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慕南川有些焦躁的问,虽然得到了管家的肯定回答,他还是没有办法放心,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而此时,皇帝已经接到了慕南川逃出去的消息,可是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他实在分身乏术,一时间心火又上来了,陆公公扶住要晕的他,连忙喊御医,这冥婚,估计是办不成了,一众官员心里暗搓搓的想,可谁也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皇帝本来就晕,看着这稀稀拉拉跪了一地的人更加烦躁了,他摆了摆手,陆公公连忙点头,下令让这些前来观礼的人都出去,不过半刻,偌大的东宫正殿就只剩下了几个人,皇帝,陆公公,和刚叫过来的御医,紫穗,青锦,和已经没了气的公主。
这场冥婚算是彻底毁了,皇帝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而且,外面还有慕南川那个不确定因素,他很肯定,那个狼崽子不会让自己好过太久的。
皇帝看向青锦,忍不住想,到底是父母失去孩子痛苦还是孩子失去父母更痛苦一些,最终叹了口气,走到兼羽的棺材旁边,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个傻儿子了吧,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
擎王府,慕南川在书房里怎么也坐不住,抬脚踱到王府门口,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他看向湛蓝一片的天空,青锦,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王爷,皇宫正门那边僵持不下,怕形势不乐观。”管家传回最新的消息,慕南川没有再指示他什么,他现在心很乱,就算做了决策,怕也是让更多人送命的。
管家见到这个节骨眼上这位祖宗却不做声了,心里愈发忐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王爷,怎么办?”慕南川低下头,“备车,去白府。”
慕南川口中的白府是朝中众臣白勒的府邸,白家世代功勋,手握大权,若是能把他拉拢过来,这事八成就成了,至于为什么慕南川那么有自信,白勒曾向他表过忠心,愿意扶自己上位,条件是……立白府嫡女白若瑶为后。
慕南川闭上眼睛,内心默默的说,青锦,我不是故意要食言的,实在是,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我如何能看着你遭罪而不去救呢,只是一个虚头巴脑的后位而已,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的,你会理解我的,是不是?
青锦此刻正沉浸在阿娘离世的悲痛中,自然不会回答慕南川,就算会,现在这种情形,什么后位不后位的,她早不在乎了,甚至,她都想跟着阿娘一死百了。
慕南川来找白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白家大少爷是掌管皇宫禁卫的禁卫军统领,若有他相助,立刻就能进入皇宫内城。
白府,白勒的书房,白勒捋着胡须,瞪了在门边偷偷摸摸的看的小女儿,笑眯眯的说,“我的条件不变。”慕南川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然后无力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耶!”门外传来一阵细声细气的欢呼声,白勒怜爱说的,“小女从小娇惯坏了,言行无状,还望王爷海涵。”
“无事,令嫒活泼好动,倒是可人疼。”看向门外,慕南川却不由得想起刚见到青锦那段时间,说起来,青锦那时候身世显赫,比十个白若瑶都绰绰有余,可如今……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她啊!
看着平日里走过无数次的朱红色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慕南川却没有半分喜悦,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是知道的,希望来得及吧,她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怕是得做一辈子的噩梦。
“都在东宫。”秦念收拾了外面的守卫,身上还沾着血,他沉声说,慕南川点点头,“我们过去吧。”
不得不说,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慕南川的,他来的恰是时候,皇帝丧心病狂的让人备了毒酒,要和这里的人同归于尽,慕南川四下扫视了一圈,就看到青锦半抱着公主坐在地上,无助的“啊啊”着。
他心道不妙,赶紧过去看,可是青锦已经感觉不到外面的事物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让人心里揪着疼。
“你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皇帝感慨的说,慕南川走到他面前,眼神狠毒的像是要撕了他,而皇帝,他连死都想到了,还会在乎这个人拿什么眼神看自己?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朕就知道你会来的,真像个狼崽子,和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想激起自己的同情吗?像他,别开玩笑了,这个人前天不是还说自己是个贱人生的贱种吗?他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把自己当儿子看,他,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你看,”皇帝指了指被打开的棺材,那里放了特殊的香料,就算已经过去七天,兼羽的尸身还是完好无损,好像他只是睡了一觉,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一样。
“那里,躺着的是你的皇兄,他的身体里,和你流着一样的血。”这话说的态度软了许多,好像是在示弱了,可是有用吗?
慕南川很清楚,能走到那个位置,这个人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服软,他不能被迷惑,必须快刀斩乱麻,把这些乱子统统解决掉,那个傻姑娘还要自己去保护照顾呢。
慕南川往青锦那边看了一眼,“你今天就是说出个花来也没有用,早知道有这一天,当初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世上?”
皇帝张嘴,他能说造化弄人吗?如果可以,他宁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恶毒的女人,但这样,会让这人更加愤怒吧,皇帝看了眼兼羽的灵位,他不能铤而走险,之前没有保护好兼羽,现在不能再让他受一点伤害了。
“朕不知道,老实说,要不是小青锦把你带到泰安殿,朕还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这些年你在冷宫确实是受苦了,可后来……”
“后来?”慕南川咬牙切齿的说,“后来拿我当靶子给你儿子挡箭,抢走我仅有的成全你儿子,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贱种不是吗?”
皇帝沉默了,不可否认,自己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也有些怀疑,如果自己对这个孩子再宽容一点,真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吗?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办法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