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智囊东果
黎子2018-06-08 15:063,260

  皇太极府,乌拉纳拉玉容房中,皇太极拿着那只装毒药的瓷瓶,玉容跪在地上。

  皇太极道:“念在儿子年幼,我就出个主意给你,无论如何,你咬死不能承认伊福晋给过你这个药瓶,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从此之后,你要与我同心协力,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方可保全家无虞。否则,我就把你交出去,任凭大福晋和大汗处置。”

  玉容又想起自己的阿玛杀了阿巴亥的父母,惊惧战栗,哭道:“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千万不要把我交出去。”

  皇太极伸手扶她起来,说道:“好!这就好!去哄孩子吧!一切有我,你就按我说的办就行了。无论任何人来问,你就咬死伊福晋没有给你任何东西。等时机成熟,再说出真相。”

  玉容急忙点头。

  阿巴亥气急攻心,哀痛之至就病倒了,但是她又不肯善罢甘休,认定了李紫是被伊福晋和奇朵害死,只想查个水落石出。可是,凭她的能力又不能拘了伊福晋、奇朵及皇太极府的人来审讯,只有没日没夜的去磨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已知阿巴亥动了大怒,也不敢去伊福晋那里,只住在自己独居的院中,对阿巴亥跟他说的一切,他不完全信,也不完全不信,但是头乱如麻,理不出来个头绪。他也想为李紫主持公道,可是一想的多了就头疼,心中没有任何主意,于是只有躲避阿巴亥,想着等到理出个一二三再说。

  阿巴亥天天来求见努尔哈赤,病倒之后就差兰儿去求见,努尔哈赤都让近卫军阻挡在门外,阿巴亥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心中越想越恨,干脆在努尔哈赤门前铺了被褥,坐在那儿不走了,任凭嬷嬷和兰儿跪着求她,她也不为所动。

  努尔哈赤在房内听说,气得头疼,着急上火,牙也疼起来,捂着半边脸,龇牙咧嘴。他的嬷嬷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哭起来,也出来求阿巴亥让她回去。

  阿巴亥沉着脸,不管是谁来求只是坐着不动。

  两个嬷嬷没有了主意,偷偷商量,决定把东果格格和嫩哲格格找来。

  东果已经在家急的团团转,作为旁观者,她明白阿巴亥说的一切不会全是空穴来风,李紫必然死的蹊跷,但是现在如果要彻查此事,必然牵涉到父汗最近正宠爱的伊福晋,那么势必要掀起轩然大浪,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能去轻易尝试。但是,她又深知阿巴亥对李紫感情极深,且又没有谋略,必然会为了阿紫与努尔哈赤争论个鱼死网破,亲者痛仇者快。她与何和礼在家中谋划了两天两夜,已决定来宫中辅助阿巴亥,正巧额齐嬷嬷差人来请。

  嫩哲又派人到沾河部去给嫩哲送信,自己先入宫来,直奔努尔哈赤的院落,天已黄昏,只见落日的余晖照着阿巴亥倔强的身影,阿巴亥面朝努尔哈赤的院门,穿着一身素服,头发披着,一动不动,东果见与自己预料的丝毫不差,直摇头。

  东果格格上前,轻声在阿巴亥耳边道:“额娘,我来了!”

  阿巴亥抬眼见是东果,流下泪来。

  东果又说:“您这是何苦?如此与阿玛硬碰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让你们两人之间互生嫌隙,何不好好想想怎么智取?”

  阿巴亥哭道:“你的阿玛已经被迷的七荤八素,不明是非了,我若不逼他一逼,他怎么可能为阿紫主持公道?”

  东果将食指伸出抵在唇边,作出“嘘”的姿势,轻声道:“隔墙有耳,额娘休要对父汗口出怨言,我们回去再说!”

  说着,就伸出手去搀扶阿巴亥,阿巴亥摇着头扭了一下,挣脱东果的手道:“今日,我必要让他给我一个说法!”

  东果见她执拗,急的直跺脚,道:“额娘,额娘,你虽贵为我的继母,但是到底我痴长几岁,能否听我一回?父汗并不是有心袒护恶人,而无心给李紫报仇,只是他习惯躲避家庭矛盾,因此你只有拿到十足的证据,他才会下个决断,你现在毫无证据,只是口说臆测,父汗是下不定决心去彻查的,你与他这样空口争下去,除了伤你们之间的和气,毫无作用。”

  阿巴亥听她说的有理,问道:“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

  东果左右看看,道:“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我们回去说!”阿巴亥也看看,门前只有努尔哈赤的嬷嬷,自己的额齐嬷嬷、兰儿以及东果,但是这后宫处处埋伏,谁也不知道墙后,门后,有哪双眼睛注视着,哪只耳朵详听着。

  于是站起身,拉着东果的手拍了两下道:“我希望你真是替我出主意,而不是白白的花言巧语骗我回去!”

