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歌唱闭,台下的观众顿时陷入疯狂,拼命地挥动荧光棒和带着字的荧光灯,不迭声地喊夏浅年的名字,一遍遍。
所有的声音汇成对夏浅年疯狂的爱意,属于粉丝对偶像的痴狂爱意,像是气浪直掀屋顶。
而夏浅年却浅淡地冲他们展颜一笑,在所有人惊艳爱慕的目光里,随着升降台缓缓沉入了地面,回到了后台。
而刚化完妆,换好衣服的苏念生只来得及和刚回到后台的夏浅年,爽朗一笑,交换了一个兄弟般的击拳撞肩, 便飞快上了舞台,开始下半场的演唱。
而夏浅年一坐到化妆镜前,就有一堆化妆师上前帮他卸妆,一边被卸妆的夏浅年,则四处搜寻起莫笙的身影。
那是一个阴影处的角落,他瞧见莫笙愣愣地蹲着,一头原本浅金的碎发,因为住院长时间未修剪,已经齐耳,却因着主人的垂头丧气而有些黯淡。
莫名就有些心疼,等出口的声音却是硬的“喂,你蹲在哪干吗?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却因莫笙抬头,直直望向他委屈呆愣的视线,而放缓了声“过来,到我身边来。”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刻意温柔下来,更是低沉优雅,宛如大提琴的奏乐。
像是被他低沉性感的声音所惑,莫笙默默地低着头走到夏浅年的身边,想说什么,却注意到周围人都在看他们二人的视线而缄口不语。
夏浅年蹙起眉,再次开口“你们都出去一下,莫特助有话对我说。”
周围人,包括正在帮他卸妆的化妆师们都诧异地互相对视一眼,但碍于夏天王的威严,终究听话地鱼贯而出。
整个后台只剩下夏浅年和莫笙两个人,就着夏浅年鼓励的视线,莫笙终于开口“我不喜欢你对别人唱那首歌,”说着,她都觉得自己任性的可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你可以不在人前唱那首歌吗?”
夏浅年愣了愣,却忽地笑了,犹如春风过境满室生辉“好,这首歌我以后只对你唱,你看行吗?”
莫笙第一次在他面前彻底红了脸,艳若桃李“这样真的行吗?”不会影响你的事业吗?
夏浅年却懂了她未说出口的意思,笑意几乎溢出眼底“行。”就算有一点影响,为了你也值得。
“你不问为什么?”莫笙低着头说,所以看不清表情。
夏浅年伸手摸摸莫笙的发顶,如意料之中的柔软,不禁以掌心蹭了蹭,无所谓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既然希望我如此,我便如此而已。”
莫笙终于抬头看他,深深看着他,眼睛像埋了星光,格外璀璨“是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此而已。”是啊,已经发生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莫笙初次听到眼前失去记忆,换了身形的冽生唱出女尊世界里温然唱的词后,几乎惊恐地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一场荒诞怪异的梦,做梦的人是她,所有经历过的不过是她幻想的泡影,包括冽生也只是她的臆想,它们沉浮在她的梦里,渐渐不受控制了,便混在一起,才发生了不合逻辑的两个空间的人,温然竟是夏浅年演的一个角色!
但也许冽生在上个世界,恰巧在她离世后听了暮年的温然流转在民间的唱词,所以莫名记了下来。又因为与她无关,便未被系统女皇删除,辗转延续到了这一世,而演的那场亡国之君的戏也只是巧合罢了。
至于以后会发生多少这般神乎其技,无法理解的巧合,那是以后要经历的事,要走的路,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哪管它因何而来,因何而有,不然得多累啊!她的脑细胞都留来折腾冽生了,那还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些如无垠之水的错乱纠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莫笙便一门心思陪着夏浅年赶通告了。奔赴一个个场地,完成一个个演出。几乎月上树梢,莫笙终于跟着夏浅年赶完了一天的行程通告。
坐在保姆车内的夏浅年累得冷峻的眉目里堆满疲惫不堪,坐在他旁边的莫笙心疼极了,安抚地让他赶紧在车里休息一会。能多休息一分钟是一分钟,毕竟明天一大早又要为参加上映六天,就获得了十五亿票房的《生死时速》的庆功宴做准备。
而夏浅年蹙眉看她一眼,默默抓住她的衣角,终于不堪疲累沉沉睡了过去。
莫笙避开后车镜,躲过司机的视线,偷偷地抚平夏浅年在睡梦中都深锁的眉头,然后悄悄地将他受颠簸微微摇晃起的头,推到自己的左肩上。
默默承受这份珍贵的重量,莫笙几乎红了眼眶,她相信在夏浅年完全喜欢上她的那一瞬间,就是冽生苏醒的刹那。而为此,她将一无反顾地主动奔赴向沉在失忆深海海底的冽生。无数次拼尽全力,并且死不回头,撞到南墙也不回头,不放弃地冲上去,跨过去。
拖着昏昏入睡的夏浅年,在司机老周和等候已久的生活助理小晋的帮扶下,走过五星级大酒店豪华奢侈的大厅,莫笙终于满头大汗地将夏浅年安全送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拍拍手,正要回到自己订的房间,才发现走不动,衣角一边被一道力量紧紧抓牢,完全无法走开。
无奈地动动嘴角,示意司机老周和小晋都先回去休息吧,自己留在这里照顾好夏天王才走。
两人都冲莫笙的床边不好意思地笑笑,便拍拍屁股很干脆地走了。
莫笙则坐到夏浅年的床边,一只手抚平他紧皱的冷峻眉目,一边细细地端详起来莫笙的脸。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夏浅年,慢慢从额角摸到薄冷的唇角,莫笙轻轻一笑,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真是和冽生长得一点也不一样,你说你自己又怎么能认出自己是我莫笙独一无二的冽生呢!所以当然要靠我来唤醒你喽~~”
而夏浅年撇撇嘴角,再次皱起了眉,明明是梦呓,却掷地有声。他说“莫特助,以后那样的笑容对谁都不许露,”喃喃着,像是回答莫笙的自语“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只能对我一个人才可以那样真心意切地笑。”
莫笙无语扶额,原来一大早上的低气压是因为她对小晋笑了一下,却默默点了点头,她梗着嗓音,微不可闻地说“好。”坚定的像是签订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