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银衣人带下去。”华少卿没有多余的话。
古雨瀞的满是惊慌的大眼,泪花带雨的模样,好生令人心疼。
对于古雨瀞始终没做命令,从事情的发生,到事情的结束,处处暗藏着玄机,如此身手了得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古雨瀞的寝宫。
华少卿断定此事必有玄妙,古雨瀞是否无辜,更是有待考量之事。
“皇上,回禀皇上,此人臣妾真的不知晓,为何死在臣妾的枕边,臣妾也不知晓。”古雨瀞见惯了死人,只是从未和死尸同眠,情绪激动的同时,不忘连连喊冤。
以前处处防范,处处设局,眼下看着人证物证剧增,自己这清白之身更是不可能留下。
古嬷嬷上前,“皇上,老奴作证,此事娘娘真的毫不知情,娘娘是无辜的。”
看了眼身边的老奴,其他人据是离得老远,从她秘术反噬之后,便处处落于下势,眼见也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
皇上遇刺一事,古雨瀞并不知晓,心中商定着如何应对。
“多嘴。”显然古嬷嬷上前护主一事,惹得华少卿不满。
古雨瀞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如果古嬷嬷这么一言在招惹到华少卿,显然是得不偿失。
古嬷嬷接收到古雨瀞眼神的示意,这便退了出去。
“传朕指令,旁人不得进入凤藻殿半步,皇后不得出宫,此事寡人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华少卿这么一说,既没落实了皇后的罪,也未肯定皇后无罪,倒是直接来了监禁。
对此古雨瀞无话反驳,眼下华少卿的做法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
往日从不会贪睡的她,今日竟会睡得如此香甜,何时有人来过,又上了自己的床,更是无从所知,心中断然,此事并非寻常。
银面人被人抬起,临走时露出的青紫的脸,像是死前挣扎过。
要是寻常人家在她的面前打斗,古雨瀞怎会察觉不到。
思来念去那便是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古雨瀞阴沉着脸,背对华少卿,一来不想被有些人煽风点火,二来也好静静沉思,到底是为何,前因后果又蕴含着那些。
就算睡眠质量再好,也不会变相到打斗时都无法辨知。
“臣妾恭迎皇上。”古雨瀞见着华少卿一行人离开,眼下的指令便是针对自己,想必也是针对有心之人,出不去,可并不代表古雨瀞不想洗清自己的冤情。
从那古雨瀞便又多了个弑君之罪,只不过还是个莫须有的罪名。
凤藻殿的大门终日不开,进得去人,却出不去人,华少卿更是因为银面人的事,而忘了古雨瀞的存在。
“皇后娘娘还真是命大福大,就连弑君这样的事情都敢做,不过皇上也真是大度,竟然没有惩治皇后娘娘。”
“多嘴。”说话的丫头声音不大,音量却足以够自家主子听见。
“萃儿,闲自己活腻了,本宫不介意立马杖毙了你,或者说你想被巴掌活活抽死?”皇贵妃崔氏得知宫中的消息时,喜上眉头,却不敢多舌,却被这多事的丫鬟参了一嘴。
要说这丫鬟多嘴,多半是主子管教不严,好在没有外人,要是有心人听去了,传到皇上的嘴,就不是一个丫鬟的事,这可关系到她这整个婉平宫。
皇贵妃崔氏慎了萃儿一眼,“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说这些话。”萃儿也是无心,只想着讨好娘娘,竟忘了宫中的规矩。
嚼了舌根不说,严重的话都会影响自家主子的生活。即便皇后此前处处刁难自家主子,但是落到如今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后话萃儿不敢继续直言,崔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不是碍于身份地位,她是真的想好好的嘚瑟一番,如今扳倒了皇后,这后宫中的天还不得变一变。
自从这凤藻殿没了圣旨,便很少有人进出,古雨瀞整日坐在大殿中,神色有些黯然,原本想着洗清罪情,却不料古家人据不敢登门,就连书信都是石沉大海。
心中更是明了,她这个曾经致命的棋子,如今也不过是颗废子,风光一阵后,终究抵不过新人来的有用,古妙语如今倒是飞上枝头,做了所谓的凤凰。
凉风阵阵,白日不见,乌云瞬间压境而过,古雨瀞专心沉浸在回忆中,千防万防始终防不过古妙语的阴招,银衣人一事,古雨瀞笃定是古妙语的手笔。
暗查了当夜门外的情况,依据自己的推断,并未留下迷魂香的踪迹。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古雨瀞自言自语道,殊不知门外越来越暗的天,铺天盖地的风洗刷着屋外的一切。
古嬷嬷见状,“主子,阴天了,怕是要变天,您休息吧,老奴这就将大门关上。”
殿外的看守向来都是些懂事的奴才,果真是寸步不离,甚至是古雨瀞踏出殿外呼吸空气,超过大门一米远,身后的侍卫都会如影随形。
古雨瀞从思绪中出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古嬷嬷的话。
殿中的丫鬟公公多数被调到其他寝宫,显然她这曾经只手遮天的凤藻殿,如今也不过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洞。
“天气转凉了,娘娘,您护着点身子,眼下日子不比过去。”古嬷嬷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曾经也是高涨气焰的古嬷嬷,如今只能忍气吞声,谁叫主子厉害,奴才才能跟着翻云覆雨。
古雨瀞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古嬷嬷的关心。
夜风来的悄无声息,不知不觉已是子夜午时,古雨瀞甚是乏累,提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打算移驾寝宫的软塌。
大堂之上的蜡足突然熄灭,木质的大门吱嘎一声,被风吹开,窗户随着晃动。
“古嬷嬷,古嬷嬷?”古雨瀞有些惊慌失措,本来好好的天,说变就便,阴风阵阵,穿过大门扫到古雨瀞的脸,刺骨的凉意袭上心头。
关上的门,忽然间自己又开了,本来重兵把守的门外,此时不见人的踪迹。
古雨瀞不论怎样呼喊,四周都没有人回应,一下子慌了神,自从银衣人之后,她的软塌前前后后不知换了多少次床褥,依旧感觉身旁躺着个人,就连气息都是那么的真实。
远处梨树萧萧作响,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古雨瀞迈出了脚,一步,一步移向门边,试图再次关上木门。
一只手倾着重新燃起的烛台,一边慢慢踱步。
哐当一声。
烛台掉落,蜡足熄灭。
恍惚间黑影袭上门,借着微弱的月光,黑影闪过。
破着胆子,古雨瀞打开了门,长发白衣一闪而过。
砰,古雨瀞吓得直接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