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曹襄觉得身体一暖,猛地抬起头来,陈笙的面孔留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曹襄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陈笙,一双手臂紧紧的将陈笙扣住,生怕他随时都会离开一样,激动的说道:“陈笙,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终于等到今天了。”
怀里的人却一直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他能够感觉到曹襄在自己的怀里哭泣,滚烫的泪水透过衣服,烧灼着他的胸膛。
他也不由得心软,轻轻的抚摸着曹襄的头发,柔声说道:“曹襄,我不是陈笙,你认错人了。”虽然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但是他必须要让曹襄看清现实。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曹襄身子一僵,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面前的人说道:“不会的,你就是陈笙。别骗我了……”
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仔细看清楚,我是白一,不是什么陈笙……”
曹襄早就已经醉了,那里顾得了其他,抱着白一不撒手,说道:”别骗我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的那么相像的两个人,你就是陈笙,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和我相认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我都可以改,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陈笙……”说着,曹襄不断的收紧手臂,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扣住。
白一咬了咬牙,微微皱了皱眉头,狠下心来,一把推开了曹襄,说道:“你看好,我真的不是陈笙!我是白一……”
曹襄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看着白一,眼神中满满的不相信。
白一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着陈笙的墓碑,抚摸着上面陈笙的名字,脸色更加凝住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其实我是他的弟弟,我们两个是孪生兄弟,所以才会长的一模一样。”
曹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怎么可能?你姓白,他姓陈!”
白一淡淡的说道:“我随母姓,他随父姓。”
曹襄皱了皱眉毛,细细思量,“白一,陈笙,白陈一生,若是这样想,他们的名字好像确实有些联系。”
“可是……为什么你成了羽林卫,他却当了兵?”曹襄心中疑惑。
白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说道:“年幼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我们兄弟二人被迫流浪,后来他被一位世外高人看中传授他阴阳风水之术,我则上山学习武艺,后来做了羽林卫。”
白一的一番话合情合理,曹襄却不禁觉得失落,以前总还保佑些许幻想,想着或许白一像是笑儿一样,就是陈笙,只不过是失忆了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
事实总是那样的暴露,连一点点的希望也不留给他。
白一走上前去,抚着曹襄,两人一同坐在陈笙的墓碑前,白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你肯定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喜好?”
曹襄表情木讷,没有搭话,白一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和我兄长,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他总会在信中提到你,所以你们的事我也有所了解。”
曹襄的眼睛眨了眨,眼眶中泛起了泪光,只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白一接着说道:“其实,刚开始,我很恨你,若不是你,我哥哥也不会死!所以一开始我极为厌恶你!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哥哥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你的生命,因为他真的爱你,也因为你值得被爱。他离开了那么久,你却一直把他放在心上,我真的很替哥哥高兴,但是,若是哥哥还活着的话,他一定希望你早点走出他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否则他的死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其实,这些道理曹襄都懂,而且,不只一个人跟他说过,可却没有任何人的说服力比白一更强,特别是他那一张和陈笙长的一模一样的脸,让曹襄觉得,就是陈笙在和自己说话一样,让他心中莫名的听从。
曹襄点了点头,礼貌的说道:“谢谢你,白一,这段时间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白一很少听见曹襄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听惯了他整天胡言乱语,突然他这样说话,竟然让白一觉得有些心疼,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他一直把自己当成陈笙多好!这样就可以一直留住他的笑脸了……
……
天色渐黑,晚宴也已经开始了。
这次卫青和平阳公主大婚,满朝文武百官都前来捧场,宴会更是空前的盛大,大殿之中已经摆满宴席,宾客入席,歌舞升平。
笑儿的位置比较靠前,坐在皇上和皇后座位的旁边,霍去病就坐在自己对面,众大臣之首位,也难怪,他本来就是卫青将军的亲外甥,而且身份又高贵,战功卓越,有这样的位置也是正常。
笑儿不用抬头看他都知道,他又在看着自己,害羞的低下头来不去看他。
又想了想,凭什么我要躲啊,我偏要看回去,想着抬起了头,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刚开始愣了一下,又因笑儿可爱的模样扬起嘴角。
两人就像在比赛一般,谁先眨眼睛谁就输了,都死死地盯着对方,不同的是霍去病眼里满满的宠溺和爱意,笑儿的眼里却还有一股子不服输的蛮力。
胜负从一开始已见分晓。
最后笑儿先挺不住眨了眨眼睛,小嘴嘟了起来,很不服气的抬起头来,看了霍去病一眼,吃了一口菜。心道:他是怎么做到那么长时间都不眨眼睛的呢?真奇怪!
李敢在一旁注视着两个人的互动,不由得生了一肚子闷火,别过头去,突然一群宫女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她们都穿着同样的服饰,但是李敢却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怎么看着那么像,那么像青尘呢?
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心中暗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赶紧跟了出去,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看着李敢离席,霍去病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早就想教训一下李敢了,刚才他对笑儿的百般照顾,霍去病都看在眼里,看来他是要对笑儿图谋不轨,霍去病又怎么能够放过他呢?
霍去病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李敢刚出门,却已经没有了青尘的去处,只能碰碰运气,随意去找了。
直到走到一处假山之后,他猛然觉得身后有人,刚一回头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霍去病冷冷的说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日没有杀了你,让你继续兴风作浪!”
李敢似惊弓之鸟一般,他没有想到霍去病会跟上来。头脑飞转,说道:“今日可是你舅舅的婚礼,你也不想搅了他的好事吧?”
“放心,我若想杀一个人,就会让他无声无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霍去病的剑锋已经刮到了李敢的皮肤。
“难道你不想救笑儿了吗?我可以让笑儿恢复记忆的。”李敢慌张的说道。
“即使她不恢复记忆,她也只是我霍去病一个人的,留下你只会是个祸患!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当时要杀了笑儿,若不是发现她是公主,你又怎么会救她。你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像你这样的人留在笑儿身边,是对她永远的威胁!我今天就要替她除了你。”
其实霍去病并没有真的想要杀死李敢,更多的是想要吓唬一下他,让他离笑儿远一点?
李敢碍于霍去病强大的气场,并没有发现此时霍去病的异常,心道:拼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敢此时不想和霍去病久战,无论霍去病是不是他的对手,保命要紧啊!他只想逃走,可是霍去病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每一剑都直击要害,逼得李敢只能防守,根本没有办法逃走。
假山后,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刀兵相接,还好此时晚宴正盛,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已经离开。
只有笑儿在宴会上四处寻找霍去病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发现,心中隐隐有些担心,正要出去寻找,刘彻却说道:“笑儿,你大病初愈,值得庆祝,来陪父皇饮下这一杯。”
笑儿不好推辞,也端起酒杯,只是酒杯中已经没有酒了,一旁的宫人看见后,赶紧过来斟酒。
酒已经斟满,笑儿猛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之人有几分眼熟,这人……这人是……青尘!
来不及多想,现在霍去病李敢都不在,剩下的武将离刘彻的位置都很远,正是刺杀刘彻的好时机,只见青尘从腰间掏出一把软剑,直奔刘彻而去,刘彻没有反应过来,还端坐在主位之上。
一时间情况危机,笑儿也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挡在了刘彻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