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正播放着好听的轻音乐,每一个人都穿着高贵华丽的衣服,他们的手里优雅的端着一杯香槟和彼此打招呼,她穿着自己从来没有穿过的水晶鞋,扶着汪荆的胳膊缓缓入场,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在看到他们之后安静了下来,然后自动从中间分出一条路出来,白小米心里忍不住感慨,以往这种画面估计只能出现在偶像剧和青春小说里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就这样,白小米跟着汪荆一同走在这条聚集了所有目光和注视的路上,那一刻白小米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真实的存在感。
“感谢大家赏光出席今天的酒会,我代表我们汪氏企业欢迎各位的到来,今晚大家请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如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希望各位能够海涵。”
汪荆的话铿锵有力,不急不缓地说了出来,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白小米忍不住感叹:“看来这个汪荆还是有一点能力的,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领导一个大集团啊……”
想到这儿,白小米忍不住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自己从前只是一味地觉得他只是虚有其表,可是到了今天,看到汪荆这样的谈吐和风范,白小米忽然对汪荆有了一丝丝好感。
就这样,整个晚上白小米都站在汪荆身边,和他一样端着酒杯走来走去地和别人打招呼,然后听着他们用中英文混杂的语言交谈一些她自己也听不懂的东西,白小米牢牢记得汪荆下车前对自己的叮嘱,少说话,多微笑,少说话,多微笑……
晚上11点半,酒会才终于结束了,汪荆揉着太阳穴也是哈欠连连,在回去的车上,汪荆甚至在椅背上睡着了,直到这个时候,白小米才明白,原来这些看似风光的大总裁,都有着自己难以言说的心酸。
第二天。
早上八点,汪荆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准确的说,他是闻到了一股香味才睡醒过来的,汪荆揉了揉眼睛,走下楼去看。
一下楼,汪荆就看见白小米在餐厅的餐桌前和张妈笑着说些什么,餐桌上摆满了许许多多琳琅满目的东西,牛奶、面包、果酱、培根、荷包蛋……总之就是应有尽有,汪荆慢慢的走近餐桌,面无表情。
“哎?你起床啦?昨晚睡得好吗?”白小米笑着对汪荆打招呼,笑容如粲。
汪荆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丫头,怎么一晚上的功夫突然就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看着汪荆一直盯着自己看却又不说话,白小米反而有点不适应了,她笑着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早上专门为你准备了早餐,我也不知道你具体爱吃什么……所以就各样都准备了一点……你快去洗漱一下,然后过来吃早餐吧。”
汪荆看了看被东西充斥着的餐桌,豆浆还散发着温暖的气候,油条金黄澄亮,皮蛋瘦肉粥应该是熬了很久,看起来黏黏的,还有吐司面包也被切的整整齐齐地放在盘子里,旁边放着刚刚煎好的鸡蛋。
汪荆定定的站在餐桌前,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种感觉让他又熟悉又陌生,有多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呢?一年?两年?还是很多年?汪荆觉得自己的眼角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流眼泪的冲动,但他在极力忍耐,他讨厌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慌张。
“汪荆……你怎么了?”看着汪荆定定地站在原地不说话,白小米小声的叫了她一声,又稍稍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用好看的眼睛看着汪荆。
“这样有意思吗?白小米。”汪荆慢慢的转向她,每一句话都让白小米如坠寒池。
白小米看着汪荆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心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惹他不开心了,只能小声地自说自话着:“我……我就是看你不是喝咖啡就是喝酒,这样太伤胃了,所以才想着……”
“呵呵,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好好的少夫人不当非要来当保姆是吗?要不要我每个月开工资给你?”汪荆的眉毛习惯性地挑起,嘴唇轻启,每一个字都足够伤到白小米。
白小米的身体似乎是在发抖,她轻颤的睫毛上已经有了泪珠沾湿的痕迹,“汪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只是觉得既然咱们在一起,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原因,我都必须完成我的义务,我希望我的作用不仅仅是你对外活动时的陪客,就像你爷爷和父亲说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住嘴!”一听到白小米说到自己的父亲,汪荆的眼神忽然变得汪厉而冷漠,这么多年他都讨厌这个称呼,讨厌拥有这个称呼的那个人,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原本美好的家庭,是他毁了自己的母亲!
来到汪家这么长时间,白小米一直都直到汪荆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她依然无法忍受这样的误会和委屈,白小米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只是希望你每天吃的早餐能够更加健康,仅此而已,我不明白,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白小米的语气不卑不亢,平静中带着一丝愤怒,如同穿透在棉花之中的绣花针。
“哈哈?好啊,你现在是有妄想症了是吗?你真的以为一纸婚约咱们就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是吗?白小米,你以为你是谁啊?女朋友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女朋友了是吗?这么快就急着上锅台了,还是你觉得保姆这个身份比汪太太更适合你这样的人?!”汪荆栗色的目光浅浅的看着白小米,白小米却觉得自己的心早已经凉了半截。
“噗嗤……”汪荆的话音未落,站在餐桌旁的几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的尴尬。
白小米站在餐桌的另一边,默默地听完了汪荆说的话,她没有再抬头,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掉下来,落在梨花木的餐桌上,没有回音。
张妈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她在汪家这么多年,汪荆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张妈走上前去,小心地劝解汪荆:“少爷,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先去忙您的吧,这儿我来收拾。”
听着张妈这么说,一直阴沉着脸的汪荆才有了些许好转,张妈是把他一手带大的阿姨,汪荆对她还是有着基本的一些尊重,他有些不耐烦的拿起张妈递过来的公文包,走出两步又返回来叮嘱,“别让她出去,如果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没兴趣也没精力再去分心了。”
“哎,好的好的,你就放心吧。”张妈陪着汪荆到了门口,把汪荆送上车才返回餐厅,餐厅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只留下了白小米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默默地流眼泪。
“少夫人,您别哭啦,哭坏了身子这可怎么是好?”张妈走上前去,默默地为白小米递上了几张抽纸。
白小米的眼泪却在此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直调,她小声地说着自己的委屈:“张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听到白小米这样说,张妈也忍不住对这个小姑娘心疼起来了,张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拉着白小米去了楼上,关上房门,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才开了口。
“少夫人,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我都看在眼里,是少爷委屈了你,可是啊,少爷从小就在我的怀里抱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太清楚了,少爷脾气不好,但他没有坏心眼儿。您还不知道吧,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少爷从来不在家吃早餐,少爷今天忽然反常……大概是已经不习惯有个人突然对他这样了吧。”张妈的话音很轻,白小米也认真的听着。
“不吃早餐?就因为他妈妈去世了吗?”白小米忍不住问张妈。
张妈点点头:“是啊,夫人还在的时候,少爷的早餐一直都是夫人亲自来做,夫人的手艺很好,为人也温和,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少爷最喜欢吃夫人做的早餐了……可是,后来夫人去世了,少爷就再也不吃早餐了。”
听着张妈说完这一席话,原本还觉得委屈的白小米慢慢的就不再生气了,她甚至有点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没搞清楚事实就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情乱来,没想到触到了汪荆的伤疤,也难怪他会突然发火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真的是我错怪他了呢。”白小米低低地说着。
张妈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对她也是满满的可怜,她轻轻的将白小米的手拉起来安慰道:“不知者无罪,怎么能怪你呢,我给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别生气,也不要怪少爷,他没什么恶意的。”
“嗯嗯!”白小米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