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烟华闹失踪
晚上睡不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南山漆黑中摸索,然后握着我的手,想传些仙力给我催眠,可到了一半,自个却呼呼大睡过去了。
仲良最近在给南山特训,修炼的程度和力度都大了几倍,要学的剑谱越来越多。还要吃下各种各样的仙丹仙草,逼着南山耗尽仙力去炼化它们。如今的南山无论是肉体的体力,还是仙身的仙力,都超负荷地输出。
更何况,南山他摊上我这个木鱼脑袋的‘同窗’,每傍晚还要陪我留堂,督促我学习。现在,仲良可不管我了,只管我能将书背出就行。
于是这监管我的任务理所当然落在南山的肩膀上。
南山为了让我多涨点知识,想尽各种办法逼我读书。手段之恶劣,让人发指!说什么,不读书就亲一下!背不出就亲一下!不专心就亲一下!顶嘴他师父就亲两下!
可恶!一天下来,我总是捂着红彤彤的脸回留仙居。
就这样在南山的铁血手腕下,我硬把东南仙境史的一卷书背下,而且还是倒背如流。
南山见我竟然开始认真背书了,非常不满意!总是想法设法刁难我,老想着揪我的小尾巴。老是将好吃的好玩的摆在桌子旁边,要么就是放上几本我最喜欢的《男神翘楚》。
更过分的是,总把自己弄得浑身大汗淋漓,这薄薄的单衣印在身体上,这发达健硕而优美的肌肉,这高挑修长而伟岸的躯体,还有那俊美非凡而禁欲的脸庞,还有那乌黑亮丽而欣长的秀发。
硬让我的口水弄花了仲良好几卷古籍,被仲良骂了不下十遍。
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南山古灵精怪的事情,反而冲淡了几分烟华带来的郁气。翻身看着南山起伏的胸膛,坏笑几下,偷偷钻进他怀里,将他衣领拉得大开。
想着南山明天看到这幅景象的表情,我心里就乐呵,大仇终可报也!
乐着乐着,烟华那抑郁绝美的脸庞映入脑海。
哎,罢了罢了,这到底只是陷入了爱情旋涡的可怜人,况且烟华是我最重要的好姐妹,这中间谁对谁错,有什么好计较的。想到这,便打定主意,明日给他送粥,懒着他身上,低声认错,再哄他吃粥,喂药。
想明白了,就释怀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渐渐睡意渐起,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晨,忽而感觉浑身被震了一下,迷迷糊糊转醒,稍稍微张眼皮,映入眼帘是南山那慌张的面容,搂在我后背的手紧张地发抖,正小心翼翼挪开我的身子,悄悄拉上衣领。
我心里大乐,作弄的玩心越盛。
我装作熟睡的模样,大手大脚,将刚刚南山挪开的小手,又重新搂住南山紧实的后背,大腿搭在南山腰上,两人几乎贴合地没有缝隙,亲密极了。
南山原本稍白的脸,忽而大红,转眼朝我这边瞅瞅,见我没醒的样子,稍稍松了一气,尔后,脸上笑意越大,手脚也放肆地将我紧楼在怀里,偷偷往我额头,么么么地亲了好多下。
“哎呀哎呀!不玩了不玩啦!”
我连忙起身,拢上衣领,拍拍额前的头发,气呼呼看着南山。
南山慢悠悠撑起身子,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有些心虚,赶忙爬起床,绕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屏风外面,南山也在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我有些好奇。
偷偷往屏风外瞅一眼,南山正绑着腰带,一身正气严肃刻板的墨绿色青竹纹锦缎裳,是他的常服,要是隆重一点的,就穿个深蓝色的绣着龙浮纹的锦缎。要想他在穿别的颜色,除了睡觉的白色睡衣,就是在杨花殿那套暗红色仙侍布衣。
“南山,改天我再给你做几套衣裳呗?”
南山绑腰带的手一顿,转头望屏风望我,轻轻笑着:“好。”
“我想给你做个亮一点的眼色,嗯?给你弄个朱红色怎么样啊?”
南山笑着摇头:“大红。即可。”
“好好一个男人,穿什么大红色衣裳啊?怪浪骚的。”
南山笑眯眯地看着我。
“那,不急。”
在房间磨蹭了许久,终于去到饭厅,福堂正在摆碗筷。奔哥无精打采地趴在饭桌上打着哈欠,小鹿正细细给它舔毛。水若正捧着菊菊在手心里,哄她起床。
“小福堂,你家殿下呢?”我问。
福堂哀叹一声,“小古,我求你别再跟殿下闹脾气了,殿下昨天一天粒米未进,你去劝劝殿下吧。”
我拍拍福堂的肩膀,点点头。
“把粥给我吧,我拿上去给小烟儿。”
福堂立马拿起一碗,往里头盛着热乎乎的小米粥,再配好药,好好放在一个小托板上,将小托板递给我。
拿着小托板,我吱呀吱呀上楼去了。
盯着烟华的房门半响,轻轻叹气。
扣扣。
“小烟儿,我给你拿粥了?”我亲亲和和喊着。
过了好一会,房间里面的人没有给我回应。
“小烟儿?我进来了哦?”我又喊一声,感觉稀奇得紧,耳朵贴着门口细细听着,里面竟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轻轻推开门。
“小福堂!”我高声大喊。
“怎么啦?别这么大声嚷嚷,吵着了殿下。”福堂急急忙忙跑上楼,见我待在门口不动,心里有些慌神:“怎么了啊?”
