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流涌动
黎子2018-06-08 15:052,551

  孟古死后,一股可怕的暗流在整个后宫涌动。

  每个人都在焦灼地盼望、试探、等待。富察氏不断地来回穿梭于自己住处与努尔哈赤住处之间,送吃送喝,不管努尔哈赤忙于何事,只管闲谈,她观察着努尔哈赤的任何一个表情,琢磨着努尔哈赤的每一句话。

  伊尔根觉罗氏同样如此,只是她更善于察言观色,她会挑努尔哈赤空闲且心情好的时候过去,殷勤侍候,关于大福晋一事却只字不提。

  嘉穆瑚觉罗氏、西林觉罗氏以及阿巴亥却相对安静。

  但是她们也会不时在心里想一下,猜测一下,谁会成为大福晋,毕竟那将是整个后宫的女主人,关系着她们将来的命运。

  她们三个人或者说所有人都认为富察氏极可能会成为大福晋。阿巴亥想到富察氏的嚣张跋扈、急躁暴戾,不禁心中胆寒,为未来深深担忧。

  孟古死后,巴结富察氏的人更多了。宫内、宫外,从奴婢到侧福晋,从族中媳妇到努尔哈赤的子女们,一个个争相与她交好。

  兆佳氏是当下最淡定的人,她明白凭姿色她永远无法得到努尔哈赤的青睐。她也没有过硬的家世,她只有在后宫中逢迎巴结那些当权的女人,依靠自己的智慧去生存。

  她知道无论是富察氏做大福晋还是伊尔根氏做大福晋都一样,反正永远轮不到自己。她也没必要过早去下赌注,她只要静静地等着,看最终花落谁家。

  努尔哈赤却似乎全神贯注于新都赫图阿拉的营建,看起来根本没有新立大福晋的打算。对富察氏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殷勤,他看在眼里,心如明镜,却不置可否。

  他依然逍遥自在,享受着与阿巴亥的爱情,阿巴亥的青春与活力,使他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当成阿巴亥的同龄人,仿佛一个大男孩。

  在闲暇之余,他经常跟阿巴亥呆在一起,享受身心的放松,即使忙碌的时候,想起这个小女孩也能会心一笑。她可以成为大福晋吗?虽然她的年龄太小了,但是,却是努尔哈赤心中唯一的妻子。

  努尔哈赤不时会收到何和礼、额亦都、费英东、安费扬古和扈尔汉关于立大福晋的建议。

  关于人选他们却意见不一,何和礼和费英东推荐富察氏,额亦都和安费扬古推荐伊尔根觉罗氏。何和礼和费英东的理由是富察氏哥哥们的旧部归顺了努尔哈赤后,虽然分散到各旗军。但是这些人对富察家族有着极深的感情,富察福晋和五阿哥莽古尔泰仿佛一面旗帜,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号召重组起来。因此一定要笼络好富察氏。

  额亦都和安费扬古认为正好相反,富察氏和莽古尔泰的存在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绝对不能立富察氏为大福晋,不能让他们母子掌权,以免形成大患。

  何和礼和费英东坚持主张立富察氏为大福晋,安抚军心,待将这些将士进一步分流融合,时机成熟后,再换大福晋。

  他们的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努尔哈赤却一笑置之,仍是不置可否。

  一日黄昏,夕阳西斜,整个后宫都披上了一层金色,袅袅的炊烟在各个院落中渐渐升起,努尔哈赤信步独游,享受着忙碌一天后的安闲,他路过几个侧福晋的寝宫,一个都不想见,甚至连阿巴亥也不想见,此刻只想独享这孤独的静谧和安适。

  他半生戎马,已儿女成群,孤寂的时候,他只愿意与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从小母亲早死,后母恶毒,他和弟弟们相依为命,缺乏疼爱,十分渴望亲情。他缺失的情,不愿儿女再缺失,也只有与这些血肉至亲在一起,他的心才能真正得到放松和慰藉。

  他想到住在宫中的几个子女,莽古尔泰和阿巴泰受伤,他时常探望。也经常看望两个未出门的女儿,还有两个年幼的孙子,孟古死后,努尔哈赤让伊福晋抚养他们两个。

  他来到嫩哲的院子,嬷嬷和丫头两人正在院内南侧的厨中做饭,丫头见有人进来急忙跑出来招呼,一看是努尔哈赤,丫头退避低头行礼。

  努尔哈赤示意不要声张,丫头会意,伸手指指堂屋,示意嫩哲在屋内。

  努尔哈赤到堂屋门外,女儿正面对着门做针线。

  她抬头看到努尔哈赤,高兴地跳起来:“阿玛”。

  努尔哈赤哈哈笑道:“我的嫩哲格格近来可好啊?”

  一面伸出手臂,嫩哲高兴地扑过去,攥着阿玛的两只手:“好得不得了呢,阿玛都顾不上来看女儿,我想阿玛,却只能远远看看阿玛!”

  她说的是实情,努尔哈赤回来之后她见过三次,两次是在探望孟古时候,大家都在场,一次是在孟古的葬礼上,父女两个都无暇说话。

  努尔哈赤心怀愧疚,他对女儿们也比平常的父亲多了一份怜惜,所谓家富小儿骄,他觉得以自己的家世地位,女儿们不应当受平常女人所受的苦。

  “阿玛也想你们,只是太忙了”,努尔哈赤握着她的手,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不如这样,你差人去把穆库什叫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在你这儿吃饭!”努尔哈赤决定和女儿们一享天伦之乐。

  他又命人去接阿巴泰、莽古尔泰、岳托、硕托、巴布海和小五。

  嫩哲面露难色,自己这里缺吃少穿,仓促之间,拿什么招待阿玛和妹妹。若妹妹告诉了她的额娘自己的窘况,那么生母这些家丑就盖不住了,今后如何做人。如果让阿玛知道了额娘如此苛待自己,阿玛会怎么样?

  嫩哲急中生智,她对努尔哈赤说:“不如把乌拉福晋也请来!”

  努尔哈赤说:“对对,怎么差点忘了她。”

  嫩哲给丫头使眼色,丫头立刻会意。见到阿巴亥,把事情一五一十学了,阿巴亥赶紧命厨房的掌勺、帮厨,屋里的丫头,搬着全部的酒肉、蔬菜、粮食、谷米,浩浩荡荡往嫩哲宫里来。

  老老小小,说不尽的快乐与热闹。

  莽古尔泰的伤好的很快,一只脚已能下地,命人做了两副拐杖,下地捣着走,他闷在宫中实在无聊,又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经常找七弟阿巴泰闲聊、打闹,伊福晋十分不喜欢他一直来,影响自己人密谋。

  莽古尔泰渐渐从福晋脸上看出厌倦之色,也就不再去叨扰。转而跟穆库什和嫩哲这些女孩子玩。特别是嫩哲,孤零零没人过问,不像穆库什嘉福晋一天要找无数回。

  这天他又来到嫩哲家中,一进院就大声嚷嚷:“三姐,三姐!”

  嫩哲应声而出,命丫头和嬷嬷将莽古尔泰搀入屋中,让他坐在南炕上。

  看到嫩哲眼睛通红,莽古尔泰打趣道:“姐姐哭什么?又哭你那死鬼丈夫呢?”

  嫩哲惊问:“什么死鬼?他死了吗?”

  莽古尔泰自知失言,赶紧捂嘴。嫩哲却不依不饶,定要问个水落石出。莽古尔泰耿直爽快,经不住嫩哲一再缠问,说道:“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不能告诉大哥二哥和阿玛”

  嫩哲急于知道,满口答应。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 姐姐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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