睛湿润了。

  走廊上,瞿欧德离开小娜的病房,走向电梯口。电梯门打开,瞿欧德走进去。

  沙驼走进医院。电梯门打开,瞿欧德走了出来,有些疲惫地揉着鼻梁向大门走去。

  沙驼匆匆向电梯门走去。瞿欧德低头向门外走,两人错身而过,因为天黑,都没有看到对方。

  小娜病房。沙驼推开门,小娜看到是沙驼,有些惊慌地张大了嘴,因为瞿欧德刚从这儿走。沙驼说:“那家伙没来过吧?”小娜心惊地说:“谁?”沙驼:“那个瞿欧德呀。”小娜:“好像没来。”沙驼:“兆强呢?”小娜:“下午我就叫他回去了。爸,你也真是,叫一个男生这么守着我,多不自在。”

  沙驼一笑:“他不是当哥哥的吗?”小娜:“爸,我哥哥你找着了吗?”沙驼:“找着了,是个长得很帅的小伙子。”小娜:“让我见见他吧。”沙驼:“我还没认呢,你怎么见?”小娜:“你干吗不认啊?”沙驼:“照顾抚养他长大的那两个老人,他们也是好人哪!我不想太伤害他们了。”小娜:“让我偷偷地见一下不行吗?”沙驼点头:“找个机会吧。”小娜搂沙驼的脖子:“爸,你真好!”

  小娜的病房。殷浦江捧着花匆匆来到小娜病房,看到床头柜上已放满了鲜花。

  殷浦江:“噢哟,这么多花呀?”小娜:“有瞿董送的,还有我外婆,还有崔兆强他们送的。快请坐。”殷浦江坐下,看着花说:“这最大的一捧花是瞿董送的吧?”小娜:“对。”

  殷浦江:“瞿董很早就认识你?”

  小娜:“不,我也说不清,从我在我舅舅的咖啡店见过一面后,就一直追着我要同我说话。我进公司,也是他特地安排的,这你也知道。”

  殷浦江:“我也感到奇怪,瞿董是个很傲气的人,我在公司工作一年多,他对下面员工虽然是比较关照的,但从来是很有分寸的。总会让你感到,你是员工,他是老板。可今天你受伤后,他会着急关心到这种地步,那我可从来没见过。”

  小娜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待我这么好。这也是我现在的一个心病,一想到这事我的心就好烦好矛盾好纠结啊。”

  殷浦江:“那你就得小心点。现在……”小娜打断他的话,说:“你别说了,我会保持警惕的。”

  殷浦江走进财务室坐下后,听到方玉芹正在同她身边的出纳员惠芳议论。方玉芹:“惠芳,你听说了吧?瞿董现在每天一下班,就要到医院去看沙小娜哎。”惠芳:“对,我听超市里的人讲了。”

  方玉芹:“现在啊,弄不懂啦,漂亮小姑娘会这么吃香。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老总,会向这么一个女业务员去献殷勤。”

  惠芳:“这有什么弄不懂的。现在小姑娘喜欢有钱有地位的中年男人,说是成熟。中年男人,当然也喜欢漂亮小姑娘,老牛吃嫩草嘛。”

  方玉芹:“是呀,两只碗才会叮当,一只碗是叮当不起来的。”

  殷浦江再也听不下去了,说:“你们这些长舌妇,说够了没有?老总对自己手下的员工关心关心,有什么不可以的!”

  方玉芹:“好,殷副主任,我晓得你是在吃醋。一个老总每天都要去向一个女业务员这么献殷勤,正常吗?沙小娜是漂亮,人见人爱,你殷副主任不也动心了吗?为了讨好沙小娜,你个双佳员工连公司的规矩都不要了!不过现在啊,你不见得竞争得过瞿董。瞿董听讲还不到五十岁,相貌堂堂,又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小娜会不心动?小娜的态度肯定也暧昧,要是小娜给瞿董一点眼色看,瞿董也不敢这么天天去呀。”殷浦江怒不可遏,说:“长舌妇,闭住你这臭嘴!”

  尤主任说:“方玉芹,惠芳,你们不许说了!工作时间,而且诋毁自己公司的老板,像什么话!你们不怕丢饭碗?”

  瞿欧德走出写字楼,坐上汽车。

  驾驶员小王回头用眼睛询问:“去哪儿?”瞿欧德:“去医院。”小王感到有点吃不准:“不回家?”瞿欧德又:“去医院!”小王眼里闪出了些疑惑,但没敢多问,发动了汽车。

  姜丽佩把方玉芹引进客厅。

  姜丽佩:“方玉芹,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方玉芹:“今朝是双休日呀,特地来看看姨妈。”姜丽佩不怎么热情地说:“那就请坐吧。”方玉芹:“瞿董和月雅都不在家?”姜丽佩:“瞿董说,他公司里还有事。月雅在家哪里坐得住,早跑出去玩了。”方玉芹话里有话道:“瞿董太辛苦了,双休日也不休息休息。”姜丽佩看看方玉芹,方玉芹附在她耳边嘀咕起来。

  瞿欧德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拎了些水果。

  姜丽佩说:“方玉芹,真有这样的事?”方玉芹说:“超市的人都传遍了。”姜丽佩不悦地说:“你也传了吧?”方玉芹说:“我只是听说,所以特地来告诉你。”

  姜丽佩说:“方玉芹,你不许传。瞿董是我老公,背后有人这么说我老公,我不愿意!”

  方玉芹乖巧地说:“姨妈,我晓得了。”

  医务室。瞿欧德:“医生,我同沙小娜的DNA我还想做。”

  医生:“我作为一个医生,没有经过本人和家属的同意,就给你们做,这是违反医德的,我不能做。”瞿欧德:“那怎么办?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陈医生:“你真要很想做的话,那你可以到有关机构去做。”

  瞿欧德:“医生,为难你了。我把我的故事那天都告诉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沙小娜是不是我女儿,如果是,我也不会马上去认。我只有与她现在的父亲协商好,在征得她现在父亲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告诉她。不然的话,是有违道德良心的。这孩子没出生,我就离开了她。是她现在的父亲把她一手抚养大的。”

  陈医生同情地说:“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科研单位,其实做DNA也不一定要血,就是头发、唾液、皮肤,也可以。”

  姜丽佩一脸的痛苦走进客厅,她想了想后,立即拿起电话。

  姜丽佩:“喂,是小王吗?”驾驶员小王的声音:“是。”姜丽佩:“你现在在哪儿?”驾驶员小张犹豫地说:“在……在医院门口。”姜丽佩:“瞿董又去看那个叫沙小娜的,是吗?”小王:“是医院的陈医生找他。”姜丽佩问:“是不是瞿董每天都去医院?”小王不晓得该怎么说好,只好沉默:“……”姜丽佩:“那就是咯?”小王:“……基本上是这样。”

  姜丽佩:“好,知道了,但你不要告诉瞿董我打电话问你这件事了。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关心一下手下的员工也很正常嘛。”小王擦着脸上的汗:“是,我明白了。”

  陈医生把瞿欧德送到医务室门口。

  瞿欧德把一张纸条塞进口袋说:“陈医生,谢谢,麻烦你了。”陈医生:“不客气,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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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还做我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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