“烟华去了哪儿?”我着急地紧抓着福堂的衣领,手上的托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热粥撒了一地。
“殿下?”福堂使劲儿拂开我的手,跌撞着冲到房内,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床铺,和大敞开着的落地窗门,福堂傻眼了,脸色血色全无,软倒在地上。
我拉起他的身子,狠狠摇晃几下,将他摇醒。
“烟华呢!烟华呢!你说话啊!”
“怎么了?”水若抱着小兔上楼问。他身后跟着南山和两头小兽。
“心!”
福堂醒来,推开我,摇摇晃晃扑到烟华床上,嚎啕大哭。
“殿下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呜呜!”
“别嚎了!你说烟华去哪里了。你快告诉我!”我扶起福堂的小身板。
福堂抽搭着鼻子,艰难回话:“殿下说想喝水,让我下楼给他沏壶热茶,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殿下还在床上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完了完了!殿下定是自个跑去找那混蛋了!”
我暗叹一声不妙,想到烟华对东君那份盲目到极点的爱恋,恐怕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的人!
“小鹿儿,你照顾他!小奔儿你跟我来!”
“小古你一定要找到殿下啊!等你回来,福堂给你做牛做马!呜呜……”福堂跌在床底下,给我砰砰地磕头。
“福堂你干什么!快起来!”我拉起福堂,将他按在我怀里。
“你个小笨蛋儿,你们都是我的小心肝儿,说这些做什么!你乖乖别哭,我去去就回,一定把小烟儿带回来!”
说罢,我放开福堂,福堂跌坐在地上,小鹿精走到他身边,福堂哇地大哭,直搂着小鹿精的脖子。
我领着奔哥出门,南山在后头跟着。
“南山你快回去照顾福堂!”我回头喊一声。云梅小雀从我卧室里头咻地飞到我手心里。
南山却二话不说,紧紧牵过我的手,牢牢抓在手心里头。
一股暖流划过,我无奈微笑。
奔哥四周到处闻嗅,然后撒开大爪子,直往西面狂奔。
南山拿过我的云梅小雀,单手抱起我,自个撑开伞。云梅小雀便随着奔哥方向飞去。
我惊讶云梅小雀竟听话于南山,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奔哥所走的方向是离开逍遥山最近的一条山道,也证实了烟华确实想跑出逍遥山。
“奔哥快点!或许能赶上烟华!”
奔哥加快了速度,又因为跑得太快,来不及躲开树叶枝条,大脸被狠狠刮着,那黑邱邱的大鼻子被刮出好些血条子。
几人跑到一半,领头的奔哥忽而跑到一块空地上急刹,张着鼻孔,到处闻着。
南山收齐云梅小雀,他眼尖,转头往右走去。
我跟着南山目光一瞅,心里直哀叹,完了!
跳下南山的手臂,我颤抖着捡起地上那只小小的粉蓝色绸缎鞋。那是烟华最爱穿的鞋子,哪怕福堂总给他添置衣物鞋袜,这双鞋永远也不会丢,因为这双鞋子,是烟华跟东君重逢第一天时穿的。
烟华觉得它意义深重,不舍得不穿,而且尤其去见东君的时候,必须穿着!
我瘫坐在地上,环视周围,一片宁静,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烟华就这么手无寸铁地被掳走了!
我想着烟华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身子又弱,又在生病,法力又低,见到歹徒,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肯定怕死了!
“嗷嗷!”奔哥往北的方向冲着叫几声。
我默默凝视着北方,嘴里发出一丝冷笑。
“又是你吗?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回儿我再不除掉你,我这逍遥山的霸主就让给菊菊当!”
住在北面山头的妖怪,只有土拨鼠怪一只,几乎所有妖怪都怕了这难缠狡猾的土拨鼠怪,原因不仅仅因为他猥琐好色,贪得无厌,更因为它跟逍遥山第二强大的黑熊怪是好兄弟,而且修为还颇为高深。
弱小的妖怪便躲开他,强大的妖怪也惹不起他背后的黑熊怪,久而久之,这北面的几个山头,就没有妖怪愿意跟土拨鼠怪做邻居了。
所以才说土拨鼠怪是称霸了半山腰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