  东果道:“放心吧!额娘信不过谁还信不过我吗?我若骗你,你罚我永不许进宫就是。”

  阿巴亥随着东果回到正宫,嬷嬷和兰儿急忙收了地上铺的垫子,额齐嬷嬷又对努尔哈赤的嬷嬷千叮万嘱,千恩万谢,让她在努尔哈赤面前美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不可让努尔哈赤对阿巴亥再生成见。

  东果将宫内的奴婢们屏退,扶着阿巴亥坐在床上,自己搬了杌子坐在她身旁,与她膝盖促着膝盖,道:“额娘,我信你说的,阿紫一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害了。如今我们要拿住真凭实据方可去逼父汗,你指望他捕风捉影就去审讯伊福晋等人是不可能的,父汗的性格你也清楚,在外是个英雄,在家是个糊涂虫,家中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去处置任何人。可是一旦他对一个人心中积的成见多到一定数量,那么这个人在父汗面前是没有回头的余地的,他就是那样,一开始无条件无原则地相信人、宽恕人,可是真到这个人反复作恶叫父汗死心了,那么父汗绝不会再原谅他。你看看富察福晋,看看我二叔舒尔哈齐,看看褚英,这些人从作孽到父汗对他们下定决定囚禁用了多少年?”

  阿巴亥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东果,这些我都没有想过。”

  东果道:“所以,你没有凭据想要一把就扳倒伊福晋是不可能的。”

  阿巴亥如醍醐灌顶,一拍大腿道:“是啊!对啊!”

  东果又说:“反过来说,你三番五次让他下不来台,一次次逼他也是不明智的,他宽容了你许多次,但是不知哪次就会彻底被激怒,再也不顾你们的夫妻之情。好钢用在刀刃上,你要慎用逼迫之术,只有证据千真万确,人赃俱获了,父汗依然下不定决心时,才可以死相逼。你这样没到关键时刻就要死要活,只能让他反感且麻木,真到该逼他的时候,反而不管用了。”

  阿巴亥听东果此言,觉得她简直就如诸葛,如伯温再世,而自己与东果相比真是个莽夫。

  不禁拍手道:“你说的太好了,大妞,你怎么不早点来?让我没头没脑做了几天蠢事!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去找证据,怎么人赃俱获!”

  东果道:“只能暗查,不能来明的,只能用智取,不可用强攻。当务之急,千万不能让那个奇朵跑了,其次,要彻查他与伊福晋到底是什么关系。第二,阿紫死在八阿哥府,那么恶人一定是在八阿哥府动的手,要从他府中入手,看阿紫死那天,都有谁进到八阿哥府。”

  阿巴亥说:“查奇朵与伊福晋的关系倒是简单,派个人到他们的家乡一访便知,可是查皇太极府,不是我们能查的。”

  东果眨眨眼睛道:“我已经跟您说了来暗的!”

  阿巴亥道:“我们没有可用之人啊!”

  东果摇头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何和礼和代善!”

  阿巴亥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脑子,还真是,这两人一个是你的夫君一个是你的亲弟弟,必然肯帮我们!”

  东果神秘地说:“要说何和礼帮忙是冲着我的人情,但是代善就未必了,他可是为了大福晋甘愿肝脑涂地的。”

  东果说这句话毫无歪念,她只是发现二弟代善像自己一样对大福晋特别敬重、忠诚,在她看来这很好理解,一是代善当年与大福晋有生死劫难之交,二是大福晋如此袒护二人的至亲兄弟褚英。

  阿巴亥听了这句话也毫无歪念,她知道代善像东果一样,与自己是一条心。

  可是,她们却不知,代善早已对阿巴亥动了心,早已……早到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只是,他只能将这个情愫埋在心中,化为帮助阿巴亥的不竭动力。

  阿巴亥道:“事不宜迟,你就赶紧让他们派人去调查这两件事!阿紫以前就说过伊福晋和奇朵最擅长用毒,富察福晋得势时,还企图害莽古尔泰,再姑息下去,不知他们会害多少人。”

  东果答应着,两人就听到丫头报说嫩哲在西门外被拦住不许进宫,阿巴亥和东果来到门外,问丫头道:“这是谁传进来的消息?”

  丫头道:“西门的守卫章京受了嫩哲格格托,特地派人来禀报。”

  阿巴亥叹口气,对东果格格说:“你就回去吧,到西门口告诉她,既然不让进来就别进了,让她稍安勿躁,不要再做莽撞之事。”

  东果答应着去了。

继续阅读:第一百四十一章 兄弟姐妹齐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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