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辰烈的声音虽然暗沉无力,但是钻进助理耳中,他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他从来没有惧怕过除了头领聂焰外的人,容辰烈,真可谓是一个意外!
他半垂下头,眼神有些慌乱,“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他总不能说,他们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训练场里的比斗上,根本没有人顾及到同样精神紧张的小少爷?
再说,这件事他不主动扛下来,难道还等着头领来抗?
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带他离开!”
容辰烈沉下眸,看向助理时的眼神有了些许涣散。
受到第二次攻击的他,本来就算的上是强弩之末,可是,因为记挂着怀里的小家伙,他才硬撑着没有倒下。
说实话,在看到随后赶来的助理时,他原本悬起的心,是有些回落的。
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被服从,在看到天意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便彻底乱了思绪。
助理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还是一把捞起痛哭不止的天意,转身向训练场外走去。
他相信,姑爷他们离开,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他也要去找治疗团队过来给他们检查伤势……
而看台上的聂焰看到这一幕,早已红了眼。
如果不是指尖嵌入掌心的疼痛让他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现在的他,怕是已经掠进去,宰了那个只会搞偷袭的混蛋!
他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就连手下的人,都被他教的无比滑头。
可是在看到容辰烈被阎魔偷袭成功时,懊悔的心情瞬间将他淹没,他甚至开始反思,他曾经教导过的那些,是不是都错了……
“头领,我带小少爷下去,姑爷那……”
“去吧,顺便叫治疗团队进来,辰烈……不能出一点事!”
看着几乎哭的昏厥的小家伙,聂焰满脑子的怒火终于有了消散的痕迹。
如果小天意受到伤害,他一定会把阎魔大卸八块,即便是引起他手下的不满,他也绝不姑息!
治疗团队在助理的命令下很快冲进训练场,他们熟练的分作两批,分别对阎魔、容辰烈进行包扎、救治。
在他们看到阎魔断面整齐的伤口时,容辰烈分明听到他们微不可查的抽气。
在他们心里,他或许就是巨人,被他这样渺小的人类打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为了打败这个巨人,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捂着左下腹,容辰烈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沿着后背上的伤口伴随着鲜血缓缓流逝。
勾勾唇,他突然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荒凉。
他答应过小女人,不会再带着满身的伤回去……可是如今,他似乎又食言了。
……
南青
鼎亨
傅倩优雅的坐在吴董、吴少爷对面,整个人如同三月桃花般,娇艳欲滴。
今天,是她跟吴少爷约定好要签订合约的日子,只要这份合约成功拿下,在公司,便再不会有人能说出什么!
因为这纸合约,使她在看到往日无比反感、令人作呕的吴少爷时,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我说小倩啊!我今天会过来,想必你也明白是为了什么,这纸合约在我看来,不过是代表了一个蝇头小利,如果……”
如果他们两家和亲,他们吴家,将直接壮大不止一倍!
可是最后这句话,他不能说!
“……吴伯父,您的意思、心思,我都明白,只是,您也知道,父亲刚刚与世长辞,如果我这个时候就跟吴哥哥……别人会怎么看我?公司的老员工又会怎么看我?”
傅倩满是伤感的垂下头,摆放在双膝上的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不停的绞扭着。
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表情一片狰狞。
这对该死的混蛋父子,明摆的就是在拿合同的事对她进行威胁!
他们有着怎样龌龊的心思她或许不能全部猜到,但是,猜个八九不离十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他们未免太小瞧她了,装可怜嘛,谁不会!
她就不相信,在亮出那个死去多时的老爹时,他们还能拉下老脸继续威逼!
果然,吴董眸光微闪,里面有明显的气恼划过。
他不是真的看不出来她的意思,只是,在他看来,毁掉,不如据为己有!
如果她真能认清眼前的形势攀附于吴家,他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是现在……
他只有一句话能形容现在的她,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像儿子说的那样,直接毁掉!
“呵呵……小倩就是懂事,是伯父唐突了,这样,咱们今天不谈别的,只谈工作!”
只一句,就让傅倩整颗高悬的心落回胸膛。
她最怕的就是他们死缠烂打。
虽然不是特别在意这纸合约,但是能让自己站稳脚跟的事,她还真不嫌多!
但是吴董意外的配合,让她很是诧异了一下。
不过,他能主动退后一步,她还是很开心的!
“谢谢吴伯父体谅,小倩以茶代酒,敬伯父一杯。”
说着,她便恭敬的举起茶杯,稳稳的送向唇边。
吴少爷见状,一双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这样看去,更显一股猥琐之态。
傅倩强压着不停上涌的恶心感,不动声色的开始劝说吴董签下她带来的合同书。
吴董没有拒绝,一手接过合同书,另一手直接捏了钢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只是,在他递还给傅倩的时候,他的衣袖……不经意的刮倒了桌边的红酒瓶。
他下意识的用捏着合同书的大手去接,合同书毫无意外的……成了一团废纸。
傅倩愣了一下,猛的站起身,一双邪魅双眸,只是紧盯着那团已经完全废黜的合约书。
心……哇凉哇凉的。
她有想到他们会想别的办法对她进行刁难,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毁了这纸合约。
“……爸!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吴少爷假惺惺的皱起眉头,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指责。
只见吴董一脸尴尬,慌乱的开口道歉,“这……伯父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袖口会挂到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