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却默默点了头,他们都知道老大是为他们好,威如神明的老大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如果他们不自量力去救,也是送死,反而辜负了老大的牺牲,和这一路走来为他们付出的努力和保护。
毕竟在这末世,最不值钱的反而是人命。他们何其有幸,遇到老大,被老大照顾守护,一路走来才比很多生在末世,苟延残喘的幸存者要自如惬意的像是在末世之前。
可是气氛却不可避免地沉重肃穆起来,因为终有一天他们会失去老大的庇护,那独自生活的他们,会过得生不如死吧?
可莫笙却皱皱眉,她早就注意到这位备受爱戴敬畏的老大,有点不对劲,面色苍白的可怕不说,还开始冒出虚汗,又突然说出这么语重心长的话,根本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设,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夹着烟的手指都是抖着的。
思考了一分钟,觉得他要真死了,自己的逆袭计划恐怕也要腹死胎中了。于是,在男人冷淡的视线里,沉默走到他的身边。
突然抓过男人的手,啊,是很精瘦好看的手,可以去做手模了都。呃,这不是重点,莫笙在男人瞬间的愕然里,撸起他的袖子,嗯,判断正确,手臂受到重创,创伤面积很大,曾血流如注,但看的出被男人粗略止血了一下,但淤血堵住经脉,如果再不救治,会直接面临失去一只胳膊的既成事实。
另外,只是碰巧觉醒了治愈异能的蹩脚“医生”莫笙,表示自己能治,但以上诊断纯属推测,没有任何医学根据。
众人被这骇人的伤势惊呆了表情,脸上是老大居然这么能忍的钦佩神色,并没有对方可能是被丧尸抓伤咬伤,要赶紧隔离的冷漠惊恐。
从揭开男人的伤势,就不放过一人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莫笙轻轻松了口气,很好,比起张居安的那个鱼目混杂,又自私自利的队伍,面对周劲可能要变成丧尸,就瞬间翻脸不认人的表现,简直是云泥之别!
然后,莫笙回头冲有些不耐烦,却难掩苦楚要发怒的男人,突地挑眉一笑,透过口罩的声音依旧闷闷地,却难掩笑意“一会会很痛苦,可别哭鼻子哦~老大。”
话刚落音,在众人如看神迹的视线里,右手渐渐聚集起盈盈的一袖月色,慢慢笼罩住男人的整个胳膊。
男人再次错愕,只觉胳膊上迅速地爬上针刺般的冷意,疼痛至极,几乎有种穿透整个胳膊的撕裂感。
他本来想怒斥带着口罩的奇怪女人,居然敢调笑他怕疼,就被这剧烈的疼折磨的差点背过气去。
但很快疼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笼罩着整个胳膊的温凉舒适感,连之前的肿胀泄重感都消失了,只是像被泡在沁凉温暖的温泉水中,惬意极了。
而这惬意同样很快消失,男人只见奇怪的女人放下了握着他的手,眉目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虚弱,他甚至都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伸手搂着了差点跌倒的女人,然后怔怔对上女人潋滟生光的一双桃花眼,鬼使神差地问“你换口罩了?”
“咳咳”,莫笙无语地清咳一声,就重重地晕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入目是趴在她床头已经睡熟了的小小,一定是一夜都在担心自己,实在困得不行才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的吧。这样想,莫笙温柔了眉眼,轻轻抚上小小的脸和发,揉了好久才舍得松手。
然后,她无语地发现口罩还罩在自己的脸上,难怪觉得睡梦中一直有着隐隐约约的呼吸困难感,这群人真以为自己脸上有伤毁容了,才会一直戴在口罩吗?
唉~好吧,那就如你们所愿戴着吧。不然都对不起你们的小心翼翼啊。
这般想,莫笙翘起了嘴角,轻手轻脚地起身,把小小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外面又是一副有条不紊的忙碌景象,所以人都在收拾东西搬上车,而每个人见到莫笙,都是热情友好地“小笙大夫,醒了啊!”然后很感激地冲她一鞠躬,“谢谢你救了老大。”
莫笙听着一路的“小笙大夫”,心情奇异地好起来。直到看到在空地上对着自制靶子,练枪的苍浅,也就是众人口中的老大,表情突然奇怪起来,正待转身离开,却被眼尖的苍浅看到,他漠漠地“你过来。”
莫笙有些不高兴地“干嘛?”不感谢我对你的治手之恩就算了,还那么冷淡地命令她,凭什么啊,她又不欠他。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爽,苍浅才放缓了语气“你过来,我教你用枪。”
莫笙眼睛一亮,觉得自己上膛开枪,身前是一枪一个丧尸在眼前爆头的景象,一定很过瘾。
于是又明朗了心情,小跑着走到苍浅面前,“你真的教我?”
苍浅微微笑起来,俊美的脸上浮出堆雪的清澈,眉目里落着夏日午后耀眼的光芒,宛如神明,轻轻有些宠溺地点了点头。
莫笙愣了愣,莫名就有些熟悉,然后她突然就湿了眼眶,却硬撑着笑,回以欢颜“那你一定要把我教会才放手。”
苍浅这次干脆不回答她了,只是递给她一把枪,手把手地教她上膛,瞄准,开枪。
而莫笙手抖着却怎么也学不会,苍浅几乎教了她一个下午,她却只能打中靶子前面的地面,终于有些不耐烦地“你怎么不认真学?”
莫笙偷偷擦擦眼泪,心里默默地想,那还不是怪你都没认出我,我是你的灵笙啊,你明明都苏醒了,怎么会认不出我,明明以前你一眼就能找到我,可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反而记不清了呢?
可嘴上却强撑着“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我根本都被你吓得拿不住枪,当然打不中了。”
“呵,”苍浅气笑了“你不认真学,还怪我认真教了,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说完,收了枪就走了。
留下莫笙一个人站在原地,几乎哭红了眼,她想说冽生,你怎么了?我是灵笙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你怎么会认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