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温锦黎惊讶的发现这具身体好像不太需要睡觉,折腾了一晚上,也不觉得饿,受了那么多伤也不见流一丝丝的血,反而到了现在伤口竟然小了几分,只是这惨白的凹痕看着有些瘆人,这也太古怪了,古怪的不像是个人,但她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不管是构造,还是经脉,又的的确确是个人。
许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温锦黎从不会深究某件事,毕竟自己这种体质,总是会碰到不少的奇事,若每件事都去深究,那也太累了,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心大的性子,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一死嘛。
“唔,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小银锭迷迷糊糊得问着身边的人,刚想起自己姐姐的情况似乎是不会说的,就听见旁边的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温锦黎随口糊弄了一句:“这……就是个小山洞嘛。”
小银锭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是他记错了吗?“那我们快回家吧,这里好脏啊,姐姐你的衣服都破了。”
温锦黎拉住银锭想要摸自己的手,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怪异的伤口:“你忘了吗,我们的爹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山魅杀死了,而且我们就是因为被山魅追杀才躲在这里的呀?”
小银锭思索了片刻,好像是这样的,虽然疑惑山魅是什么,但也隐隐约约的知道那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锦黎:“嗯……你先呆在这里不要动,姐姐先出去看看它走了没有……”
“嚎——”“吧嗒……”似乎是为了回答温锦黎的猜测,那只山魅突然从洞口飞过,还伴随着一阵哀嚎和山石碎裂的声音,还有外面细碎的说话声。
祈梧惊呼:“泽陂师兄!”
泽陂气恼道:“我就去打个水,怎么你们就惹上这种东西了?”
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祈梧试图辩解:“泽陂师兄不是我们的错啊,是那只山魅它一直就呆在那里!”
对对对,它从昨晚就已经在这儿了。
泽陂:“那怎么办,这只山魅有些本事,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什么?你们打不过?别玩儿我啊兄弟!
祈梧:“那,趁它现在还没回神,我们快跑吧……”
你觉得可能吗,它已经站起来了啊!
结束腹诽,温锦黎拉着银锭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那一行人身后,虽然这个腿不大,但胜在数量多啊!
“各位大哥,那只山魅昨晚受过伤,你们一定可以打败它的!”
泽陂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一大一小有些头疼,为了安全起见,他本想带着师弟们一走了之的,但现在又多了两个普通人,肯定是走不掉的,因为他们,咳,还不会御剑飞行,就算会的,也带不了人。且自小受的教养不允许他们抛下老弱妇孺,见死不救。
听了这个小姑娘的话,泽陂才仔细观察起这只山魅,果不其然,它的脚上有几道烧焦的痕迹,怪不得方才他可以将它击倒,原来是对方站不稳!
心中有了主意,泽陂让自己的几个师弟重点攻击山魅腿部,果然有些用处,一开始还占了上风。
温锦黎护着身后的银锭,紧张得看着前面激战的几人,心中庆幸,还好自己遇见的是山河云间的人,虽然对方白兮兮的校服(念jiao,校服就是门派统一服装)和唯一有颜色的,辈分从小到大分为水绿-青白-艾绿-石青-蔥青色的发带丑了点,还有他们的饭菜寡淡了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也多了点,里面的老头子哆嗦了些,但他们人是真真的好心肠啊!顶好的那种!
不过这打着打着,怎么就有点打不过了呢?现在山河云间的弟子都这么弱的吗,肯定是书读得太多了!
祈梧慌道:“泽陂师兄怎么办,它戾气太重了,我们打不过啊。”
泽陂思索片刻,道:“这样,我先拖住他,你们谁带了求救符,赶紧点了!”
宁郁急忙说:“我带了我带了!我点,我马上就点!”
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哆哆嗦嗦得点了求救符,然而等了片刻,附近依旧没有人赶过来。看来他们命不好,来到了一个没有前辈在办事的地方!
无奈,温锦黎用从身上扯下来的碎布条堵住了自己和小银锭的耳朵,拿出竹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几个刺耳的音符一出,那只山魅明显有片刻停滞了一下,也让泽陂有时间救出差点被山魅一爪子拍中的师弟祈梧。
心中有了底数,温锦黎继续吹着竹笛,尖锐的音符渐渐形成一首旋律,让受到一丝影响的山魅不再似之前那般灵活。
祈梧道:“喂,我们已经很幸苦了,你干嘛还要摧残我们的耳朵啊!”
不管他们的抱怨,温锦黎越吹越快,直至手中的竹笛破裂,声音陡然断裂,徒留最后破耳的尖锐声还摧残着山魅和其他人的脑子。
看来,这只山魅已经有主了,温锦黎心中一紧。可是到底是谁能在短短三年内远程控制山魅,还是开了灵智的山魅?就连当年的她,也只能在一旁佐以音律控制。
没了牵制的山魅再次占了上风,这一次,它不管其他人的攻击,径直冲向给它下绊子的温锦黎。
没了竹笛,又没办法灵活使用这具身体的温锦黎无法反抗,只好将银锭拉进自己怀里,希望这样可以保下他一命。
银锭惊呼:“姐姐!”
小银锭挣扎着,想要反身去保护自己的姐姐,可是姐姐抱得太紧了,他挣不开,当山魅冲到面前时,小银锭忍不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躲在温锦黎的怀里。
“清和君!”
没有等到攻击的温锦黎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那只山魅已经死了,而山河云间那群变得灰不溜秋的弟子们,正围在一个白得发亮的人面前叽叽喳喳。
真是!求救符果然引来了人,可怎么来的就是容家人,偏偏还是那个容亦尘!
看着那人紧皱的眉头,温锦黎觉得自己还是先走一步的好。
看到偷偷摸摸离开的那两人,清和君眉头皱得更深了,奈何围着他的这群人,太脏了,他不想碰。
“脏死了。”
许久,清和君终于忍不住,憋出了三个字。本来高高兴兴的弟子们听言,看着灰不溜秋的自己,纷纷羞愧得低下了头,心里祈祷着刚刚清和君没有看清自己。
其实完全不用担心,那小模样脏的,怕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见了,也是认不出来的。
见清和君一直望着方才那两个小娃娃呆着的地方,祈梧开口道:“清和君是在看那两个小娃娃吗?清和君救了他们,不说一声谢谢就走了,也太没礼貌了。”
“祈梧,莫要在背后议人是非!”见师弟竟然在清和君面前如此失礼,泽陂出言呵斥道,“清和君,方才那两人锦衣华服,应该是这附近逃出来的大户人家,前面就有一个镇子,怕是遭了难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嗯。”
容亦尘随意应和了一声,也不顾身后的那些弟子们有没有收拾好,就自顾自走了。泽陂见此,赶忙招呼师弟们赶紧跟上,毕竟他们此次出门历练,若能跟在清和君身边,定能有很多收获。
只是还没等他们收拾好自己,清和君就突然没了踪影,急得他们也顾不上自己的模样,拎起行囊就追赶了上去。
而容亦尘循着温锦黎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凌乱的步伐显现了主人的心急。
“小鱼!”
追上温锦黎的容亦尘突然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环住她身体的胳膊越来越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背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思绪万千。
容亦尘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她的劲窝里,一会儿在她的头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会儿又有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在她脸侧耳垂若即若离,蹭得她脸色通红。
“小鱼,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