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校长蒋酬勤一脸懵逼,马屁和献媚的话,都忘了讲,只是顺着这位尊贵无比,却冷漠如冰的王城集团的君王,突然变地深情温柔的视线,跟着看向台上正在谢幕的高一二班集体中,那一抹倾城绝色的潋滟少女。
突然又觉得可以理解了,这样美好出色的少女,只能属于身边这位俊美无双,却身具阎王森罗气场的人杰吧,因为如斯冷漠寡淡,仿佛已经历经千帆,度过千秋万世的他,只有对上那位少女,经年累月沉积的漠然视线,才会带上一抹溺色,温柔地一塌糊涂,才真正像个正常的青年,显地有血有肉起来。
特别是,当一身唐装,裙裾曳地的绝色少女注意到身边这位大佛的深情瞩目,脸上礼貌的浅笑,就带上了生机勃勃的春色,焕发出夺目的艳丽后,好歹年过半百,经历过无数人事的过来人蒋酬勤,就明白这对,是命中注定的佳偶天成。
而同台,一直将视线放在莫笙身上的江晨,自然也注意到了对上某人的视线,对方突然生动起来的笑,于是黯然低眸,突然就明白了杜甫在公孙佳人逝去后,对着她的弟子,作那首剑器诗时的心情了,那是明明未历经千帆,却已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沧桑无奈。
只有台下的严子墨,摩拳擦掌,没心没肺,深深地觉得,观看了未来大嫂的这首惊动天下的剑器舞,哪怕他哥给他安排的特殊考试,他没有通过,也是不虚此行,甚至不虚此生了!更让他兴奋不已地是,他刚刚把这场舞台剧用手机都录下来了,特别是第一幕,他加了全景,更是录地清清楚楚,到时哪怕他哥要修理他,只要拿出这段神器,爱妻如命的冽生,也就是他严子墨同父异母,无所不能的哥哥,肯定什么都会答应他!
结束表演的莫笙,与同班同学们友好道别后,一下台就有一群大男孩捧着小束小束的玫瑰,稚嫩年少的脸微带红晕,别别扭扭地夸了几句她舞跳地极好,便陆陆续续地一把把花送进她的怀里,然后组团一样扭头就跑,青涩如三月路旁一排排的小白杨。
剩下莫笙站在原地,捧着满怀各色的玫瑰,看着铁青着脸,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冽生,便知道家里这坛醋缸是彻彻底底打翻了。
于是,她明智地将花一股脑递给旁边的严子墨,张开双手,扑进冽生的怀抱,蹭了蹭,就蹙眉抬眸看他“真是,不是让你不要因为我的事,耽误工作嘛,怎么还是来了?”飞快转移话题,先下手为强,占得先机,让对方无醋可吃,无气可发。
而很显然,这一招,抓住了重点,轻易转移了冽生的注意力。冽生伸出修长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如果我不来,岂不是看不到你这场剑器舞了,又或者你是准备回家专门为我一人,再跳一次?”
莫笙顿时红了脸,如云的绯色,衬着还没换下来的艳丽唐装,越发引人入胜,“你要真想看,天天给你跳也行,就怕你到时会厌哦。”声音低不可闻,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冽生,却是都听清了。
而他身后几个准备跟上来,夸耀一番莫笙的天人之舞,再随便对冽生献媚几句,多讨几分欢心,好让他多投资几份建校金的校领导们,顿时面色铁灰,一脸便秘地遁走了。
毕竟,作为校领导,是绝对不提倡早恋的,可人家是王城集团,世界数一数二财团的创始人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们能讨嫌又不知轻重地上前阻止人家秀恩爱吗?但是要他们当着全校师生,这么多人的面,上去说几句祝福的话,哪怕面皮再厚,也是做不到地。所以,只好逃离现场,眼不见心不烦好了。
而一旁的严子墨,默默捧着满怀的玫瑰,提着宝剑,往停车库走去,很体贴地想着,等他把车开出来,这两位狂虐单身狗的衣冠禽兽,也该秀够恩爱,要回家了。
于是,冽生和莫笙秀够了恩爱,留下学院祭的一众想上来搭话,却碍于冽生冷冽如森的气场,不敢上前的观众们,肩挨着肩,相携而去,坐上门口严子墨开的兰博基尼,彻底离开了尚志高中。
风中依稀传来两人临走的对话。
“你回家,真的会给我专门跳一首吗?”
“当然会,不过一会你要陪我去我家,见我父母,我们在学院祭这天的事,肯定很快会传到他们耳中,与其被动挨批,不如主动出击,坦白从宽。”
“呵呵呵,”是冽生低沉性感的笑声“那是当然,我早就想去见岳父岳母了,要不是看你没提,我不好意思说,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那就说定了,先陪我去见我爸妈后,我就给你跳舞,到时你可要帮我伴奏啊。”
“好!”
