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跟在凤烨身旁,继续赶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孙子在心中长了几分心眼,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一定不能听之信之,要时刻留有心眼,要有自己的主意,最好是智取,如果实在不能如此,强取的手段也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正是到了晌午的时间,孙子的肚子已经在造反了,虽然声响还不算大,但是凤烨还是听到了。
凤烨望了一眼孙子,目光从他的脸一直滑到了孙子的肚子上,孙子很无奈又很尴尬一笑:“主人……”本来想说,可不可以先找家客栈吃点东西再赶路,可是孙子瞧见了主人凤烨冷俊的面容,这样的话儿他竟是全一下堵在了喉咙里,不发声。
凤烨钻头,不看他,冷冷地说:“再撑一会儿。”
“哦。”孙子撇撇嘴,虽然很想吃东西,可是还是得听主人凤烨的话儿。这样想着,孙子只有半捂着肚子,继续赶路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京城里最繁华的地带,街上有些各种商贩,商贩中有卖一些精美的小玩意的,也有卖刀具的,也有卖女人的饰品的。
凤烨一眼瞧过去,终于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子前停了下来。
这个摊子上的饰品果真是与别处的饰品很是不同,不光是饰品的色泽还是饰品的样式,或是做工的精巧程度都是十分上乘的。
凤烨一眼眼中了一只桃花簪,只见那桃花簪的顶端是三朵由金属丝绕缠成的桃花,颜色十分饱满,也十分耐看。
凤烨响起户命七头上的饰品的确比这个饰品更精巧,可是户命七的饰品都是更金贵更耀眼,其实那样的饰品和户命七很不相称。
但是作为皇上,该有的东西一定要有,而且一定还是要是最好的,不管户命七怎样考虑,她只能选择接受。
但是这只桃花簪就不同了,它清新淡雅,外观使人赏心悦目,很是适合户命七清纯可爱的模样。
守着摊子的夫人望着凤烨,笑着说:“公子的眼光很不错,这只桃花簪是这些簪子里成色最润,做工最精细的,很适合送给心仪的姑娘。”
孙子听了这话也笑了,他也开始在摊子里摆放出来的那些饰品里挑选着,看来看去,也还是没有很满意的,因为他想了想婢女平时好像也不怎么用这些花枝招展的玩意儿,可是如果婢女也能好好打扮一下,孙子相信她一定也会是一个大美女的。
这个倒不是用孙子确认,婢女本来就五官精致,只是婢女一向不怎么涂抹胭脂水粉,整日跟在户命七身后,简直就像一个假小子。虽然如此,但更是在秀美中添了几分霸气。
这样的霸气虽然没法与户命七的帝王之气相提并论,但是在宫中其他女人群里相比,婢女也是名列前茅的。
“你选这个干什么?”凤烨握着桃花簪,看着孙子的目光在剩下的饰品中流连忘返的模样,忍不住问他。
旁边的夫人只是拂袖一笑,很快又对孙子说:“这位公子,可找到自己想要的饰品?”
孙子本来听到凤烨的音声,就一时窘迫,没想那位妇人也开始真的询问他的需要。孙子猛地一摇头,“不,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哦,没事的,随便看。”妇人仍是笑着,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凤烨再次将桃花簪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他越看这桃花簪越觉得喜欢,于是问那夫人:“这只桃花簪多少钱?”
妇人答:“二十文钱。”脸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
凤烨付过了钱,扭头看着发呆的孙子,问:“怎么了?”
