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嘟嘟兴奋地打开书包,里面是一堆彩色的折纸。
“老师说过,折千纸鹤可以许下愿望,我多折一些,就能给阿姨许更多的愿望,阿姨就能快点好起来了。”嘟嘟很是认真地看着苏遥,深怕自己的爸爸不明白。
“傻孩子,你怎么也相信这些。”他露出了这些天难得的微笑,因为儿子,更是因为她。
林冉上学时也这样,每到关键的考试,她就给自己折千纸鹤减压,说是可以许愿望,这样考试就能考好了。
那时的他总是笑她相信这些没用的,她却倔强地坚持,连同他和林星重大的考试,她也一样折许多千纸鹤。
直到那年他和林星高考,他竟然上了二本线!虽然最后他还是因为专业问题选择去了大专,但要进这个生物专业的大专可不容易,会有一系列摸底考试,幸运的是,他全过了。
而林星,像是走了狗屎运一般,进了全国著名的某政法大学,和他那时的女友唐喜蓉再一次成了同学。
当年的王珍和江雪梅因为这事庆祝了好几天,而林冉则把功劳都归在自己叠的这么多千纸鹤上。
天知道苏遥和林星这两个学渣,为了这高考,在高三硬把自己逼成了鬼。
“嘟嘟,快来吃点水果!”王珍将嘟嘟叫到了厨房,等他啃完苹果回来,却发现苏遥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折着千纸鹤。
“爸爸竟然也会耶!”嘟嘟高兴地爬上床,坐到他身边,
“爸爸自己学的吗?”
“不是,你林冉阿姨教的。”一提到这个名字,苏遥心中就如百花盛开一样,温馨而甜蜜。
“阿姨真厉害。”嘟嘟一边夸着,一边陪着苏遥一起折。
“是啊,她很厉害,一直都是。”要不是她成绩优秀,为了追赶上她,苏遥也就不会在高三努力学习了,自然也就不会考上大学学习生物专业,更别提有后来的远星了。
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因为一个爱字。
吃过午饭,一行人就赶去医院,那里,有他们最深的牵挂。
“爸爸,阿姨是不是很痛?”靠在玻璃窗上,嘟嘟撅着嘴,委屈地问着。
“是啊,阿姨很痛很痛。”因为重症监护室不能有访客踏入,他只能远远地隔着玻璃窗看着她,无法帮她分担一丝痛苦,这种无助感压得他透不过气。
“爸爸还会不要阿姨吗?她那么可怜。”嘟嘟的眼里都有泪水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爸爸会一直守着她。”
“我们拉勾,你不能再骗人了。”
“好,拉勾。”这次的承诺,他绝不会再背弃了。
也决不能背弃!
“你们是林冉的家属吗?”护士看见他们又一次守在这里,于是上前询问。
看那护士满脸严肃,苏遥以为她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告诉自己,心中猛地一沉,他再也受不得刺激了。
“我们是。”江雪梅鼓足勇气上前。
“这些是缴费单,已经欠了三万多,你们去缴一下钱。”
还好,还好她没事。
“我去。”苏遥抢在王珍前接过单子。
“苏遥,这钱我们缴。”王珍试图制止。
“我来,冉冉是我的人,这钱当然由我来出。”
这话虽不讲理,但王珍却无力反驳。
“让他去吧,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冉冉做的事,让他心里也好受些。”江雪梅拍着王珍的肩膀,示意她由着苏遥去。
“这孩子,遇到事总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抗,真不知道这像你还是像他爸。”
他爸?王珍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江雪梅明显身体一震。
“说到这我也得怪你了,他爸爸的事他瞒着不说也就算了,你倒好,也帮他一起瞒着,把我家冉冉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了?”江雪梅很是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她便明了,定是苏遥说的了,看来他真的准备放下了,这让江雪梅很高兴。
“能不知道吗?你看你们把我们家冉冉那时弄得哭得嘞,她差点就跟别人好了。”
“欸,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们很疼冉冉的……都怪这臭小子,跟自己较劲,怎么也放不下。”江雪梅被王珍说的一下子词穷了。
“跟你开玩笑的,急什么。不过也不能怪苏遥啊,毕竟那人是他父亲,而且是枉死,搁谁都会愤懑不平,想要报仇的。”
“唉。”一声叹息,实属无奈。
当代理总裁的这些天,林星忙的晕头转向,还好平日里他对远星的接触也比较多,要不然真无从下手。
“这家供货商是新谈的?”林星指着合同上的公司名字问道。
“是采购部董经理昨天新谈下的,他们出的价格比较优惠。”
“主要看质量,价格其次。”
“董经理承诺质量绝对保证。”
“是么?叫他过来!”林星的脸色很不好。
“是,我这就叫他过来。”牟平远立刻拨通董鹿的电话,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林总你好。”董鹿,男,三十六岁,虽身材矮小,但能说会道。
林星打量了他一番,
“坐一会,站着说话多累。”
“多谢林总。”董鹿不改以往的笑意,自然地坐在林星对面,心想这次盘问看来会是场持久战了。
林星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合同递到董鹿的面前,
“告诉我签的理由。”他突然表情严肃,投向董鹿的眼神,如一束束寒光,让董鹿的笑容有些僵硬。
“因为他们价格合理,而且信誉很好。”
“信誉很好?”林星一声冷笑,
“合作之前你对他们做过调查么?”
“当然做过,思铭农业是我们石桥市唯一一个没出过问题的农业科技公司。”
“这个公司成立多久了?”
“一年。”
“如果一年就出问题,你觉得这个公司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林星的语气越发冷漠,让董鹿再也笑不出来
“没有。”董鹿的语气弱了下来。
“老总是谁知道么?”
“是闫勇。”董鹿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闫勇是谁?”林星眼中的寒光越发地冷了,看似询问,实则他早已知道闫勇是谁。
“是以前果夫农业的老总。”他不敢再有所隐瞒。
“果夫农业现在怎么样了?”林星突然站起来,走到董鹿身旁,将右手放在合同上,五个手指依次轮流地敲打着桌子,如同一声声死亡的号角,让董鹿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