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和楚期牵着手绕着校园走了一圈之后,楚期松开她的手,让她摊开手掌,说要给她看一样东西。谭欣笑嘻嘻地,一副小无赖的样子,“要不要闭上眼睛?”楚期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满是宠溺的语气,“闭上吧。”
楚期把去年创作完的漫画版权卖出去了,以前他一直都舍不得卖出去,想着名气再大一些的时候再卖出去一样的,但是他想着自己和谭欣在一起,总要给她买些什么心里才好受一些。他卖了自己创作一年的画,得了几万块,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可是也是贱卖一样的,他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出版商,只能找了一家不是很大的,所有的版权都不要了。
他在谭欣身边发展了一个内线,李晟已经暴露了。因为上次传话的缘故,谭欣几天都不想理他,但是没想到李晟委屈巴巴地,每次在班级布置什么事情的时候,尤其是谭欣也在里面时,他恨不能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优优每次都是半羡慕半好笑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晟欠了谭欣一屁股债,就差卖身了。
李晟抱着一摞子书,一个大大的白眼抛过去,优优故意推了他一把,但是下手不重,开玩笑似的,“怎么没见你帮我搬书!”
“我们家欣欣的手是用来玩乐器的,你……那双手是用来拿筷子的!我就不懂了,同样都是拿着木棍子,怎么人家就……诶哟诶哟!”李晟的话音未落,优优把自己怀里的书全部堆在他的那堆书上。谭欣转过头,就看到一堆书,看不到李晟的脑袋了。
“别管他!”优优当时把谭欣一拽,“我也想看你打架子鼓……下次能不能露一手我看看!”李晟绝望地抱着三倍的书,好不容易搬到了宿舍,谭欣急忙把书接过来,看着他脸色都白了,“行了行了,我不怪你了。”
李晟扶着墙,喘着粗气,“优优,你看看,你个罪魁祸首……”眼见着优优要追过去,他身子一闪,贱兮兮地闪进男生宿舍的那道铁门里去了。
谭欣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斗嘴,再想想自己自从那天晚上和楚期吃过饭之后,都有几天没看到他了,她就听他说要忙一些事情,她也知道他要创作,创作是要灵感的,她不敢打扰,偶尔也是发条信息,即使想说的有一千个字,一万个字,但是因为他没时间看,她纠结了半天的话,终究化成了浓浓的“晚安,早些休息”几个字。
楚期忙完了出版的事情,舒了一口气,他也很想和谭欣腻在一起,但是他不能要楚微的钱来养活谭欣。他悄悄地去了商场,让李晟去优优那儿问问,谭欣都喜欢什么,也不知道李晟用了什么着,优优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一股脑地都告诉了他。
她喜欢星空?
他在网上定制了一张巨大的纸,既然喜欢,他就给她画。
但是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既然知道了她喜欢那个商场里的项链,优优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买自己喜欢的星空,而是那条胡桃夹子的。他想,既然她喜欢,自己有钱不为她花,留着也做不出来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他就想给她买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楚微说自己就是小孩子,可是他知道,他和谭欣在一起,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他找了一圈子,可算找到了优优说的那一家饰品店,他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优优说的那条项链,有些扫兴。
直接问谭欣还喜欢不太好,他跑了其他的店,最后还是找了另一条,看了一眼标价,他的确有些震惊住了,那个店员顺着楚期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勤快地拿出那颗钻戒。“这款是我们店里很受欢迎的一款,这位帅哥是送女朋友的吧?”
他也不知道谭欣的手指头多粗多细,但是又想给谭欣惊喜,他买了条彩金手链,七千多,他眼睛眨都不眨的就买了走。
他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买很多的东西,就好像楚微对自己一样,他会给自己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谭欣感觉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睁开眼睛,彩金看上去璀璨夺目的,她心里沉甸甸的。
“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楚期捏了一捏她的脸颊,“你更值钱。”谭欣被他逗乐了,她喜欢抱着他,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她靠在他的背上,很久都没有靠过异性的背了,自从谭姝受伤,她再也没怎么和谭父说过心里话。
从小到大,她没有和哪个异性如此亲近过,就算是闷油瓶,他们是老同桌,可是也隔着一条三八线。如今,对她来说,楚期身上有她眷恋的温暖,她就像是黏虫,没事儿就往他怀里钻,楚期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她扑过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被她搞得皱巴巴的,所以每次都是无意识地要躲开她。
他和楚微生活在一起,从未和一个女生这么亲近过。这样的亲密让他害怕,但是谭欣一点都不介意,她总是把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仰头看着他,然后就是笑,就算不说话,她也不想松手。
楚期休息了几天,他又要继续作画。除了要送给谭欣的那幅巨大的画,还有自己手头的画,因为和谭欣在一起,他在画上的时间不够多了,所以只能熬夜,第二天还要早起上课,李晟都有些心疼他了。可是楚期什么都不抱怨,有的时候早上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晟夜里就会爬起来把他叫醒让他去床上睡。
李晟发自内心地觉得谭欣有了楚期这么一个疼她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幸福了,简直就是幸福的不像话。
谭欣依旧是每天有时间就去琴行练琴,上次老哥把衣服给她,她就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纸条,字迹清秀,“蚊子,有时间的话常常交流音乐。183……”她把号码存在手机里,但是一直都没有拨出去过。
老哥教她弹钢琴的时候,不再像之前对她那样万般挑剔。
“老哥,你好久没有指正我哪里弹得不好了。”
老哥当时正在擦拭一把电吉他,他对谭欣的话充耳不闻,把电吉他擦干净,他的目光灼热,看着怀里的电吉他,“请你听一首音乐。”
他把线都插好了,站好,弹了一首许巍的歌。谭欣还从来都没有听他唱过歌,老哥的声线很好听,特别沧桑,别有一番风味,他唱着唱着突然戛然而止。
“你答应小许帮他取代王芸了?”