“没事,主人,我只是觉得这位老板的手太巧了,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精巧的饰品呢。”孙子刚才看中了一只菊花簪,但是不好意思当着主人凤烨的面买,于是开始瞎扯些有的没得。
凤烨也不拆穿他,将桃花簪仔细用了妇人给的棉布包好后放在腰带中,淡淡地说:“没事,那就走吧。”
孙子点点头,很是不舍地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为户命七买了发簪,这让凤烨的这几日沉闷的心情有了变化,凤烨想到户命七看到自己送她礼物时可能出现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笑了,虽然户命七贵为一国之君,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可是户命七却是一直勤勤恳恳,将朝廷之事放在首位。
可是离开那高高在上的大殿,生活中的户命七其实也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两人又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这一带饭馆茶楼居多,凤烨想着他们也有好一段时间没吃东西,刚才孙子就在叫饿了,凤烨抬头一瞧,自己面前的这家茶馆取名为“迎君阁”,这个名字,凤烨是喜欢的,凤烨嘴角微微一钩:“孙子,现在这儿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
并不像平时一般,孙子没有立刻回答,凤烨感到有些诧异,扭头一看,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孙子,早没有了人影。
“这家伙能去哪呢?”凤烨这样想着,站在原地左右都瞧了瞧,还是没有看到孙子的人影,没过一会儿,凤烨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得意从身后传来,这正是孙子的声音。
凤烨循声看去,只见孙子手里拿着一只菊花簪,一边喊着凤烨主人,一边欢快地向他跑过来。
因为跑得太急,刚到凤烨面前时,孙子喘着粗气顺气,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主……人,刚……刚才我去买簪子去了。”
凤烨看着孙子手中的额菊花簪便明白一切,即便孙子不说,凤烨也知道孙子手中的簪子将来会戴在哪一位姑娘的头上,只是孙子一声不吭就溜开去买菊花簪,到底让凤烨有些生气。
凤烨直盯着孙子,厉声道:“是我今日对你疏于管教的缘故 ,还是怎样,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就敢偷偷跑掉。”
孙子见凤烨是真的生气了,他原本就跳的十分快的心脏此刻更是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孙子一着急,知道自己的确做错了,也不管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他,他的双腿一软,“噗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声音低沉着:“主人,孙子知错了。下次孙子再也不敢了。
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让这样做的,因为我真的看上了那一个菊花簪,我想……我想把她送给婢女,可是刚才我当着你的面,我真的不好意思说,那个妇人的眼睛就是十分尖刻的,我不想她在你的面前打趣我。
我想在主人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心一意的忠诚模样,即便是女人来分心,也不可以。所以我刚才就没有买,可是后来我真的离那个菊花簪越远,我的心就越空,我便偷偷趁着主人不注意,就跑回去了。”
孙子的举动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他们对着孙子和凤烨指指点点,但更多的在批评凤烨对人太苛刻,凤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孙子更是不在意。现在他一心只想祈求主人的原谅,其他的事,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孙子缓了口气,看着主人凤烨,一脸真诚,他见主人凤烨仍是背对着他,似乎还没有要原谅他的打算,这让孙子更慌张了。
“主人,对不起,孙子知错了。”孙子腰挺直,语气低落到了土壤中。
可是凤烨一回头,只是摇摇头。
孙子心头一凉,难道主人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吗,再看着主人凤烨坚决的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身影,孙子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他越想越害怕,双手伸直举过头顶,不停地向凤烨磕头。
声音颤抖带着无限悲伤:“主人,你不原谅孙子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惩罚孙子,什么惩罚都没关系,只是孙子一定要呆在主人身边,主人,孙子不能离开你。”
“够了,孙子,你知不知羞,你个大男人,说些姑娘家才能说的话,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凤烨的语气冷冷的,可是没有了生气的痕迹。
孙子说:“主人,只要我能继续留在你身边,我才不管这些,这些都是孙子的肺腑之言,没有一点虚假。”
这一点凤烨倒是相信的,因为孙子没有那个胆子,他永远不会对凤烨说谎,这是他对凤烨忠诚的变现之一。
凤烨心早软了,只是想要孙子吃点苦头罢了,不料孙子那小子,居然自己比凤烨更着急,居然自己就开始下跪磕头,这让凤烨再想惩罚他也不能够了。
“起来吧,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如果……”
“不会,不会有下一次了,主人,我拿我的性命担保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除非我死。”孙子认真地说,小眼睛都已经湿润了。站起身的他,免不得用了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凤烨点头,进了“迎君阁”,孙子默默地跟在凤烨身后,孙子只觉得像死而复生一般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