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的晚宴一点都不华丽,很温馨。明老爷明夫人一直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子女和户命七。明清风的姐姐们举止有礼,对户命七十分温和。
这是户命七从未经历过的,这就是家的意义吧。
晚宴结束后明清风送户命七回柔雪阁的路上,户命七语气羡慕地说道:“你有很好的家人。”
明清风看着因喝酒给显得脸颊红扑扑的户命七,那双如同小狗般可爱的双眼泛着水光,教明清风心里极为胀痛。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家如此渴望?
晚间的风有些凉,明清风脱下外套披在户命七身上,他轻轻地说道:“若你愿意,她们也是你的家人。”
明清风知道户命七不简单,也知道户命七想做的事情不简单。只是在这静谧的夜色里,他多想他能成为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孩的依靠。
户命七摆摆手,眼中有着明清风看不到底的深层。
“我不愿意。”户命七用轻却无比坚决的声音说道,“这一切开始不是我选择的,但是过程与结束却非我不可。”
户命七脱下明清风的外套,郑重其事地交还到他手上。她笑着说道:“明清风,你的家人希望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可我不愿放你走,跟着我你或许会死的。”
明清风被户命七月光下的笑容看得怔住了,那个笑容一点都不甜美,丑得让认心酸。
明清风重新把外套披在户命七身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户命七,道:“我明清风说一不二。我会帮你,会和一起走。”
户命七痴痴地笑道:“傻,真傻。”
月光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户命七眼角坠落,划过脸颊,滴落在明清风的手心里。
明清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伸手接住这滴泪珠,他只知道这泪太烫太重,他再也不想在户命七的脸上看见这样哀伤的神情。
深夜,柔雪阁外一阵冷风突然吹来,树影晃动了几下。一道隐匿柔雪阁房檐阴影处的黑影消失。片刻后,空无一人的柔雪阁外再次出现一道黑影,黑影十分熟悉的摸进了户命七的房间。
户命七的房间里早早就熄了灯,只是本睡觉的户命七却躺在床上无聊地盯着床罩。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令她今晚心里总是毛毛的,睡不着。
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小洞,接着一根香伸进了房间里。
户命七一闻到空气中的香甜味道,身体立刻翻身滚进床内侧,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摸出自己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防备的注意着周围。
过了一会,黑暗中传来守夜丫鬟昏迷倒地的声音,接着门栓挑开的声音。
户命七靠在床边坐着,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匕首。她保持着自己呼吸的平稳,看着房门被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推开。
黑衣人没有发现户命七已经醒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户命七床边,右手举起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一条银色的光芒。
刀刚刺入被子黑衣人就发现了不对,可是已经晚了,户命七的匕首已经朝他咽喉处刺去。黑衣人闪躲极快,匕首堪堪划破他蒙面的面巾。
“是你!”户命七不敢置信地看着月光下那张模糊的脸部轮廓。
今夜来刺杀她的竟然是一直保护着她的田郜。
田郜没料到竟然被户命七给认出来的,身影顿了下,被户命七扎住机会刺入了三枚毒针。
户命七不敢逞能,跑下床向着门的方向跑去。
田郜自然容不得户命七逃跑,两人在房间打斗。虽然田郜武功高强,但中了户命七的毒针,对打上有些缓慢,倒让户命七撑到了明清风的到来。
明清风刚一出现,田郜就企图逃跑,却被一颗石子击中膝盖失去先机。明清风与田郜打斗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把他拿下了。
户命七在明清风制住田郜的那一刻立刻说道:“打脱他下巴。”
明清风依言行动,令田郜的咬毒自杀的行为没有成功。
明清风给田郜点穴之后,走到户命七跟前问道:“可有受伤?”
房间里没有点灯,单凭透过纱窗的月光根本看不清户命七是否受伤。
户命七摇头,道:“没有,只是吸了点迷药,身体有点发软。你呢?”
明清风一手扶着户命七,一手替户命七诊脉,确定户命七真的没什么问题之后才道:“我也没事。”
户命七突然想到明清风的出现,她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柔雪阁虽然力明清风的清风不远,但是她与田郜之间的打斗在房间内,不可能声音传那么远。
明清风解释道:“庄内进了贼人,我担心他们是冲你来,就到柔雪阁看看。幸好我过来了。”
户命七没想到除了田郜还有其他此刻,连忙问道:“伯父伯母,姐姐们可有事?”
明清风道:“都没事。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差点让你出事了。”
户命七听明清风这话总觉得不对,她说道:“调虎离山?你的意思是我身边除了田郜还有七人在保护我?”
明清风本以为户命七是知道的,他说道:“你不知道?是个隐匿在你身边的高手,东风队林那晚田郜能与我打斗成平手,都是因他在背后相助。刚刚田郜腿软那一下,应该也是他在帮忙。”
户命七想了想,只想到一个人选——孙子。
户命七看向明清风请求道:“清风大哥,你能否暂时去门外等我一下?”
明清风明白户命七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保护她了,他不放心的叮嘱道:“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叫我。”
明清风离开房间之后,户命七轻轻地唤道:“孙子。”
房间阴影处走出一道人影,正是孙子。
户命七问道:“可是你一直在保护我。”
孙子点点头。
孙子承认了户命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孙子是凤烨的车夫,一个车夫武功都比大内侍卫领头要高。凤烨的身份果然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