咳咳咳,一群师生们在风中凌乱,这真是准备去见家长的节奏啊,尽管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郎才女貌,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当然,他们不知道,冽生和莫笙,已经经过了多少的前世今生,渡过了无数的分散拆离,这次的遇见,已经久到隔世,是他们彼此再也不能错失的余生到白头。
傍晚六点,余晖还未完全被夜色笼罩,幸福花园老街道,将于一年半后拆迁的六号楼,520号居民房,莫笙的家中。
客厅里,一盏温煦的灯下,坐着相顾无言的四人,两两对坐,沉默无声,尴尬的气氛,几乎要将人淹没。
最终,还是善言的莫灵,莫笙的母亲开了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说你是小灵儿的对象?小灵儿上了大学后,你们就要结婚?!”她看向在橘黄灯光下,稍微显得温色一点的冽生,满脸的不确定。
“是的,伯母。”
“咳咳咳,”莫笙的父亲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忍住要将这个他眼中的登徒子就地捶打的冲动,近乎咆哮“小灵儿才多大,你又多大,她还在念高中,你怎么能打她的注意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祸害我家小灵儿!”话刚落音,就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要往静坐的冽生身上冲。
“孩子她爹,别冲动,别冲动啊!”莫灵死死拉住他,一边拦,一边冲有些无措的莫笙,皱着眉“小灵儿,你平时都那样乖,怎么突然干出早恋这样的大事,可把我们惊地不轻啊!”
“妈,”莫笙哭丧着脸,“前几天,对于一个男同学给家里打来电话的事,你们反应也没这么大,反而挺八卦热切地,这怎么突然就……”
“能一样吗?”王胜瞪她一眼,但因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是舍不得狠骂“那是巧合,是有可能,但现实根本不存在的猜想,可小灵儿你现在居然真的把人带回来了,还是看上去岁数还比你大的富家子弟,你说你爸,我怎么放心,怎么不生气啊?!”
“我们是平常人家,你也还小,突然带来一个比你大,看上去就非富即贵的青年,长地跟画报上明星似地,说是你将来要嫁的人,你说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不着急啊?”莫灵好不容易安抚住孩子她爹王胜,此时也是重重叹了口气。
莫笙一脸羞愧,但还是很坚持“对不起,爸,妈。但是,我今生非冽生不嫁,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在一起。”
“你还小,怎么就能肯定你身边这位,就是你能托付终身的人呢?”王胜按耐住脾气,对着自己“执迷不悟”的闺女,已经是苦口婆心了。
“况且这样的人,”莫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身高定西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冽生,被他周身耀眼的贵气所惊,忍不住跟着劝,“哪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以高攀的啊,万一他只是一时贪新鲜看上你,中途玩够了就收手,丢下你一个姑娘家不管,我和你爸,不心疼死啊!”
一直没开口,任莫笙父母批评划重点埋汰的冽生,此时终于开口了“伯父伯母,我知道,小灵儿是你们的掌上明珠,恨不得放在眼里,也不觉得过分的宝贝女儿。”
“可是,她于我而言,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存意义,要是没有她的陪伴,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他如是说道,眼里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你们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执着,甚至打心眼里觉得信不过,但我希望让你们知道,如果是我让她伤了一点心,受了一点痛,我会生不如死。”
这样说着,他起身,郑重冲莫笙父母跪下,低下高贵的头颅,近乎虔诚地“我冽生,在此发誓,如果有半点对不起她的事,甘愿生生世世,在生产池内受无尽的重塑之苦,痛不欲生,不得善终!”
二老不知道他口中的“生产池”,“重塑之苦”是什么,但只是听着就平白有种浑身冰冷的肃杀感,而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俊美青年,向他们下跪的时候,他们仿佛听到了云层里苍龙的低吟,一时震撼无语。而一旁的莫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惩罚,有多重多毒,一时感动,竟无语凝噎。
冽生却只是从一旁,他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袋内,拿出一堆一看就极机密的文件,摆开,一字码在莫笙父母面前“这里是我所有的房产证,公司所属权,法人证明,股份持有书,全部财产所有权和继承权……,上面的所有人,都是莫笙,如果我一旦做了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必将身无分文,一无所有。”
看着满桌的文件,莫灵半是孤疑,半是好奇地问“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王城。”冽生极有礼貌地。
“什么?!”王胜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贴面看了冽生几眼,瞳孔都放大了“难怪看上去就这么贵气,还有点熟悉,前几天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一个青年宣布要将名下产业王城集团总部,从华尔街移到首都,就是你吧!”
莫笙妈莫灵,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么,这么说,你,你就是那个世界级的大财团王城集团的,年轻有为的董事长了?!”
冽生默默点头。
二老不可置信地翻出最近的人民日报,财经那栏,果然看到头版头条上,冽生俊美无韬的脸。一时都愣了,默默瞅向自家闺女莫笙,她也是一脸的肯定和认真,顿时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