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怀疑与试探
南山从我怀里抱过奔哥，坐在我旁边。
“快看。”南山在旁边催促。
“南山你要是想劝我不要轻举妄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奔哥已经很伤心了，我可没有耐心了，现在能等你回来，已经是我极限了。”
南山摇头，认真的看着我说：“白悠，狡猾。此事……有异。”
“有异？”我认真歪头想了想，然后翻开南山的笔记本，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白悠乃西南无敌战神，不可轻视之。且白悠为始作俑者，以其才智，应悉知吾闯其宅邸。吾认为，白悠运筹帷幄，已悉吾迹。
据问知晓，白悠性多疑，外者非亲无能进殿，进殿仙人，无不千挑万选，更设有千千难关，排者方能入。吾入杨花殿实易之，奇事也！吾认为，乃白悠故意而为之。
加之，小鹿心性异常，而气息无异，应留心。不可急取，恐防有诈。
白悠身经百战，修为极高，不能大意。况其视禁术窥术于无物，若一战，恐玄乎。
……
“南山你去看过小鹿儿吗？”我问，合上笔记本，递给南山。
南山点点头，接过本子，“去，扫……院子。”
“按你的说法，就是说白悠其实已经知道我们在他府上？”我歪着头问他。
“有，可能。”南山虽然这么说，可笃定的眼神已经有了九分的确定。
听了这话，我眼冒星火，狠狠拍向石阶，蓦地站起。
“那还等什么？白悠定是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哈哈大笑了，我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南山，把小奔儿叫醒，咱们去见白悠神。”
南山皱眉想了想，对我无奈点点头。
毕竟这里是白悠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还能有什么能躲过白悠的眼睛，与其躲躲藏藏，处处规制，还不如单刀直入来得好。
这样贸然行动或许并不明智，可能只得些只言片语，若还能救出小鹿精，也是一件乐事。只是怕白悠实力过于强悍，我们在他身上恐怕讨不到好果子吃。
既然挑明身份，我便特地换回自己的衣裳，乘着云梅小雀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我这身形象可把那些仙侍吓了一跳。
“郝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郝大哥你……”
南山也早就换好衣裳出来了，穿回自己墨绿色的锦缎裳，南山更加英俊挺拔了，之前那低级仙侍的褐红色布衣，这样的恶趣味，让南山的形象打了几个折扣。果然，那些花痴仙侍，看了南山这般完美俊容，早就按捺不住，使劲围着他转。
而那些跟南山同住的男仙侍们，早就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北碧很是不待见，若不是杨花殿的规矩，和南山的聪明才智，他们怎么会放过南山。现在看见南山被这么多女仙围绕，还泰然自若地站在院门前，更是咬牙切齿了。
奔哥醒来后见我们这个阵容，吓了一跳。
“小奔儿，快变回大兽，咱们要去白悠那搞事。”
奔哥有些不情愿，呲呲从鼻孔里喷气。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你还是孤鸿兽吗？”
奔哥大嗷一声，焕然一变，半个土房的巨兽突然降临，对着天空，发出孤鸿兽特有的，如雷一般的怒吼，把那些仙侍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尖叫逃离。
这些异相早就将战仙们引来，当他们冲进院子，见到我们这般阵容，脸上哗的一白，捏着长矛不知所措。
“喂！带我们去见白悠。”我躺在云梅小雀上，一手撑起脑袋，另一只手百无聊赖指着为首的那名战仙。
他们听到我的话，个个往我这边看，发怔了半秒，然后不再理会我，而是盯着那巨型的孤鸿兽。
不愧是白悠调教出来的战仙，也是胆大，虽然双脚打颤，但还是举起长矛，就向奔哥刺去。
“我说了，带我们去！见！白！悠！”随着我的怒吼，战仙一个个被地上突如其来的巨泥柱狠狠撞到天上。
连番的惨叫，响彻了整片天空。我自然是不介意让这些战仙当报警铃。
南山站在奔哥身边，默默看着这一切，我知道，他一定再飞快地在想对策。
“住手。”白悠闪现在墙头上，正皱着眉头，凉飕飕看着一切。
管家也领着一堆人涌进来，见到孤鸿兽，半张脸血色全无。
战仙们见到白悠，马上聚拢到他身边，看似乎，他们信心增强了百倍不止。
“哦，你来啦，我打算去找你的，这正好省事。”我笑眯眯看着白悠。
白悠将凉凉的视线转向我。
“不知莫名仙要寻我何事？”
“当然是来把小鹿精领回家咯。”我摊开手掌，“对吧，南山？”
南山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悠，听到我的话，也只是点点头。
“要来便来就是，何必将我府弄得乌烟瘴气，还伤了我的战仙。”白悠狠厉的眼神十分吓人。
“我本打算让他们带我们去见你的，可没想到，他们一上来就想伤我的小奔儿，你知道的，小奔儿是我的心肝，就稍稍惩罚了一下而已，不是还没有死吗？”我两手一摊，十足无赖。
白悠缓缓闭目，深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他滔天的怒火。
“莫名仙，我谅你是逍遥山的霸主，不与你计较这些，但是带走糯糯，你就别想了。”白悠睁开那双风流眸时，已是一片平静。
我趴躺在云梅小雀上，双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看着他。
“糯糯是谁啊？我带走的是小鹿儿而已，快点交出来吧，省得我将你杨花殿给毁了。”
奔哥晃了晃巨大的身躯，皮肉在它的晃动下，剧烈地震动着，奔哥通过摇晃身子，目的是让自己脑袋清明一些，停下后也朝着白悠嗷嗷大叫。
