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惯例,科举的考场仍是设置在仕大殿,仕大殿已经存在了数十年,近几年甚至还曾经翻修过,现在的仕大殿比之前更是壮观。
宽阔的大殿里放眼望去只有数百上千的模样一样的方桌和圆凳,在仕大殿的上方还用了精美的白瓦盖了一个屋顶,这样的屋顶却是透明的,不管刮风下雨,都不会影响在仕大殿内考试的考生们继续答题,不但如此,甚至还可以通过透明的屋顶看到蓝天白云,甚至春花冬雪。
一切都准备就绪,考生提前到达了仕大殿大门外的一间空房间里,他们领取了属于自己的考试牌号,现在大家都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有人招呼他们进去。
刘握着自己的号码牌,嗯,18号,这个号挺好的,其实不管是哪个号,他都无所谓,现在他胸有成竹,对状元之位他是志在必得。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刘和其他考生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进去吧,嗳,别挤啊,记住对号入座。可不要坐到别人的座位上去了。”
声音刚落,他们便很有秩序地安静地走进了考场。
有些考生低着头,紧握着自己的拳头,身子微微发抖,很是害怕的样子,有些考生却像刘一样神态自然,胸有成竹,更有一些考生还不断地招呼在门外看着他的亲人们,亲人们无不鼓励着他们,为他们加油鼓气。
刘看到这一幕,鼻子微微发酸,他期待着奶奶也能看都他进入仕大殿的样子,那时候的奶奶的神情一定会跟这些人一样的吧。
进了仕大殿,刘努力不再让自己多想,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下发的试卷上,可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在仕大厅的最里面的隔间里隐约坐着个大人物。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人的身上。
奉茶、上糕点,还有制暖炉的人络绎不绝的纷纷去隔间伺候,刘也像其他考生那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可惜隔间里有一块很大的屏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声隔间里的人谈话的声音传来。
女人的声音,带着谢些些霸气,却是不算很盛气凌人的,刘心中有了答案,嗯,想必是女帝了。
之前王爷曾对他说过今天女帝会出现在考场,当时刘也没有再多话,他想女帝也不过是来虚走一遭,表示自己曾经到此一游罢了,他甚至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呵,什么都是一派官方作风,做足了面子,却永远不会有真心实意的行为。
没想到,女帝竟然真的会来,而且还来得这么干脆,和彻底。
刘心中竟有些疑惑,女帝真的是一个好皇上吗?之前她能想到给寒门子弟发送救济金,这个行为毫无疑问,感动了许多的寒门子弟,甚至有些寒门子弟还发誓一定要好好报效朝廷,报效皇上,这样的行为是挺好的,甚至刘对皇上的影响都是很好的。只是现在女帝居然能在寒冷的天气里来到仕大殿陪着一群考生一起忍受寒冷,这份真心实意,的确是很难能可贵的。
刘正思索着,不多久便看到隔间里的一些从隔间里退了出来,随后女帝也在两三个丫鬟的陪同下出了隔间。
户命七见考生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考场,刚才监考官已经告诉她了今年的考生比以往每一年的考生都要多,想到这儿户命七再看了一眼现场黑压压的一片,无数个脑袋都立在那儿,无数双眼睛也都直直地盯着她。
户命七一摆手,搀扶着她的丫鬟们都退到了一旁。
“你们辛苦了,天气很冷,我已经让仕大殿的监护为各位准备了炭火,需要水的考生也可以举手示意,我也不会走,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们,直到你们考完试。”户命七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像一抹蜜糖,使在场的考生们心中很是温暖,他们从来没想到女帝竟然是这样的女帝。
“拍拍……”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户命七双手一举 ,现场顿时又鸦雀无声了。
户命七的目光在现场流转着,就像要把每一个人的面容都刻在脑子里,他们也很热情地迎上她的目光,户命七一改之前的温和,很是威严地说,“可是,科举考试是为国家选拔重要人才的考试,所以监考的过程一定会很严格,我也希望大家能老实答题,不要搞些小动作。不然后果……我就不说了,你们都应该很清楚。”
一冷一热的声音居然是发自同一个女人的身上,这让现场的考生们无不乍舌,但是在猝不及防的惊恐之中,更多的是为户命七这个女帝的由衷敬佩。
