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慕南川漫不经心的问,好像面前跪着的暗卫说的是青锦上午睡到几点起,中午吃了多少饭一样稀松平常,但事实上,暗卫打探到的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此次南国派来求亲的队伍中,还隐藏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南国战神,骁骑将军谢逐。
“属下已经探听到具体消息,十分肯定此次前来的南国使者目的不纯。”暗卫一板一眼的说,慕南川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暗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隐了身形,书房里又恢复冷清的一片寂静,慕南川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去偏殿那边看看他家傻姑娘,不论那伙人有什么目的,自己接着就是了。
“谢逐?”青锦疑惑的问,慕南川点点头,“怎么,你听说过?”青锦偏过头躲开这人想往自己发顶上放的大脑袋,“听说过,南国战功彪炳的骠骑将军,谁没有听说过呀?”慕南川一口唾沫呛到了嗓子眼,半晌憋出来一个“我”,把青锦逗得哭笑不得,也是,他的心思全部都用在如何争夺皇位上了,哪里有那么多闲时间关注南国那边的局势,要是慕兼羽倒是还说不定。
青锦刚想问慕南川是不是在何太傅讲南国局势的时候睡着了,才想起来这人不过上了半个月的课就被撵出了宫,其实这人一直挺可怜的,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何太傅如此不待见他,如今,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想什么呢?问你话也不理我。”慕南川很委屈的说,青锦“啊”了一声,闷闷的说,“你问什么了?”慕南川叹气,“就是问那个什么将军谢逐啊!”青锦“呃”了一声,“你还是去问秦念吧,他在边关呆的久,应该知道的比我详细。”慕南川“切”了一声,表示很不屑,“就是专门来问你的,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青锦乐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国事好不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军师还是……”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她已经被慕南川用手捂住了嘴,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一直都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其他的任何一个谁。”
这是……青锦咽了口唾沫,无所谓的摆摆手,她要是再信,可就真是傻子了,这话听听也就算了,不能再陷进去了。
慕南川苦笑,他似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自从这人醒过来,她看似是看开了这一切,实则是钻到了牛角尖里,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不相信自己,虽然知道了症结所在,可如今自己还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有两天就是上元节,到时候都城的街市上会有灯展,你要不要去看看?”慕南川转移了话题,青锦点头,咂巴着嘴说,“都城好像几年都不办一次灯展的,记得上一次看灯,好像还是在我十岁那年,也有十年了吧,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
“说什么呢,才多大就说老,那你要我怎么办?慕南川刮了刮她的鼻尖,青锦轻笑,“你也才比我大一岁,什么就怎么办了?”“哪来那么多歪理,就说去不去吧。”慕南川似乎是不想再在这个老不老的话题上纠结,“刚才不是还在说那个谢逐吗?怎么就跳到灯盏上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出了事再说,眼下先玩着快活着。”慕南川来回掰着青锦葱白似的手指玩,青锦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照你这玩法,迟早有一天把北国玩没了。”慕南川也不恼,顺着她的话接道,“没就没了吧,仔细想想其实这个位置也没那么重要,再不济,我带着你咱们一起远走江湖,游山玩水去。”
“你舍得?”青锦笑,既然这人想跟自己开玩笑,那自己也和他开玩笑好了,不过是互相欺骗,互相安慰罢了,只要自己坚守本心,应该就不会再受伤了。
“再废话我可就不管你了,最后问一遍,灯展你到底去是不去?”慕南川站了起来,青锦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去,当然要去了,为什么不去,每天闷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都快要长蘑菇了。”青锦这话说的十分没良心,慕南川又不能和她计较,只得摇头叹息,内心暗道有机会多带她出去走走罢了。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了的谢逐,仍旧一身小厮打扮,大马金刀的坐在房间里看使臣收集来的资料,使臣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
“就这么点?”谢逐有些不悦的问,使臣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下官已经尽力了,虽说是有探子,但毕竟是在北国的都城,有些事不好做的太过,这些已经都是都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贵女了。”谢逐点点头,放下手中厚厚的一沓纸,“那镇国大将军蔺家的嫡出小姐呢?”“这个……”使臣沉吟了一会儿,谢逐不耐烦的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藏着掖着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使臣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三个月前镇国大将军就已经以谋反的罪名被处斩,将军夫人,北国的长公主,也随他而去,至于他们家嫡出的小姐,据说是给已故的太子殉葬了。”
“据说?”谢逐冷哼,而使臣明显还沉浸在自己探听消息的强大能力中不可自拔,居然要死不死的来了一句“是”,霎时那沓纸就砸到了他身上,“以后这种据说的消息,就不要在我面前搬弄了,你是我南国派来求亲的使臣,不是那些嘴上没门,喜好搬弄是非的女人。”使臣缩了缩脖子,终究不敢反驳他的话,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位的官位,在南国差不多仅次于柳相了,而且这位相比于柳相来说更得皇帝宠信,怎么着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能招惹的起的。