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妈妈饶是气的咬牙,也不敢在大爷面前再说什么,赶紧使了人去告诉夫人,请她速速过来拿主意。
隔壁院里的主仆二人已经醒了,梅青黛看着跑出去报信的小厮,慢吞吞道:“好像还不够热闹。”
“那咱们再添把火。”悦儿摩拳擦掌,眼睛亮晶晶的期盼着。
“既然是来玩的,那就好好玩。”梅青黛一笑,俯身低语几句,就见悦儿飞一般的跃出门去。
悦儿慌慌张张要去找大夫人,又不知道路,在别院里一通乱嚷,倒嚷得人人皆知,后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个丫头疯了一样到处找大夫人,有要事禀告。
等她被人带到大夫人跟前,得了信的老夫人和二夫人也早心急火燎的带了人过来。
“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你们要作主啊。”悦儿一句话,说的老夫人和大夫人是心花怒放,只有二夫人一脸惨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婆母和大嫂。
脑袋一轰,不由自主说道:“娘,大嫂,她到底是救了老太爷性命之人。”
老夫人微哼一声,高抬了下巴,大夫人急不可耐道:“出了什么事,也罢,先去看看再说。”
大夫人急着去围观木犀的下场,一个孤女,偏清高的很,敢不听她的话。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听她摆布。从今往后,叫她往东不敢往西。你们二房费尽心机巴结又如何,现在知道什么叫竹蓝打水一场空了吧。
想到这里,大夫人得意的朝二夫人看过去,妯娌俩眼色一对,电光火石之间,火花四溅。
又有临时加进来的三夫人,叽叽喳喳的跟上了,大夫人自然是希望围观的人越多越好,毫不加阻拦。二夫人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汗,她已经差了小丫头去给老爷报信,但是后宅的事,老爷能帮得上的有限。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说见机行事了。
悦儿一直作惶恐不安状,不管老夫人和大夫人说什么,她都咬着牙不吭声。越发让人觉得,他们主仆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谁也没看到,就是他们去往柳姨娘院子的路上,一个青衣小厮昏睡在一颗大树后头,只露出一片衣角。
“就,就在里头。”悦儿怯生生的指了屋子,院里的下人早被柳姨娘赶回屋里不许走动。张妈妈和柳姨娘在屋里守着八小姐,只等大夫人来了定夺。
“把门打开。”大夫人的的唇角愉悦的翘起,一脸严肃也遮不住笑意。丫鬟们自然知道其意,赶紧上前将房门洞开,好让人看清楚里头的情形。
“啊……”
“八小姐。”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张妈妈和柳姨娘一脸呆滞,不是叮嘱让大夫人悄悄的来,不要惊动别人吗?怎么全府的主子都来了,几乎是一个不拉。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一眼就认出,拉了被单坐在床中,一身凌乱不堪的,正是她娘家的侄女。
大夫人手足冰凉,抖的厉害,床单上一片红白之物,她自然懂得。可为什么是大爷的表妹八小姐,重瞳,重瞳呢。她扭过头,去看报信的悦儿。
“你这贱婢,你不是说,是你家小姐吗?”终于逮到个出气的,她恨不得一把捏死这个贱人。
悦儿耸耸肩膀,一改刚才怯弱的模样,故意捂了脸后退一步,睁了无辜的大眼睛,不解道:“夫人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是我们家小姐的事了,明明就是有人一清晨扰人清梦,悦儿还当杀了人,赶过来一看,唉哟,原来是表哥和表妹幽会的戏码。张妈妈又说要赶紧给大夫人报信,看他们忙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我当然要助人为乐,您说是不是?”
二夫人看到人,早已一身轻松,此刻和大夫人调转了心境,轻快的把人往外头赶,“行了行了,还看什么,不就是表小姐和大哥郎有情妾有意嘛,老夫人和大夫人自会处理。纳妾的酒水又少不了我们的,赶紧回去等着大嫂下贴子请客。”
笑话看够了,到底顾忌到床上的人是老夫人的侄女,这个时候走,正合适。
“奴婢的好人也当了,虽说夫人舍不得赏钱,但是上门坐客,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也就不计较这些了。”悦儿双手一摊,遗憾的跟在了二夫人的身后往外撤。
二夫人摸出一个荷包,当着妯娌的面道:“别让人说咱们家没规矩,夫人是欢喜的给忘了,怎么会是舍不得呢。”
“对啊,柳姨娘对着人就喊妹妹,这会儿来了个真妹妹,可不是一屋人都欢喜疯了。”悦儿把荷包揣进怀里,溜进了自己的院子,就在隔壁,当真是方便。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的咆哮,远远走出去的两个儿媳妇都听到了,心里为大嫂点了一根蜡。
谁也没料到,这事只是一个开始,又有一声惊叫响起,然后就是一群姑娘家,脸色煞白的冲过来,要找老夫人和大夫人。
二夫人及时拦住他们,“老夫人和大夫人有要紧的事要处理,几位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去也是一样。”
几位小姐胡乱点头,显然是吓坏了,胆小的都哭出来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想,不会吧。左右再坏也坏不过这件事了,赶紧去瞧了再说。
八小姐带的表妹和一个外头混进来的男人被人捉奸当场,表妹一个劲的哭,闹得要去上吊。只说不认识这个男人,是国公府的人坏了她的名声,要国公府的人补偿。
表妹显然比一言不发的八小姐道行深多了,一看事有不殆,赶紧改弦易辙,撇开关系,只要补偿。
二夫人捂住额头,“这事可不能由我们作主,去请曾夫人过来吧。”曾家就是老夫人的娘家,老太太早就不理事了,管家的是曾大夫人,两个小姐都是曾家的,请她过来正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