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以十两黄金,弄影改了花名,唤做忘羡,忘记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过往,留在春如梦,成了下月月初隆重推出的新一代花魁。
好在月初就是翌日,弄影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躲过春如梦内专业人士的验检身体的那一关。
而第二日,一身风流的轻薄粉,紫晖国的大皇子萧晗,在无数侍卫的护卫下,极猖狂极轻狂地浩浩荡荡进了春如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堂堂大皇子是来嫖娼似得。
而莫笙换了一副贵公子打扮,自进了春如梦,就被一群带着香风,衣着轻薄的妖娆女妓们,热情地围着,像是事先做过排练似得,齐声对着她的脸和胳膊上下其手,腻着声喊她“好俊俏年轻的小相公啊,今晚让奴家陪,好不好呀?”
莫笙满头黑线,僵着身子,除了护住胸膛,以防被这群热情似火的女人们摸出女儿身,整个过程都像个木头,忍住快要被熏香逼出的喷嚏,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咆哮:大皇子萧晗,求求你,快来吧!!!
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当大皇子萧晗带着御林军浩浩荡荡地入了春如梦的大门,这群围着莫笙不停犯花痴的女人们,再次像事先商量好了似地扔下了莫笙,去奔向紫晖国最大最有地位的金主——风月皇子萧晗。
莫笙和一群大老爷们,便干瞪着眼,看着一身粉装,油头粉面的萧晗,不要钱似地将银票往几乎挤破头,挤得满脸的胭脂水粉都花了,才挤到他身前的女人领口里塞银票,然后得了银票的女人心满意足地被下一个挤上来的女人代替,又是一轮的塞银票。
长相一般,但也挺清秀的萧晗跟塞银票像塞宣传单的工作人员似得,机械地重复着往各色女人领口或怀里塞银票的动作,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挂着轻薄的笑,轻佻极了。
过了好久,炫富炫到几乎手软的萧晗才摆摆手,让侍卫拦住继续往他身前挤的一些青楼小厮们,挑眉,极轻佻地笑了“夜舞呢?听说最近春如梦新进了一批极好的货色,我萧晗来了,怎么能不介绍介绍呢?”
夜舞扶好妆,从之前挤着求萧晗塞银票的女人群里,再次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挤出来,衣衫略有凌乱,但衣衫半解的模样,衬着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却越发勾人。
只听夜舞腻着嗓音“萧殿下,你总算来了。可把奴家想得魂都飞了,终于是肯光顾我们春如梦了。”
说着,一边嫣嫣亭亭地向萧晗走来,一边冲那群还在数银票的女妓们喊“还不快去陪客人!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我们春如梦的服务素质啦?!”
女妓们不忿地皱皱眉,心说刚才明明是你挤得最得劲,行动上却不得不听话地奔向服侍到一半的客人们。
幸好莫笙眼疾手快,赶紧躲到角落里,避开了又一轮的香风袭击。只是默默在一旁观察着萧晗,思考着该怎么让他看上弄影,在顺便带着她一起入了紫晖国的皇宫。
而这厢,萧晗搂住夜舞纤细的水蛇腰“本殿下这不上赶着来了吗?快点介绍介绍新收的女妓们吧。”
夜舞嗔怪地“真是,一听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你,就直奔着新来的姑娘。真是,伤透了奴家的心了啦!”
