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是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即便这么些年从未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责任,但好歹也把自己养大,曾经做的错事,最后也已自杀谢罪,许安溪回忆起盖上白布被推走的许安怀的尸体,想要恨却恨不起来。
殷赧笙地吻怀中女人,手上的力道不免抱紧了紧,“不用担心遗产的事,会有律师处理好,许挽月母女不敢在这上面下心思。”
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在记忆最深处,许安溪还幼小的时候,父亲曾带着许安溪看日出,虽是同一片天空,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许安溪叹了口气,回身抱住殷赧笙索取他身上的温暖,“赧笙,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殷赧笙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轻轻一吻,“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太阳渐渐冒出了头,已经在怀中睡熟的女人睫毛微颤,殷赧笙抱着她回到房间,将她放在自己臂弯,拦她入怀,相伴睡去。
“妈妈,快起来了!”许安溪睁开眼,一张小脸趴在旁边。
“亲亲。”殷念乖乖的撅着小嘴在许安溪脸上亲了一口,看着窗外的阳光,已是中午了。
看着儿子粉嫩的脸蛋,许安溪心中的沉闷散去了不少。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抱着殷念下楼吃饭,餐桌上的一张纸条率先映入眼帘。
“亲爱的老婆大人,最近你辛苦了,公司我已经让朱无常跟阮青处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爱你的老公。”
许安溪拿着纸条笑了笑,吃过午饭就收拾着准备出去。
在家里闷着许安溪实在没这个心情,只要一静下来就满脑子胡思乱想,这样下去,她恐怕会疯掉。
带上两个保镖和司机,许安溪便去了W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不想给殷赧笙徒增烦恼,带上保镖出门殷赧笙会安心些。
站在公司门口,仰望顶楼的窗子,与温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层办公室仿佛知道它的主人已经不再,连窗子都失去了以往的光芒,甚至还透着一丝灰暗。
没有穿职业装的许安溪悠悠地进了办公楼,已经被裁减掉大半的公司瞬时间显得空荡荡的,连八卦 都少了很多。
前台MM看到许安溪,眼神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许总。”
许安溪点了点头,径直向三十楼走去。
温邺不在后,这里几乎成了他们的禁忌,老板桌上铺上了一层灰,许安溪眨眨眼,仿佛温邺还坐在那里,一身白衣西装,暗花金丝边框眼镜,端着空的咖啡杯对许安溪挑三拣四。
“去给我冲咖啡,我不要速溶的,下次要是在冲的这么难喝,以后公司的文件就全都你来复印。”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许安溪撇了撇嘴苦笑,“我以后天天给你冲咖啡,保证你满意,你能回来吗……”
一声电梯声在身后响起,许安溪擦了擦泪,看着身后人。
“许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你要修养一段时间吗?”
几天不见,朱无常眼下的乌青看着重了许多,定是最近公司的事情让他没有休息好。
“朱经理辛苦了,我没事过来看看。”
朱无常是个聪明人,即便泪水不在,但微红的眼睛还是显而易见。
“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朱无常看了许安溪一眼,想着不能让她在这里,免得伤感,“许总,最近公司整顿,殷总太忙无暇管这里,我就擅自做主了,你要不要听一下?”
许安溪吸了吸鼻子,明白朱无常的意思,随即两人下楼去了。
“之前许提出裁人方案已经实施了,现在已经进入尾声,下一步我打算广纳贤士,毕竟咱们公司要发展,一直缺人手也不行。”
“咱们股票有些下跌的趋势,但是还好在幅度不大,可以补救,温涛也已经处理,以后不会在回到公司了,殷总考虑到温总的关系,留了他的股份,没有赶尽杀绝。”
“上次工地拆迁也已经处理好了,即刻也准备可以动工。”
朱无常一一汇报清楚,许安溪静静听着,果然将心思放在公司上,心情好了很多。
“好,你都照办吧。”
许安溪刚想巡视工厂,殷赧笙的电话就来了。
“你怎么去公司了?”
殷赧笙声音冷的,好像能隔着电话线就把人冻死。
许安溪知道殷赧笙现在的脸一定能把人冷死,吐了吐舌头,柔声道:“在家里待着烦了,出来走走散散心,你放心,我带着保镖出来的,很安全。”
面对许安溪的撒娇,殷赧笙有气也撒不出来了,声音立马柔和下来,“乖,早点回来,在外面待久了我会担心你。”
“知道了,一会我就回去,正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好,咱们晚上‘好好’商量。”殷赧笙顿顿的说,电话那边一张峻冷的脸忍不住想到晚上两人‘商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不禁嘴角上扬。
阮青看着挂了电话就立刻变成冰山脸的boss,心中一个位置隐隐作痛。
安迦,每每看到boss他们恩爱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想你,现在没有人帮我了,我好累,你…能感应到我在想你吗……
挂了电话的许安溪松了口气,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跟朱无常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出了公司。
夕阳西下,斜阳余辉,许安溪虽然没有带任何首饰珠宝,可当余晖撒在身上,泛出淡淡的光,来往的人都为此刻的许安溪侧目。
车子停在不远的路边,两个保镖站在车门旁迎着许安溪,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在慢慢靠近……
许安溪刚走两步,忽然身边冲过来一道劲风,两个保镖向自己冲了过来,许安溪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手上只觉一凉,包便脱离了自己的手,一股暖流自手背流了下来。
“站住!别跑!”
两个黑衣保镖冲着那黑衣人冲了过去,那人跑的飞快!个子不高,一看就是惯犯,见许安溪衣着不凡便抢了她的包,借着正直下班高峰,人群涌动的时候逃跑,两个保镖虽说是练家子,但跟这种惯犯比起来,加上人群冲散,很快那个男人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算了!别追了!”司机找来医药箱急忙给许安溪包扎,幸好伤口不深及时止住了血。
两个保镖顿时反应过来,一个跟着追上去,另一个返回许安溪的身边保护她。
许安溪知道两人已经尽力,没有责怪,看着那歹徒逃走的方向,立马驱车追了上去。
另一个保镖一直在身后追赶,那个黑衣男子也不敢松懈,左右转弯,几次差点被逃脱。
眼看马上就要追上他的时候,突然一个红灯,许安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男子消失在人流中。
“算了,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证件可以补办,现金也没有多少,就当丢了。”
正在许安溪正要掉头回去的时候,只见一身白衣休闲装高高瘦瘦的男子,拎着那男子的衣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许安溪的包,四处张望。
许安溪急忙下车走去,那白衣男子看着许安溪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是你的包吗?”
许安溪刚要伸手表示感谢,可手掌触动伤口疼的低头直咧嘴,没有看到男子的样貌。
“是的,刚才被抢了,还以为追不到了,谢谢你。”
保镖接过黑衣歹徒,许安溪抬头,与白衣男子对视,顿时惊呆了。
“天啊!安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