白悠转头看向奔哥，轻轻笑道：“小奔，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也很爱糯糯，可是她现在只爱我了，从我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直爱的就是我。”
“你不会忍心看着糯糯痛苦吧？你会为了糯糯幸福而放弃对不对，你不会强迫糯糯做不喜欢的事情对不对？”
我看出来了，奔哥对白悠的话无从反驳，它是极爱小鹿精的，自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小鹿精的幸福。奔哥无力而苦恼地抱着脑袋摇头，小金珠子儿又咕噜噜地往下掉。
“别哭了！”我拉开奔哥一只大爪子，奔哥呜呜地停止不了掉金珠。我无奈地哎了一声。
这时候，南山发话了。
“小鹿，在哪？”
白悠那双风流眼才看向南山，双眼眯了眯，笑道：“好吧好吧，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让你们看看糯糯吧。”
白悠率先跳下墙头，往清水院方向的小路走去。
来到清水院门口，奔哥化作小兽，很是不安地贴在南山脚边。
白悠看了奔哥一眼，叹了一声。
“小奔，你就不要太伤心了，糯糯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你闭嘴，带路。”我霸道地喊了一声，引得守院的战仙都瞩目。
“是，是你！”昨晚上那个跟我嗑叨的战仙头头，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朝他微微冷冷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呵，原来莫名仙昨晚就来过了？”白悠幽幽开口。
“对呀。”我尽量不想事情，就一股脑盯着门前的石狮子。
白悠淡淡看了我一眼，轻笑，然后率先进了清水院。他身后的管家也亦步亦趋跟着。
白悠的到来，似乎马上让小鹿精感应到。啪的推开门，小鹿精失魂的眼睛左右瞧了瞧，见到站在院子的白悠，兴奋极了，拖着一身的华服，顶着满头叮叮当当的饰物地跑向他，张开玉臂，拥抱面前这个白衣男子。
奔哥看得眼睛都直了，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奔哥还是绝望地嗷了一声，小金珠掉在青石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小鹿精见到奔哥，呀了一声，抱怨道：“我不是说让你别来了么？你怎么还来啊？你真是死缠烂打，你是跟屁精吗！”
奔哥听了这伤人的话，呜呜地嗷不出声，只能痛苦地掉金珠。
小鹿精也不理会奔哥，小鸟依人一样挨着白悠。
“小鹿儿？小鹿儿？你还认识我吗？”我看得胆战心惊，南山也在一旁紧皱着眉头。
小鹿精从白悠的怀来将头抬起，看了我一眼，无聊道：“我以为是谁这么大胆闯我们杨花殿呢，原来是莫名仙，难怪了。莫名仙你也太闲了吧？”
听了这话，我第一感觉不是暴跳如雷，而是疑惑。小鹿精怎么会性情大变得如此？温婉可人的小鹿精呢？乖巧听话的小鹿精呢？
“小鹿儿？你当真不想再跟奔哥在一起了吗？”我问。
小鹿精也学着白悠那样，用凉飕飕的眼神看我。
“莫名仙，我也是个有追求的小妖精，白悠神又英俊又强大，而且他还能助我早日成仙，而且白悠对我又温柔又宠爱，比起那个整日只会在我怀里撒娇的淘气精，我现在可是幸福太多了。”
“而且，之前因为惧怕你是逍遥山的霸主，我才勉强跟奔哥好，你知道吗？现在我有爱人给我撑腰了，再也不怕你了。”说完，小鹿精抬起头，迷恋地看着白悠。
奔哥听了，痛苦得肝胆俱裂，粗暴而绝望嗷嗷乱叫，头还使劲往地上撞。南山见状，紧紧搂着奔哥。
“没有为什么。奔哥，我跟你的就到此为止吧。你快点走，我不想见到你。”小鹿精回应刚刚奔哥的嗷 叫，无情地赶他走。
“小鹿儿，你……”
“不要叫我小鹿！我现在叫糯糯！听到没有！我叫糯糯！”小鹿精似乎视这个名字为耻辱，半点儿也不能接受。
“白悠，你要相信我，我跟那小兽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帮我赶走他们吧，嗯？”小鹿精乖巧地挨在白悠怀里。
白悠苦笑道：“那儿可是逍遥山的霸主，我怎么敢啊？”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痛苦地奔哥，和一脸严肃眉头紧皱的南山，叹了一声。
“小鹿儿，这是你的选择是吗？好好好。我成全你。”抱起趴在地上的奔哥。忽而说：
“那日傍晚你在厨房跟我说要跟奔哥会东方仙境的话，都是假的咯？”
“当然是假的了！”小鹿精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白悠忽而眯着眼睛看着我。
“小奔儿，咱们走吧，我可是逍遥山的霸主，你要什么美妖精应有尽有。”跳上云梅小雀，拉南山一把，南山跌坐在我身边，没等白悠两人问话，云梅小雀咻地飞得远远地。
而五百米之下的漂亮清水院，轰然倒塌，扬起的黄尘，弥漫了整个杨花殿。
半响后，我才默默将手收起。
“哼，下次再见，不止是清水院了，看我怎么把你杨花殿给毁了，白悠神，你等着吧。”
南山默默看着我，忽而笑了。
“你笑什么嘛，我可是认真的，那分明就不是小鹿精，即便可能是小鹿精的身体。”我愤愤说道。
“小鹿儿那天的话，南山你也在场的，小奔儿，你别怕那不是小鹿儿，小鹿儿才不会为了名利而跟白悠在一起。”
我跟小鹿精提到的，就是她失踪前一天傍晚，在厨房里跟我表露她对奔哥的心声，并非什么跟奔哥回东方仙境，那不过是我瞎掰的，况且，奔哥从来都没有想要回东方仙境。
那时候白悠不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在清水院的小鹿精，却对我的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否定的意思，显然着了我试探的道。
“南山，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嗯。”南山微微地俊雅一笑，轻轻摸着我的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