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凌琅,正和孟秦在赶往保定府的途中,自然是不知晓此事的。
两人同行,脚程不快,也不急,白日里赶路,晚上便就歇着,若是进了城,少不了吃吃喝喝的。
凌琅本是没什么钱,不过这次帮助官府破解船工连环杀人案,府尹送了一笔钱财过来。凌琅既然帮官府破了案,这钱,拿的也是理所当然,凌琅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孟秦点了头,凌琅也就收下了。
对于孟秦来说,这钱不多,可对于凌琅来说,整整一百两银子,可是她第一次见到。
凌琅将先前让孟秦垫付的酒楼的费用一并还了,孟秦当时一愣,不过也接下了。给了孟秦这笔钱之后,凌琅身上还有不少,是而,这一路过来,凌琅花钱也不必再像先前那般束手束脚了,大多时候都是孟秦在花钱,不过偶尔,凌琅也会请孟秦吃几顿好。
两人走了一日,到了黄昏时分,到了一个小城镇。这里已经是接近保定府,这个城镇叫做留香镇,也算是在保定府一带了。
天色已晚,两人准备在留香镇暂住一宿。
两人找了客栈,订了隔壁的两间屋子,随后便就回了自个屋子,一路风尘仆仆,两人约好,先沐浴一番,随后再去镇上走走,吃顿好的。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孟秦和凌琅先后出了屋子,在客栈的楼下碰面。客栈里自然也有酒菜,不过,两人打算出去走走,也就不在此用膳。
“留香镇其名有些渊源。大概是在两百多年前,留香镇叫做刘家镇,在镇上居住的大多都是姓刘的人家,因此得名。当年,刘家镇发生疫病,死了不少人,因为灾情过于严重,朝廷束手无策,最后只能下了封镇的决定,大有让刘家镇的人自生自灭的意思,便是此时,有一位卖香的小贩经过此地,得知此事后,悄悄地给刘家镇的人送上了一种香料,没想到刘家镇的人用了香料之后,竟然疫病有所好转。此事了结之后,刘家镇的人想去寻这位卖香的商人,缺无收获,最后将此镇改名为留香镇,是以来感激那位商人的救命之恩。”
孟秦一边和凌琅走着,一边和凌琅简单介绍着这个留香镇的来历。
凌琅听得一脸震惊,问:“香料还能治病?”
孟秦笑了笑,解释:“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很多香料,是用草药来配置,那商人留下的刚好是一味草药的香料,何况,当时的疫病,其实并非如众人以为的那般严重,只是恰巧,当时正在酷热之中,不少人得了热病,再加上疫病的传染,才会一发不可收拾。等到卖香商人出现时,日子已经开始进入秋季,而那香料的确有益身心,也是凑巧,让人病情有了好转,这一来二去的,众人还真当以为那位商人是救世的神人,心里有了信念,自然也就能够扛过去了。”
凌琅在一旁听得有些懵,倒也明白了个大概。
“说来说去,也有巧合的关系。”孟秦笑了笑,说话间,两人也已经到了闹市,前面正巧是一家酒楼,孟秦笑道:“不说这些了,饿了吧?先去吃些东西。”
“嗯。”凌琅点了点头,孟秦说的,哪有什么不好的。
虽说只是个小镇,比不上主城的繁华,但也热闹得很,何况这会已经到了饭点,酒楼门前,更是门庭若市。两人正准备进酒楼,才刚上了一个台阶,就见有个小厮急匆匆得跑了过来。
小厮也不看旁人,一股劲地往前冲,孟秦走在外头,察觉到有人离他越来越近时,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正想要往旁避开一步,凌琅的速度却更快。
凌琅本来是在问孟秦关于保定府的一些特色,周边的感观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便就轻轻地瞥了一眼,眼见那小厮要撞上孟秦,凌琅压根没来得及去想什么,收下却已经快速地做出了动作,将孟秦快速地自己这边拉了拉。
虽说凌琅是个弱女子,可谁让她武功好,孟秦倒真的被凌琅拉了个踉跄,若不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怕是整个人都要摔在凌琅身上了。而此刻,那小厮已经冲进了酒楼。
“先生,没事吧?”凌琅有些担忧的问。
孟秦摇头笑了笑,脑海中却想起了先前在顺天府,他记得,当时是自己拉了凌琅一把,今日倒是返过来了。孟秦有些无奈,不过察觉到自己眼下正和凌琅靠得近,心跳蓦地一快,随后不动声色地和凌琅拉开了距离。
凌琅没有注意这些,她这会正蹙着眉抱怨着:“这人是怎么回事,横冲直撞的。”
孟秦笑了笑:“无妨,先进去吧。”
见孟秦的心情并未有什么影响,凌琅也就笑了起来,又说起了先前和孟秦在聊的话题。
“先生,保定府有什么好吃的?”凌琅问,这一路走来,关于吃喝住行,以及经过每一地的风俗习惯,乃至传说,孟秦都会与她说上几句,几日下来,每到一个地方,不必孟秦开口,凌琅自个就凑上去问个明白了。
“保定府这边,应当是吃肉多一些。留香镇虽在保定府,不过偏了一些,口味未必相同,还是看看酒楼的介绍。不过,保定府往草原那边,倒是有个羊锅子,适合在冬日吃,等下次有空了,我带你去瞧瞧。”孟秦笑着说。
凌琅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说:“先生,你知晓的可真多。”
孟秦笑了笑,没有再多说,由小二带着,上了二楼,又点了一些酒楼的特色菜。
点完菜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上菜,凌琅闲着无聊,恰好坐在窗口,就开始打量窗外的情形。从客栈出来时,天还未黑,就是这么一会,外面竟然已经天黑了。
正感叹着天黑得快,酒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传来一阵喧嚣声,凌琅虽听了大半,但是因为当地的语气不同,一时之间,凌琅竟也没反应过来,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口气上来判断,似乎是吵起来了。
没过多久,一间雅间的门就被打开,有个年轻男子急匆匆地从雅间跑了出来。男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衣裳也有些凌乱,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男人有些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走,男人出来没多久之后,又有个小厮装束的人跟了出来。
凌琅很快就认出来,这小厮就是先前在酒楼门口差点撞了孟秦的人。
小厮跟着男人急匆匆地离开了酒楼,随后混入人群,很快就没了人影。
凌琅瞧了几眼,也没多想,刚好酒菜上来了,当即收起了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