萧晗抬起她妖娆的尖下巴“夜舞,本殿下当然想你,只是上个月带进宫里的女人实在玩腻了,这不,月初一到就赶来照顾你的生意了吗。”说着,从一旁的御林军首领的盔甲里,拿出一大把银票,塞进夜舞敞开的衣领里“好了,快带我见识见识,实在是等不及了啊。”
夜舞极有眼色地冲他妩媚一笑,唤来龟奴,让他把新来,调教好的女妓们都带上来。“好啦,奴家这就给你去找来。”
剩下在座的一群嫖客们,搂着点的女人们,跪了一片,但照旧喂酒的喂酒,打情骂俏的继续打情骂俏,对待大皇子萧晗,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而萧晗也并不恼,只是抱着夜舞,拿了一杯酒盏,把玩着,任杯中上好的酒洒了夜舞一裙子,却不喝。而夜舞也只是嗔怪地朝他媚笑,裙子湿了一半依旧并不在意。
与整个春如梦里醉生梦死,风月无边的气氛唯一不符的,恐怕就是萧晗带来的一群身穿戎装,裹着金戈铁马森冷气势的御林军们。他们只是冷冷站在整个春如梦楼的各个角落,门口看守着,仿佛在防备警惕着什么。
不久,一群美色艳艳,貌美如花,又各有千秋的女人们,身穿各色浅系的衣裙,在龟奴的带领下,到了萧晗身前,站成一排,供他审视挑选。
萧晗仔细地打量着她们,脸上依旧是轻佻至极的淡笑,突然走到她们身前,夺过本来默默站在角落,却被御林军们赶着,女人们拉扯着,不明不白挤到萧晗身边的莫笙,手里一直为了掩饰应景拿着的折扇。萧晗便拿着折扇伸手,极轻薄地以扇柄挑起站成一排宛如花开的女人们的下巴,一个个看过去。
然后轮到了最后一个,穿着跟他身上同一个色调的粉裙,芝兰玉树立在他身前的弄影。
弄影拧着眉,几乎快要暴起,却面对着对面的莫笙不停地冲他打眼色,让他不要冲动,忍着点。而从她不停开合的粉色嘴型,弄影想,她应该是说离成功只有一半了,千万求他不要一时冲动,半途而废。
而夜舞和龟奴站在一侧,夜舞柳眉倒竖,低声骂着龟奴,“不是让你带那批调教检查好的雏儿,来见大皇子的吗?!你怎么把那个还未调查过身家清白,未检查过身体肤质,也未调教过的小娇娘带来了呢?!”
龟奴委屈地瘪着嘴“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啊。只是一转眼,到了殿下身前,才发现多了一个高个子女人,但已经晚了啊!”
夜舞手指不停点着他的额头,就差没拎耳朵了“你个不省心地!你说你能做什么,带几个女人还能带错!要是那小娇娘到时冲撞了大皇子,我就把你卖到对面的清倌楼,让你做陪男人的贱奴!”
龟奴一边畏惧地小声求夜舞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边在心里求着这位在他眼里几乎七尺,并不小的大娇娘,一定不要给他出篓子!
而萧晗却在众人的心思各异里,踮起脚尖,勉强挑起弄影的下巴,挑眉问“这位小美人,唤做什么啊?”
弄影抬起照旧是莫笙昨日给他的粉色手帕,捂住唇,拧着眉,并不说话。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里,夜舞只好陪着笑“她花名叫忘羡。因为是昨日才被她相公卖进青楼,本来就极少言语,性格又特别害羞,初逢这等场面,又是第一次见到殿下这样高贵的人物,自然是激动的口不能言。殿下,就多多担待美人,别见怪啦。”
萧晗点点头,并不理她,只是放下折扇,扔进莫笙怀里,对着弄影一双清澈如同四月天潋滟湖水的眸子,一字一顿“那就要她了!”
说着,又回头冲夜舞,轻佻一笑“老规矩,带上一个楼里的老头牌,和她,”指指弄影“一起收拾了,一会同我一道回皇宫。”
夜舞风情万种地挑起一缕秀发,媚着声“那茶安城最大的那间胭脂水粉店……”
萧晗顺着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摸到那一缕墨色的发,放到鼻子前,轻轻一嗅,有些陶醉地“连招牌带店面都归你了。”
夜舞瞬间笑得见眼不见牙,“得嘞,就知道殿下出手最阔绰,也不枉奴家白想你一场!”
然后,回头冲着老实巴交的龟奴,有了笑模样,“去让楼上的头牌嫣然不要陪客人了,带上行礼,和忘羡一道随大殿下入宫。”然后,以口型:要是再办砸,你就死定了!
龟奴便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去楼上唤嫣然姑娘了。
而莫笙一看时机一到,赶紧站出来,抓住弄影的手,极动情地“姐,我可算找着你了。”
说着,以眼神示意弄影别说话,只要配合着她演就好,“阿姐,你是不知道,弟弟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