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苏苏愣了一下,秀眉无意识的攒起打了一个结。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还有这样多管闲事的时候……
“苏苏,是这样的,公司虽然在我的名下,但是你到底也是公司的老板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大概是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不等女孩做自我介绍,曾池城便下意识的开口。
原本,他可以不顾及所有人的看法,直接把女孩轰出去,如果他够慈悲,他会甩给她一张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银行卡。
可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独裁的决定,而是询问了身边跟此时有关的父亲,以及跟自己有关的妻子。
当然,他们的意见或许不能成为他改变心意的建议,但是,他还是想要听听他们的意思……
“怎么回事?”
曾苏苏的身体下意识向后靠近他,眉头皱的更深。
在公司,他们的关系向来都是上下级的关系,她从来没想过以什么老板娘的身份出现……
“你有什么事,跟我妻子说吧!”
曾池城微侧过头看向正在偷偷打量曾苏苏的女孩,声音里划过一抹不满。
他不喜欢除他之外的人这么随意打量她,女孩子也不行!
“嫂嫂,我叫艾米达,母亲是艾连女士,她是曾伯父的初恋女友……”
大概是察觉到曾苏苏的眼睛很干净,相较于这个古板的哥哥,她应该更容易被她打动,所以,她真的放下身段转向她……
“呃……你好。”
虽然有点不习惯被人叫嫂嫂,但是女孩子这么可爱,曾苏苏实在是无法狠心制止。
“嫂嫂,我的母亲手里,有曾伯父当年转赠的股份,这是那份让渡书……”
说着,艾米达顺手掏出了股权让渡书递向她,晶亮的眼底闪烁着期许的光亮。
同为女人,即便是她也不同意她进入公司,想必也不会像他那样冷漠……
“艾米达小姐,我不知道你现在出现的目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如今的曾氏,并不是我公公的。”
怕她不理解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曾苏苏一脸认真的提醒。
想要进董事会的人太多了,每一个都拿着曾经的让渡书过来,他们都要放他们进去?
不可能!
“……嫂嫂,我没有其他意思,更不想借由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做点什么,我只是……很需要钱。”
艾米达垂下头,狠狠的咬着下唇,捏着让渡书的小手微微泛白。
就像曾父之前猜测的那般,艾连根本就不是个会随便回头的人,这份让渡书在她心里,只是一份念想……
只是现在,为了女儿,她还是在极为纠结下拿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同为女人,曾苏苏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那双欲言又止的眸子,不会撒谎!
“……嫂嫂,母亲患了不治之症,五年的时间,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就连父亲……也不堪重负的选择了离开。”
艾米达红着眼眶,虽然很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但是轻轻抽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此时正在哭泣的事实。
曾池城、曾苏苏在听到她的解释时,身体明显不约而同的僵硬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她的出现,是为了她的母亲。
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进入公司,然后妄想用她手里的股权做点什么。
可是现在……
“对不起,伯母她……患的什么病?目前在哪个医院接受治疗?”
一听说她的母亲病了,原本就容易心软的曾苏苏一下子就难受起来。
她攥攥拳凑过去,不由的降了几分音调,关心道。
“母亲她患的是乳腺癌……原本医生说癌细胞还没扩散,我们便努力说服她,同意了切除病患乳房,可是,就在手术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癌细胞还是扩散出来……”
他们动用家里所有能动用的资金为她进行后续治疗、包养,可是,这些做法,始终赶不上她身体里癌细胞的扩散速度。
直到半年前,父亲终于在不堪忍受之下,毅然选择了跟母亲办理离婚,听说,现在他就要再婚了……
这个家,在母亲患病后,不再完整。
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艾连突然留她在床边,将她手上的这份让渡书交给了她,并且哽咽着跟她说,让她一定要找到曾氏……找到签下这份文件的人!
那时候,她不知道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所以,并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她无意间看到新闻里有关曾氏的报道,她这才明白,这份文件,就是唯一能够解救母亲和她的救命稻草!
她不是不想用它直接换钱,可是,比起一次性付清的几百万或是几千万,她更希望得到长长久久的保障,所以,她才想到要找他,谈谈进入董事会的要求……
今天之所以会晚到一个小时,也正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在昨晚突然加重,她,迫不得已的乞求,只要让她进入董事会,即便没有任何头衔,她也愿意!
可是目前的情况……让她很是不安。
“……”
听到乳腺癌、扩散几个字眼时,曾苏苏的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她的身边,并没有患过类似疾病的家人,所以,她无法切身体会艾米达所感受到的痛苦,可是,癌症……这两个冰凉的字眼,代表了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到现在,他们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她的苦衷。
“艾米达,伯母的事我很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曾池城深吸口气低声开口,“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答应让你进入董事会。”
现在的格局,根本不容任何一个人再多插一脚!
虽然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多,但是,这个先例一开,曾经那些拿着原始股作威作福的人们,或许还会卷土重来!
他,不敢赌!
曾苏苏皱皱眉,下意识扭过脸看向他。
他虽然冷漠,但不会冷漠到这个程度……
在看到他眼里的无奈时,她才明白,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