谭欣不认识他口中的那个王芸,不过听他的语气,她也猜出来,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大概就是因为喜欢乐器,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如果真的可以得到一笔钱,那么她是真的想要谭姝好起来,像自己一样,可以开开心心地找个对象。想到楚期,她不禁脸一红,但是在老哥却想岔了,他以为谭欣喜欢许清池。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好好学。但是你知道吗,做音乐的话,要有一颗赤子之心。而不是为了私事,你如果很喜欢坐在那里,像一只天鹅……那也没什么不好。”谭欣不知道老哥到底是想说什么,她不知道的是,老哥其实很不甘心自己难得欣赏的人就这么浪费了。
但是这既然是谭欣的选择,他能做的就是支持。
楚期作画的时候,都会提前和谭欣说,自己正在忙,可能没工夫看信息,而每一次几天不联系之后,他都会给谭欣买东西,才开始,谭欣还会觉得很惊喜,但是她怕楚期真的会累垮了,所以她跟楚期提议,不如在外面租房子,她也好照顾着一些。
“你想好了?要和我一起搬出去?”楚期把手放在谭欣的头上,谭欣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后来优优跟她说,哪有女生那么快就和男生同居的,万一到时候他们没能在一起,传出去对谭欣的名声也不好。谭欣也试探了一下谭母的口风,她在电话里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要和男朋友搬出去住,谭母在那一头说,“还好不是我女儿,这么傻,万一没和人家结婚,以后可怎么办。”
谭母生怕她说的是自己,所以还在最后特意嘱咐她,不要那么着急谈恋爱,眼界不要那么窄。她知道谭母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不想她再为自己操心。楚期也说了,她可以白天去那里,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宿舍去。
楚期把那笔钱拿出来,真的就还在校外租了房子,李晟帮他搬东西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他。“你都不会照顾自己。”不是他和谭欣经常去打饭给他,他可能早就饿死在画本前面了。
现在搬出去,不过,也好,他至少可以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画了。
楚期一开始就想着要住在外面,他就可以有足够的地方去作画 ,不用在宿舍的小桌子上了。谭欣也帮着一起收拾,她让李晟先回去,还有的打扫工作就自己来可以了。
谭欣正在收拾着,就接到谭姝的一条信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我……谈恋爱了。先不要告诉爸妈,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的。他还不知道我的脚上有伤,他又是一个舞蹈教练,我很喜欢他,他也挺喜欢我的。反正就是对我很好,我怕他知道我脚上有伤,会介意。怎么办?”谭欣把扫帚放下来,呼了一口气,有点低血糖,她站起来,眼前发白,里面还要被谭姝这个信息吓到的原因。
她一开始怀疑过谭姝有情况,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希望谭姝遇到的是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也真的很害怕谭姝被欺骗,所以她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给谭姝打了个电话,楚期一个人在收拾,看到谭欣心事重重的走出去,他心不在焉地往墙上摁了一个钉子,结果扎在手指上了,他习惯性喊了声,“哥!创口贴——”一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再看看,好像扎的还挺深,他拿起面纸草草裹了一下,他没怎么做过这些活,谭欣出去了,他一个人也弄不出来什么,他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扇门,谭欣出去的时候,门没关上,那扇门被风吹得“吱呀吱呀”地直响。
“你跟我详细说说……”谭欣不说话了,那一头七七八八地,说了大半天,自然是也没有全说实话,比如说她和楚微的那一次见面,她和谭欣说的是,楚微专程来找自己。
其实那一天,楚微正好要去出差,带着舞蹈班的那一群学生去参赛,就在B市,是一个市的街舞大赛。楚微那天穿得很整齐,他问谭姝有没有时间来现场。谭姝明明有课,却说没有课。
那天去现场的时候,谭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不想遇到了陈欢。陈欢像是在外面吃了饭,她们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这种在学校偶遇的概率也很大,谭姝想着自己也不要惹到这种人。但是陈欢却不想她走。
她把包一甩,挡住了谭姝的路。谭姝今天没有看到虞城,她暗暗觉得不太妙,这陈欢就不是什么好人,上次也不知道虞城后来都和她怎么样了。
“喂,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虞城?”
谭姝冷笑一声,“学校那么多人,你都可以问。不用来问我,我和他不熟。”
陈欢大概是喝了酒,她有点撒酒疯的意思,竟然推了谭姝,谭姝上次吃过亏了,所以狠狠地还手了。
楚微想着正好还有时间,他就发信息告诉谭姝,让她在学校等着,他去接她。
谭姝推倒了陈欢,“你别老找我麻烦。”
陈欢哪里肯承认,她站起来,把包扔在一边,去扯谭姝的头发。谭姝知道学校很多人都不喜欢陈欢,她看正好是午饭时间,就故意让陈欢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的腿蹭到了地面。
“诶呀,你看那陈欢又欺负人了。”几个女人在周围窃窃私语,还有几个来扶谭姝的,谭姝故意装作脚不能走,“我真的不知道你男朋友的事情。”她挤了几滴泪,本来自己不想摔在地上的,可是她看到了陈欢被她推到之后,手臂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要是自己不挂彩,很难博得同情。
“哭哭哭,装什么装!”
陈欢委屈,自己明明还没有动手,她就摔在地上了,自己喝了酒,但也没有醉成那样。
实在是气不过,陈欢挣脱开旁边几个女生,要去拉谭姝。
她挥出去的手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一个男生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