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千金公主得罪大可汗,惹得大可汗怒气冲冲摔帘而去的传言传遍了王庭内外。
王庭内跑马场,一个着湖蓝衣,额前戴着硕大红宝石抹额,长长脖颈子上挂着四五串色彩艳丽珊瑚珠链的高挑个子,身材丰满圆润的女人被十几个女人团团围住,眉飞色舞的她正兴致勃勃说着什么。
被众人捧月般围在中央说的兴起的女人正是之前在宇文芳面前炫耀得佗钵恩宠的阿依乌。
“阿依乌,真是你亲眼看到的?”
“那是,昨夜夜宴后,我亲眼看见大可汗扛着她进了毡房,可没一会儿,大可汗就出来了,我可看得清楚,大可汗攥着两拳头,那脸气得,乌青乌青的……”
想想就知帐内发生了什么,她当时欲趁机捡漏,用女人的温柔柔化了这个彪悍男人,可刚靠近就被佗钵好似两把杀人刀的眼睛给瞪得没了勇气再向前一步,只得灰溜溜走人了。
当然,她才不会告诉这些女人是宇文芳命人找她来的……
“我也看见了,我看见大可汗出来后抬脚就将一个挡路的护兵给踹飞了,大可汗得有多生气啊,生生将人给踹得吐了好几口血……”
似被人抢了话去心有不满,阿依乌睇了眼插嘴的女人,继续道:“大可汗的嘴破了,像是被咬破的!”
“啊……”有女人不敢置信般惊呼。
“不会是她干的吧?”幸灾乐祸的语气。
“在大可汗为她精心准备的华丽毡房中出的事,不是她干的还有谁?”
“啧啧,她可真是不知好歹,大可汗宠她她还敢惹大可汗生气,就是死去的可敦和最得宠的左夫人也不敢这么干!”
“人家是什么人?身份可高贵着呢,没瞧见都懒得搭理咱们,正眼都不给一个……”话带着浓浓的讥讽和酸气。
这些伺候佗钵的女人们口中议论的不知好歹的她,正是千金公主宇文芳。
佗钵虽已年过五十,可在“大喀木”染史泥傅的精心用药调理下,那精气神不次于年轻小伙儿,甚至比那些血气方刚没什么经验的的毛头小伙儿更令这些知人事的女人们贪恋,因而,当听到千金公主没侍候好大可汗时,她们对宇文芳是又鄙夷又庆幸。
“倒是便宜了那个叶舒!”阿依乌瞳子里闪着浓浓妒忌。
想到伺候叶舒的女奴悄悄密告她的话,阿依乌就心有羡慕:昨晚负气而去的大可汗直接去了叶舒的大帐,任凭叶舒哭喊求饶直至昏死过去大可汗都没放过她,不过今早上倒是赏了叶舒很多好东西。
叶舒是南朝陈的一普通平民女子,可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北周的边城“垄幽城”。
三年前庵逻王子和冒乌顿汗王偷袭了距离漠河城极远的垄幽城,守城的小将军重伤生死不知,突厥骑兵杀进城烧杀抢掠,叶舒就是那时候被马上的庵逻王子一眼看中给掠上马抢走的。
不过回了王庭的庵逻王子还没来得及享用这个清丽的小美人,就被来查看战利品的佗钵一眼相中,佗钵很不客气的带走了叶舒,只留下身后面无表情的庵逻王子和哈哈大笑的冒乌顿。
如此,叶舒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可汗佗钵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叶舒刚被掳来时倔强的很,回回都拼死抗。后来叶舒几次找机会逃离,却都被抓了回来。
左夫人原担心叶舒勾了大可汗的心想除了她去,却见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货色,倒也放了心,还以为叶舒不堪受辱终会自杀,未成想她却活了下来,似是有什么未了心愿般忍辱偷生活了下来。
后来大可汗对叶舒没了耐心,虽没杀她,却也不再理会她,只命人好生照顾将人看牢了,而叶舒却也似认了命,不再寻机逃跑,一个人独来独往只窝在自个儿的小天地中。
大可汗都一年多没碰这个掳来的中原女人了,伺候大可汗的女人们都以为叶舒已被大可汗忘记,会孤独终老在漠北大草原上,岂料,大可汗怎突然又对她起了兴趣?
难道是被求而不得的宇文芳给刺激的?
华丽丽的毡房内,站在一人高的雕花铜镜前的宇文芳,目光从镜中人那有几分红肿的润红盈唇上落到曲线优美的雪白脖颈上,上面的几处红痕格外刺眼。
眸光恍惚她半响未动。
昨夜夜宴后,喝得醉醺醺的佗钵不肯回牙帐,更不顾她好言相劝,强抓住她的手执意要亲自送她入毡房休息,云儿得她暗示,立时悄悄遣了蓝木珠去找阿依乌。
可阿依乌还没来呢,佗钵便挥退一干人等,咧着一口白牙,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的直勾勾盯着宇文芳,泛着酒劲冒着浓浓欲火红光的瞳子,活脱脱两簇燃烧着的火焰,似要烧融了她。
虽两日后便是和亲大典,虽知早晚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虽知拒绝实属不智,虽知游牧一族根本不会顾忌什么礼法……
然情感终胜过了理智,她非但没有屈从,反而一本正经的好言相劝什么和亲大典未成,大婚之礼未行,身为未出嫁的北周公主还需守礼避讳直至和亲大典举行……夜深露重,还请大可汗回牙帐好生安寝……
结果就是,她被佗钵直接扛上肩头冲起了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