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溪一路红着小脸回了许家,许挽月跟姜丽蓉都没有回家,许安溪想了想,不如先去问问许父自己妈妈去世之前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于是去了许父的书房,许父看见她有些惊讶,随即问道:“倒是稀客,怎么想起来我的书房了?”
许安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微笑,“爸,我…想问问关于我妈妈去世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许安溪的错觉,她一说出口这件事情,许父的身子瞬间僵硬了,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怎么突然间想起问这件事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了。”
许安溪的脚步顿了一下,呵,不记得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丈夫。
“爸,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妈她一开始病的就没有这么厉害,可是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去世的还那么突然…”
许父似乎很忌惮这个话题,含含糊糊的将话题搪塞过去了,“当时你妈病倒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日积月累吧,也不是一时之间的事情了。”
许安溪知道自己在许父这里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追问,“那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多问了,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梦到妈,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吧,不知道妈有没有给爸托梦。”
许父冷汗瞬间滴落在了文件上,干笑道:“你妈跟你比较亲近,不找我也是正常的。”心中却是想到:她要是真的来看我,我就要疯了。
许安溪状似笑了笑,“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房间了。”
许父现在深怕许安溪再说什么关于已故的许夫人的事情,挥了挥手,“去吧。”
然而许安溪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家庭医生安东的房间,“咚咚,安叔叔你在吗?”
安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在,进来吧。”
许安溪见他揉太阳穴不由关心的看着他,“安叔叔你怎么了?头疼吗?”
安东不在意的笑了笑,“老毛病了,以前留下的病根,今天什么风把安溪吹过来了?”
许安溪笑了笑,觉得在安东面前比在许父面前轻松多了,“安叔叔,跟您我就不见外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安东只有一个儿子,自幼不再身边在国外留学,所以他就把许安溪当自己的亲女儿来疼,“跟安叔叔还客气,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许安溪紧抿着红唇,“安叔叔,我妈在去住院之前身体都是你调理的,我就想问问你,我妈那时侯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已经油尽灯枯了吗?”
安东显然也没想到许安溪会问当年的事情,毕竟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姜丽蓉许太太的身份,选择性的遗忘了许安溪的生母,若不是有许安溪都存在大家估计都会认为姜丽蓉就是许父的原配。
“安溪,实不相瞒当初我也觉得你母亲的死因有蹊跷,在我给她调理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她身体并没有那么差,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让她在短短几个月里面就去世了,唉。”
许安溪紧紧的攥着拳头,安东说的话,许父的吞吞吐吐,再一次印证了许母的死因有蹊跷,甚至有可能是许父知道许母的死因,只是为了包庇姜丽蓉,所以才会不说出来。
安东见许安溪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关心道,“安溪,你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急坏了身子,要是知道你听了之后做什么傻事我怎么也不会把这个猜测告诉你。”
许安溪觉得或许安东比许父更适合扮演父亲的角色,“安叔叔我没事的,就是乍一听见这个事实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安东点了点头,“安溪啊,对你你妈妈来说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你父亲怎么对你妈妈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两个之间…你妈妈其实一开始生病除了是因为生了你之后底子不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妈妈忧思太重。”
许安溪静静的听着,懂了安东话中的意思,可是她妈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不甘心啊。
“安叔叔,我懂得分寸,你不用再劝我了。”
安东点点头,知道许安溪的性子倔,也不再劝,“安叔叔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岁数也不小了,以后有什么重活就交给佣人吧,不要太过劳累。”
说完就转身出了安东的房间,安东看着许安溪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能劝的我都劝了,之后的事情就不归我这把老骨头管喽。”
许安溪回到房间里拿出了自己母亲的相片,关于母亲的回忆停留在她九岁的时候,那时母亲虽然病着,可是总是笑着叫她安安,哄着她睡觉,每次父亲夜不归宿的时候会安慰她爸爸只是出差了,所以忘了回家。
其实当时母亲是知道的吧,爸爸早就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照片上的女人笑的灿烂,似乎很幸福,她的怀中抱着刚刚牙牙学语的许安溪,笑的那么美,可是在许安溪的记忆里,母亲是消瘦憔悴的。
记得她当时还很小,幼稚的问医生为什么妈妈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管子,她以后长大了也会有吗,医生怎么回答的她已经忘了,可是那场景太过鲜活。
她又想起当母亲身上盖了一块白布的时候她还是问医生,当时她已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了,可是生死对于那时侯的她还是太过遥远,“妈妈为什么盖了一块布啊,是不是不想见安安?”
她记得当时她问完之后身边的护士都忍不住哭了,医生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了出去。
到后来她长大了,她明白了生死,她知道了妈妈永远都回不来的时候,她心脏疼得没有知觉,她记得那天她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墓地,下了很大的雨,那是她第一次生病,也差一点丢了自己的小命,可是父亲只在乎继母,自己似乎是一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