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上神刚领我们走到一条走廊上,便看到雪河捧着一盆热水,急匆匆的模样。
“爹!”雪河急忙上前,见了我大吃了一惊,“莫名仙!你,你不是……”他恍然大悟,“你成神了?”
雪河着急之余还兴奋不已,“好了好了,这样好了,弟弟他不用再自责了,哎!”他说罢还无奈摇头。
我听到他提到了雪子,心里一紧,急忙上前握着雪河的手臂,“我儿子怎么样了?病得很重吗?我女儿呢?”
“哥!快!快拿热水来啊!”雪姬急切的喊声在走廊尽头的房间传出。
雪河歉疚地看了我一眼,捧着热水盆急急赶了过去,“来了!”
我惊慌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被揉碎了一地。
“雪子!呜呜呜!爹爹!娘!哇啊啊啊!”雪尔的哀痛哭喊声不断响起,“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雪尔!”我再也待不住了,极想要见到我那对儿女,可尼若一把拉着我,不让我去。“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要看雪子雪尔!你放手啊!”
雪灵上神面露难色,他柔声劝道,“雪河正给雪子疗伤,过程不能被打断,他若见了你,便会激动,到时候他会因为气血逆行,而七孔流血身亡。”
“心儿,你不要因小失大了,等雪河给他疗完伤,再一起去看他们吧?”尼若柔声哄着我。
他这一温柔举动频频引起雪灵上神的注意。
“那个,莫名仙你什么时候回南方仙境?雪尔天天嚷着要她要回爹爹那去,你看……”雪灵上神小心翼翼地盯着尼若。
“她不会回去了。”尼若笃定说了一句,“作为莫名仙的古心已经死了,她与长阳神君的婚姻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而我现在是她未婚夫。我自然就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低着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海龙气愤极了,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面荷包,里面装有可可的毛发,他埋头一亲,噗的一声,变回男人。
“你这人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呜呜一点儿都不想嫁给你,是你拿南方仙境逼她的!”海龙怒吼。
雪灵上神意会,暗自点点头,偷偷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间。
尼若轻蔑一笑,“那你大可让长阳这个窝囊废来跟我抢,我奉陪到底!”
“好了!”我无奈扶额,“雪子现在生死不明,你们能让我安静一下吗?”说罢,我无助地蹲下痛哭。
这时雪河抱着一盆血水出来,满怀的鲜血,一脸疲容。
我见了他,心情坠入谷底。
“我的雪子怎么样了!”我几步跑上前去抓着他的胸襟,闻着他一身的血腥味,我的心又碎了。
雪河赶忙放下血盆,扶着我,柔声宽慰道,“莫名仙你别急,我这身上的血不过是弟弟淤积在胸口的污血罢了,他现在已无大碍,已经睡着了。你真是不容易,哎,真是苦了你了。”
我捂着眼睛哭着,雪河见了,赶紧搂着宽慰。
尼若见了醋坛子翻了一地,可见我正伏在他胸口上哭得厉害,不敢有所动作,怒气腾腾地转过身,背着手。
“谢谢你,雪河,你救了我的儿子,你就是我的恩人,呜呜呜……”我的眼泪都快将雪河肩上的衣布都濡湿了。
雪河继承了雪灵上神的医术,是个医术奇才,而且医术还比他父亲还要高出几分,在医术上很有造诣,只是年纪太轻了,没有他父亲出名罢了。咧,之前他送我的那瓶很好用的美肤膏就是他自己研制的。
我跟长阳提议过请他来南方仙境当彩妆顾问的,可长阳一听到他的名字,眉头皱得厉害,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讲了半天,说嫌弃他年纪太轻,没有经验云云。
我看就未必了!他那支美肤品团队,比雪河年纪小的大有人在。
那时候我们吵着吵着,就跑到床上去了,稀里糊涂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便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好了,你别哭了,等会儿雪尔见了自己娘亲的哭得这般可怜,都以为我欺负了她弟弟又欺负了娘亲了呢。”雪河温柔又体贴。
“嗯。不哭了,谢谢你雪河。”我吸啦一下鼻子,“你别再喊我莫名仙了,我现在是古心神,你叫我古心吧。”
“好,小心儿你别伤心了,再等一会儿雪子醒了之后,我就带你去看看他,那时候他精神会好很多的。”他轻轻将我耳边的发丝别到脑后。“你看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好了好了!”尼若将我拉到身后,面目不善地对说道,“该做什么就去吧,别再这儿脏着。”
雪灵上神赶忙道,“是是是,雪河呀,你快去换一身衣服,客人来了穿斯文一点,我记得那套白衣裳就很不错,就穿那套啊!”
雪河听了他父亲的话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好的爹爹,我这就去。”
这时尽头房间的门开了,雪姬抱着雪尔轻声细语哄着。
“雪尔!”我喊了一声,眼泪又流了。
雪尔恍恍惚惚之间听到了我的声音,觉得不真切,睁着大眸子盯着我看。
雪姬见了我愣了一下,朝我点点头。
直到雪尔被雪姬抱到我面前,她才生生怯怯地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是阿娘么?真的是阿娘么?”
我握着雪尔的小手,眼泪直流,“是妈妈我,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们!”
雪尔忽而大哭,“他们都说你死了!阿娘爹爹他疯了!哇啊啊!阿娘爹爹他好可怕,他浑身都是红色,哇啊啊啊!”
我急忙从雪姬手上抱过雪尔,紧紧搂在怀里,“别哭了,阿娘以后都不走了,等打完战,我们一起去接……”
“咳咳。”尼若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雪尔看着陌生的尼若,有些怯情,缩在我怀里嘟哝问我他是谁。
我表情僵了僵,“他是尼若上神,是霜天山的山神,霜天府的师尊,很厉害的哦。”
雪尔点点头,偷偷望了他一眼,只见尼若寡淡俊雅,眉目淡然,一派疏远的气质。她撇撇嘴巴,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看他。
“阿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找爹爹呀?”雪尔窝在我的脖颈窝里,糯声糯气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我已经不是她爹爹的妻子了,而且还被迫成了尼若的未婚妻,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能化作哎的一声。
这时,尼若走上前来,“小东西,现在我才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之前那个窝囊废爹爹就忘了吧。”
雪尔一愣,蓦地看向我,“娘你见异思迁?你这样对得起爹爹么?放手!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抱!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雪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她捂着耳朵,呜呜哭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实在太过分了!”
“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要是我再聪明点儿,也不会被坏人害死了,对不起雪尔……”我搂着雪尔的小身板哭得伤心,满脑子都是长阳的身影,挥之不去。
“阿娘!”雪尔紧紧搂着我,两母女哭得昏天黑地,直到雪河换衣服回来了,还没哭完。
海龙见我们哭得惨,也忍不住掉珍珠,雪灵上神一家见了,忍不住呆了一呆,都没想到这粗犷的男人竟是一条海龙。
尼若见雪尔不接纳他,有些泄气沮丧,背着手无奈地盯着我的背影。可想到以后还有跟孩子们相处的机会,严峻的表情便稍稍放松了些。
正当我门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走廊尽头的房间响起了雪子惊恐的哭声,一面哭,还一面喊着阿娘。
“雪子!妈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