监考官端着一个盘子,很恭敬地走上前来,户命七看了一眼盘子,从盘子上的几个纸团随便抓出一个,监考官仍是很恭敬地用手握住了,待户命七回到了隔间,监考官这才缓缓地将户命七选中的纸团慢慢打开,愣了一下,然后悠悠地说道:“今年的科举考试的考试题目是:试述何为得民者得天下。考试时间为一个两个时辰,现在即使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监考官一声令下,在考生中央的一片空地上立马出现了一只高大的青香,青香已经被点上了,微微白烟轻轻飘荡着,不久很快消失与无形中,却将整个考试现场都熏蒸得清香异常。
考生们只觉得顿时十分地神清气爽,刘听到这个题目心中又惊又喜。
这个题目他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了,甚至几日前他就已经写作过一遍了,这样的题目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非常简单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这样呢,刘在心里猜测着之前王爷给他的试题题目中也有一个这样的题目,一字不多一字不少,这难道是巧合。
可是,理智告诉刘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么……就是王爷窃取了考试题目,可是为什么王爷会事先先让他先做一遍呢,难道是为了先让他熟悉一下考试的题目,可是这不对劲儿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爷直接将题目告诉他不就好了,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搞这些事情来,刘的思绪十分地凌乱,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有预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果真是这样的……刘将答卷上交便走出了仕大殿,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等结果,没有中途没有差错,那么他一定会是状元了。
可是事情终究不是按着简单的方向发展,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爆裂。自从刘上交了王爷给他出的题目,王爷户钰逸对他大加赞赏后,王爷户钰逸便为刘在城里的一家客栈安排了住食,即便有什么消息也会由之前那个男人在夜晚,没人的时候来报信。
刘相信自己的实力,只是他很不能理解户钰逸怎样做的原因,于是他大着胆子问他,这样的自己他一时还很不习惯,可是他仍是这样做了:“王爷,小生做了什么事情,让王爷不满意了吗?为什么王爷又要小生离开王府,不管小生做错了什么,小生都愿意勇敢承担,也不怕王爷的惩罚只是我希望王爷不要将我赶走。我我愿意为王爷效忠。”
刘的语气失掉了以往的傲气,其实他仅剩下的那一点傲气一直支撑着他在仕途的路上孤单的行走着,之前在山里的日子,他除了有奶奶的支持,其他的人对他的看法就是,认为刘就是一个书呆子,是一个吃软饭的人,整天地闷在屋子里,也不怎么干活,这么大的人还要让奶奶养活,如此等等……
可是刘每次都是在咬牙坚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不过现在好了,他的才华已经慢慢地可以为他带来回报了。
虽然在王爷户钰逸威胁刘说要将刘奶奶带到他跟前,那是刘十分恨户钰逸,恨他威胁他,可是现在居然在自己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户钰逸居然突然又不要他继续呆在王府了,是因为王爷户钰逸看到了他写的那些文章,所以觉得他不可用吗?
可是刘反思了又反思,那些文章的思想都是四书五经上的思想啊,自己也完全都是在上面吸取精华的,然后酿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精神硕果。
户钰逸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给他太多的说明:“没有,你的确是难得这才,我不会这样就放你走,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将你继续藏在我的府上,因为会引起怀疑,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我和你见过面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甚至你奶奶,都不可以。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如果你不听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就这样吧,有事我会让人给你带信的。”
刘虽然没怎么懂,但是既然王爷户钰逸已经如此说了,那么他再多问也无意,不过他能确定的事情就是,王爷户钰逸已经比之前更看重他了。
这是一件好事,也许……也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